第4章 臉紅就是心動的開始
宴長鳴忍不住從轉角處走出，凝視著小茶的雙眸，透著徹骨寒意，似是淬毒的匕首般鋒利。
「你方才說什麼？當著本相的面，重新再說一遍。」
見到宴長鳴，小茶臉色煞白，想到自己一時腦熱說的話，腿一軟，直接跪在他面前。
「奴婢，奴婢什麼都沒有說。」
他抿著唇，面無怒色卻叫人膽戰心驚，周身迫人氣勢令小茶一時未能承受住，眼皮子一翻暈倒了過去。
此時，萬蘇蘇踉蹌幾步頗有技巧地倒在他懷中，貝齒緊咬紅唇，淚眼朦朧。
「相爺，她是騙妾身的對不對？卿兒妹妹對妾身如此之好，怎麼可能會想要害妾身呢？」
一股馨香在鼻息間縈繞，宴長鳴本能想避開，然而見是齊蘇越，還是下意識伸手接住她。
目光觸及那凝望自己的朦朧水眸，他冷著臉掰開她的手，「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萬蘇蘇抽泣兩下，委屈又不解，「相爺在說什麼？」
下一瞬，他忽然攥住她的下顎，將她按到牆上，眸內遍布危險之色。
「啊！疼，相爺不要。」她嬌呼一聲，難得擠出了兩滴眼淚。
沃日！她是真的疼，這狗東西居然掐得那麼用力！
「別裝了，本王知道你不是齊蘇越？你是誰？」他眯起美目，用著陰鷙滲人的語氣逼問。
他雖不喜齊蘇越，但對齊蘇越的性子極為了解，齊蘇越——從不會示弱。
還有點腦子，知道她是裝的，還以為他真的被綠茶迷得三魂五道了。
萬蘇蘇目光閃了閃，隨即委屈巴巴地拿開他的手，「妾身確實不是齊蘇越，妾身現在姓宴，需冠與相爺的姓。」
「呵，還要裝？」
他冷笑一聲，手下移，摸上她細嫩脖頸。
「嘶。」
這摸就算了，還掐她！真是絲毫不懂憐香惜玉，她怎麼就給這麼個狗東西當宴長鳴呢？
她伸出雙手抓住他的手臂，眸內噙著一汪淚水。
「相爺可是要看妾身是不是被人假扮的？相爺放心，妾身沒被人換過，相爺若是不信，可親自查看一二。」
她委屈巴巴地將他的大手往下移，放到胸口部位。
「你！」
觸手的柔軟，令宴長鳴驀然睜大星目，猛然縮回手，似是受驚了一般後退幾步。
他低頭看了眼修長大手，又看著一臉無辜的萬蘇蘇，俊容由紅轉白。
「你，你真是不知羞恥！」
他咬牙落下一句話，拂袖離開，修長背影顯得有些狼狽。
萬蘇蘇輕嘖一聲，伸手拍了拍衣襟，明明是他佔便宜，怎麼跟她佔了便宜似的？
不過，總算弄得他臉紅了，臉紅就是心動的開始，這顆爛白菜，遲早會乖乖走進她的菜籃子。
宴長鳴一走，小茶噌地一下跟猴子似地從地上跳起跑了，一邊跑一邊兇巴巴地指著她們烙狠話。
「你們給我等著，我必將此事告訴二夫人，二夫人絕不會輕易放過你們！」
「……」萬蘇蘇無語半響。
這丫鬟原來是裝暈的啊，演技不錯。
「這二夫人放肆，連身邊的丫鬟也不是個好東西。」掛機半天的月半動了，氣呼呼抱怨。
小茶確實不是好東西，她給小茶的設定就是各種幫著言卿助紂為虐，給言卿展現綠茶之姿而做鋪墊。
比如這次——
萬蘇蘇轉眸，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抱著酒罈，將酒倒入酒壺中的下人。
原文里，明日宴長鳴要在府內辦宴，而言卿為了讓他更傾心與她，於是自導自演了一場美救英雄，替他擋刀的戲碼。
這導演的劇本還不錯，酒里下藥導致宴長鳴無力抵抗，摔杯為號引得刺客來殺，再捨命相救，為宴長鳴擋下一劍。
也是這場戲，讓宴長鳴自此後對言卿更為言聽計從，也讓齊蘇越在府內的日子過得更艱難了。
可惜了，這次有她在，決計不會讓言卿得逞，這美救英雄的主角，就得換一換了。
……
酉時夜，微風清爽，月光明朗。
燈火通明的相府內，來往文官武將數不勝數，熱鬧非凡，此時都聚在一處水亭上走動閑聊。
而此時，花園內一處偏僻角落，兩個人影偷偷摸摸地擠在一處壓低聲音說話。
借著月色，可見其中一人乃是言卿的貼身丫鬟小茶。
小茶左右張望一眼，把拇指大的玉瓶塞到小廝手裡，「記住，今夜一定要把這瓶葯放到齊蘇越的枕頭下，還有，切不可讓她發覺。」
「這葯有何用處？」小廝問。
「用處可大了，不過與你無關，你只需聽從吩咐辦事即可，事成后，二夫人必然不會虧待你我。」小茶塞了一錠銀子給他。
小廝拿著銀子歡喜離開，小茶看著他的背影，輕捂上昨日被言卿打過幾巴掌的臉，嘴角勾起冷笑弧度。
但事成后，齊蘇越和那賤婢即便不會被趕出相府，也絕不會好過，她就等著看，看相爺怎麼把她們折磨得生不如死。
小茶輕哼著離開后，牆壁盡頭拐角處走出兩個人。
宴席上，宴長鳴坐於主位，他冷峻面容掛著淡笑，對來敬酒的文武官逐一回敬。
邊關告捷，武將回京，今日本該由皇帝在宮內辦宴，然而皇帝疲懶，便交由宴長鳴來辦此慶功宴。
言卿靜坐在他身旁給他倒酒，小茶端著酒壺靠近，言卿接過酒壺給他倒酒，遞上酒杯。
「烈酒易傷身，這是卿兒昨日派人買來的果酒，姐姐說這果酒味淡，不易醉，相爺嘗嘗。」
宴長鳴接過酒杯，看著言卿溫柔清純的面容，他俊美冷漠的面容緩緩凝起一層陰霾。
那丫鬟囂張之言猶在耳邊回蕩，他至今都不大相信，他記憶中溫柔善良到，連踩死一隻螞蟻都為之傷心不已的卿兒，竟已經變了，還學會了利用他來打壓齊蘇越。
「相爺怎麼了？可是不願喝果酒？卿兒擔心來敬酒的大人太多，相爺若是一直喝那烈酒會傷了身子的。」
言卿笑容未變，即便已經猜到他在想什麼。
小茶說漏嘴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所以在今夜，她必須儘快打消宴長鳴對她的懷疑，恢復他心中自己溫柔善良的形象。
宴長鳴收回冷目，什麼也沒說，仰頭便要飲酒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