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聽到她的心聲
「啊!」
隨即,巴掌未到,人先叫。
沒等林氏一巴掌甩下來,萬蘇蘇就倒到月半懷裡,虛弱喘息著。
「恕妾身無禮,在宴席上為相爺擋了一劍,受了傷,今晨未能迎老夫人回府,還請老夫人莫怪。」
不緊不慢的一句話,令林氏的手停頓在半空。
林氏蹙眉,瞥望一眼垂眸柔弱的言卿。
她口吻冷淡,「你說你給鳴兒擋了劍?」
原文里林氏就是個愛打人巴掌的,萬蘇蘇慶幸自己早有防備,不然就得挨上一巴掌了。
她咬唇愧疚點頭,「是,差些就沒命了,所幸相爺救了妾身一命。」
說著,暗示中點名自己的身份,「雖然妾身明白,相爺全然是因為妾身的身份,才會勉強出手相救。」
她好歹是個公主,就算被廢了,那也不是林氏能打的。
林氏緩緩收回手,想起她的身份,輕哼一聲,「既然有傷就回院休息。」
「妾身的傷不重,不礙事……咳咳。」萬蘇蘇輕咳幾下,臉色慘白,「見不到相爺醒來,妾身不能安心,所以妾身還是留在這裡看著相爺吧。」
林氏沒說話,默許她留下了。
片刻后,在嬤嬤提醒念佛經的時間到了,遂才離開,不過離開前,還不忘折騰她們一番,讓她們站著等宴長鳴醒來。
林氏一走,萬蘇蘇就搶佔了離宴長鳴最近的位置。
「殿下坐。」月半拿來椅子。
舒舒服服坐下后,感覺到言卿投來的目光,她扭頭對視。
言卿不知站了多久,小腿肚都在微微發抖著。
「妹妹莫怪,若非我這身子還未好全,必然會和卿兒妹妹一同站著等相爺醒來。」
不知宴長鳴幾時才能醒,她可不會傻傻站著等。
言卿眼中不滿閃過,笑得虛假。
「姐姐受傷了,理當如此,只是……」言卿話語微頓,看向萬蘇蘇的手,「卿兒似乎記得,姐姐傷的是手?這腳未曾受傷,為何不能站著?」
她揚起淡笑,「確實是傷了手,不過,相爺暈倒后,我正想扶著相爺起身,不知被何人推了一把,傷了膝蓋暈了過去。」
在來的路上,月半告訴了她,昨晚言卿想要將她推下蓮池一事。
她故作疑惑深思片刻,再望向言卿,「對了,妹妹可曾見那推我的人?」
言卿笑容不自然,目光閃了閃,「不曾。」
「那可惜了。」
她轉開目光,暗自輕哼,還想害她,她遲早要給這小婊砸一個教訓。
不知言卿是不是心虛了,竟沒有再作妖,還了周圍一個安靜。
只是她安靜了,萬蘇蘇就無聊了。
她百無聊賴地左看右看,將美眸定格在宴長鳴的臉上。
不得不說,他長得不是一般的好看,至少她沒見過像他這麼好看的男人。
因受傷的緣故,他面色泛白,但仍舊遮掩不住他的美,柳葉長眉柔中帶著英朗之氣,鼻樑高挺且筆直,薄如蟬翼的唇微抿,透露著孤高清傲之感,勾動上翹之時,似……
等等,上翹?!
萬蘇蘇回過神,瞳孔內倒映著他微微顫動的長睫。
驀然間,她握住宴長鳴的手,一雙美目被薄霧覆蓋,擔憂低喃。
「妾身寧願被刺客一劍穿心,也不願見到相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模樣,相爺若是有個好歹,叫妾身如何活得下去?」
「咳。」
話落,宴長鳴輕咳一聲,睜開了那雙清幽冰冷的鳳眸。
「相爺!」
「相爺醒了!」
霎時間,她和言卿同時撲上去,當然,她離得近,撲得快。
宴長鳴一睜開眼,就見萬蘇蘇撲在他身上,眸內閃爍淚光,既焦急又欣喜,彷彿將他是她最重要的人。
他怔住,意識清明后,便想起她方才低喃的話語,以及暈倒前,她捨命救他的場景。
他如冰般冷目微暖,開口欲道無事,「我沒事,你不必……」
【累死爺了,早知道要感動這狗東西這麼麻煩,一開始還不如讓刺客把他給殺了。】
擔心二字未出口,萬蘇蘇的聲音傳入耳中,令宴長鳴臉色驀然一僵。
眼中溫度由暖轉冷,他冷冷凝望著萬蘇蘇。
「齊蘇越!」
誰給她的膽子,讓她膽敢羞辱他!
萬蘇蘇趴在他身上,裝得一臉深情相。
忽而,聽到他冷聲一斥,還以為他這是不想讓她趴在他身上,她趕忙起身。
她紅唇未啟,剛才怎的聽見了她辱罵他的聲音?正要追問。
怎知,言卿抓到空隙插了進去。
言卿擋到萬蘇蘇面前,咬著唇,擔憂道:「卿兒守了相爺一夜,為相爺擔憂了一夜,相爺總算醒了,嚇死卿兒了。」
然而,即便她擋住了萬蘇蘇,宴長鳴的目光卻不在她身上,而是繞過她,瞪向萬蘇蘇。
「齊蘇越,你方才說了什麼?有膽再說一回!」
被無視的言卿,憂色僵硬在臉上。
萬蘇蘇呆了呆,他這反應,怎麼那麼奇怪?不對啊。
見他死死瞪著她,她選擇繼續裝下去,羞澀垂眸:「……妾身的話,相爺都,都聽到了嗎?」
【既然聽到了,這狗東西怎麼一副死了娘的表情?不該是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嗎?莫非是磕了腦袋,智障了不成?】
她心中懷疑,面上不顯。
紅唇依舊是未啟,宴長鳴原本眸子是帶著探究的,但卻被這不知死活的女人叫做了狗東西,宴長鳴氣炸了,鳳眸劃過陰鷙之色。
他繞過言卿,抓住萬蘇蘇的手腕,一時之間也未曾發覺哪裡不對勁。
「齊蘇越!你找死……」
「鳴兒!」
宴長鳴正欲怒斥與她,話剛到嘴邊,就被匆匆回返的林氏打斷了話。
一直被無視的言卿,臉上浮現欣喜色,故作無意推開萬蘇蘇,迎上林氏。
「老夫人,相爺醒了,您快來看看。」
言卿這一撞,撞開了宴長鳴抓著她手腕的手,也撞得她踉蹌兩步,差點摔倒在地,所幸有月半扶著。
只不過,月半無意碰到她手傷,疼得她眉頭豎起,臉都白了。
【沃日!疼死了!這小婊砸,竟然敢故意撞我,給我等著!】
她暗搓搓想著等會兒怎麼報復回去,忽而察覺到宴長鳴在盯著她,她扭頭與他對視,嘴角露出溫柔笑弧。
【你娘來了,不看你娘,盯著爺作甚?爺臉上有花?】
宴長鳴眉頭深深皺成川字,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泛白的唇。
為何……齊蘇越沒有開口說話,他卻能聽到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