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四)

春天是個奇怪的季節,武漢是個奇怪的城市。武漢的市樹是樟木,一年四季都是綠的,我發現武漢的法國梧桐(其實是個天大的錯誤,國內的法國梧桐正確的名字應該是懸鈴木,只因當初在上海法租界,樹葉像國內的梧桐樹,所以叫錯了),在秋季的時候會把樹葉撒一地,而樟樹則不同,它的樹葉不會在冬天或秋天落下,只會在和煦溫暖的春風裡才會掉下來,的確是很令我詫異。我同時感到詫異的是在這個春天,我忽然想到多多為什麼會和我有接觸。我想唯一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我很帥。

是的,我曾經在一個論壇上發過一篇關於《我的帥是有目共睹的》的貼子,結果被小斑斑毫不留情地轉到了「灌水版」,在那裡挨的磚可以把紐約的世貿大廈雙子樓再蓋一幢,原因是遭到嫉妒。

帥到深處人孤獨,我很感謝我的父母,他們給了我健全的身體的同時還讓我那麼帥。在一個周末的早晨,我的QQ才上線的時候,一個女人加了我,請求與我視頻。我就接受了。接受了之後她便問我晚上有沒有時間出來玩。說實話,我還沒有見過網友,更別提是女網友了,我甚至不懂「晚上出來玩」是個什麼意思。

我拒絕了,她給了我手機號,說如果有時間就打這個號碼。她問我是不是害怕什麼,我說我什麼都害怕就是不怕女人。她馬上下了線。

無疑,我是說了謊的。我害怕某些女人,比方說像D,在那個夏季里,D說想看看一個男人的身體里到底有多少精子。這讓我很奇怪和好奇,但卻讓我無法抵抗。那天一下午,我們整整做了六次。開始兩次我在她身上,後來六次她在我身上。我感受到的只是疼痛與麻木,我甚至在她也沒有勁再來干一次的時候,我甚至認為我所有的**在那一個下午全部做完了,我從此不會對**感興趣了。

一個男人身體里的精子到底有多少?那天我們都沒有力氣去統計,只知道最後我的感覺是乾巴巴的無力的幾次肌肉的收縮,我肯定最後兩次不會有一滴精液射出來,錯了,應該是流出來。

我害怕D,怕她又想起什麼新的好奇的事來。那個女人在那天早上讓我的好奇心重新點燃了起來,我忽然想到這個人是不是想搞一夜情(一射情是不是更合適?)?我還從來沒有過一夜情,即使某些人和我只上過一次床,但我還是認為那不叫一夜情。真正的一夜情是沒有第二次的,而我和E雖然只有一次,但完全有第二次的可能。

我下樓買煙的時候正好經過一個新開盤的房產項目那裡,裡面擠滿了人,爭著買房子。我聽到一個婦女在裡面大聲地喊道我要買頂樓,我要騎在所有人上在拉屎拉尿!

聽到這句話讓我早上的心情非常不好,我甚至懶得去吃草點了。這個女人所說的話是對的,住在頂樓的確是騎在所有人身上拉屎拉尿。我很鬱悶的是我住的不是頂樓。我無法抵抗武漢的夏天住在頂樓上熱力對生命的熾烤。看來這一天是一個心情鬱悶無所事事加上無聊的一天了,一句話就浪費了我的一個周末。

那天我就在QQ里和一些熟女們打情罵俏的,和一些學生女孩們談著文學,和一些老婆婆聊著怎樣寫格律詩。我發現自己很少說話,我的飛快的手指的速度已經趕上我嘴巴的速度了,我在杞人憂天地想,未來人的嘴巴會不會越變越小?在下午三點鐘的時候,一個叫「魚肚白」的網友不停地給我發消息,問我有沒有時間。我甚至忘了她就是那個早上約我「晚上出來玩」的人。當我回過神的時候,我覺得這個沖洗今天聽到那句話的唯一的機會吧。我答應了她。

她說她馬上開車過來,在武昌付家坡的五月花大酒店前面等我,車的顏色是紅色,車號是鄂****5。我估計著差不多的時間,打了個的士去。在視頻上,我見過她的樣子,圓圓的臉,穿著一件紅我的外套,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

那也是一個春天,街道的兩旁淡白色的櫻花在春風中飛舞。的士司機本來想和我聊幾句話,大概是看到我奇怪的表情就把話給活生生地咽進去了,我想他也許在我下車後會放一個很響很舒服的屁吧。

在五月花門前的天橋旁,我下了車,一眼就看到酒店的大門停著一輛紅色的塞納轎車,裡面的她和視頻上一樣,不同的是她正在笑著向我招手。我拉開門坐上去,這個女人的笑容很濕潤,就是她的嘴上塗了一層紅色的油性口紅樣。

她說「你叫我王姐吧。」

我說「你叫我寞寞吧。」

王姐說去東湖邊上轉一圈,我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一路上她不時看看我,問我一些事情,無非是**方面的,多少分鐘呀和多少女人上過床啊什麼的。我覺得挺無聊,我們應該在干骯髒的事之前應該談點乾淨的話題。可是她沒有,便我覺得厭煩。但這種厭煩馬上被東湖落日的美景沖淡了,令人覺得心曠神怡,哪怕東湖是一鍋黑水。

我們在磨山那裡停了下來,坐在那裡看著空蕩蕩的湖面。王姐不停地打電話給某個人,大概是個女人吧,叫她到這裡來會合。可是那個女人終究沒能來,大意是很忙在陪客戶吃飯等等之類的。

我們繼續圍著東湖轉,一直到了青山。在一個酒店裡我和她面對面坐著吃飯。她坦白地說她想享受兩個人的快樂,一個男人兩個女人的快樂。這讓我非常吃驚,我的腦海中浮現出片裡面相同的畫面,那頓飯讓我頓時沒了胃口,還有就是對面那個露出白牙齒啃一隻豬手的面目猙獰的女人。我就空空地喝著啤酒。

在我第一瓶喝完的時候,另一個女人來了。長得像個領導,說話也像領導。我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她,是美還是丑?讓我很傷腦筋,你想想,你能說一個開水瓶長得美還是丑嗎?她伸過手來要和我握手,說「好帥啊!」

我心裡想,我是夠衰的。我很後悔,我明白了自己再喜歡**,再玩得另類也沒有辦法能做到王姐所說的那樣子。

我很慚愧自己不能做到那樣無恥,雖然我真的很無恥。

街兩邊的路燈的燈光迎著車子撞過來,然後飛到後面去,每一次都像要把我撞得粉碎,讓我的心臟不停地悸動。我看了看旁邊的王姐,她的**大概離我只有不到三十公分的距離,和她的下身到我的下身差不多相等。

在二橋下面,我逃離了這三十公分的距離,街道上,遠處的一輛救護車嘯叫而過。

這時,我又想起了多多,如果王姐是多多,她肯定會說「別走,一起上床去!」

那時,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多多了。

我一個人在街上走著,這座八百萬人口的城市的晚上人群漸漸稀少,在街邊的樓群里,有人在吃飯,有人在說話,也有人在**。可是這些都與我無關。我感覺到自己是一位從非洲大陸向中東進發的原始人,或者是歐洲大陸四處躲避冰天雪地襲擊的原始人,這時我唯一的想法是想**,用**來溫暖自己,我有些後悔沒有和王姐她們去短海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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