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方天闊對藺棠溪的好奇值和期待度已經拉滿,很想和他進行一番深入溝通。
奈何,他接下來還有事要做,只能交換聯繫方式,暫且退場。
桌上那些籌碼,他一個沒帶走,全部留給藺棠溪,倒是挺有願賭服輸的精神。
藺棠溪坐擁一堆砝碼,懨懨環顧一圈,沒有繼續玩的意思。
同源詢問過他的意思,熟門熟路讓服務員去兌籌碼,自己帶藺棠溪到休息室等。
進入休息室,裡面清凈,才有機會跟藺棠溪說話。
「你怎麼來了?」同源問他,「我不知道,你竟然有這種愛好。」
藺棠溪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我如果真有那種愛好,現在還有空跟你聊天。」
同源想想也是,繼續問道,「誰帶你來的。」
「一個女人。」
「女人?莫不是……?」同源調查過他,清楚藺棠溪家庭狀況。
藺棠溪雲淡風輕應了聲。
同源提醒,「你小心點,她可不是什麼善茬。」
還用你提醒?藺棠溪本來想這麼說,出口之前,硬生生變成一句『謝謝』。
「不客氣。我們好歹有合作關係,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同源坐在他對面,打開休息室的冰箱。
冰箱里準備這各式各樣的酒水,同源挑了挑,拿出一瓶乳酸菌飲料。他找了幾圈,只有這玩意沒酒精。
「給。」
藺棠溪沒接,默默盯著玻璃瓶里濃稠的白色。
他都27歲了,喝什麼牛奶飲料?就算自己真正十七歲時,也不喜歡任何乳製品。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正咬著吸管喝奶茶的小棠溪打了個噴嚏。大號卿潭以為小孩感冒了,連忙把空調溫度調低,給他披了條毯子。
剛才那位兔女郎,很快清點好籌碼。除去作為本金的那些,藺棠溪凈賺二百多萬。
方天闊付錢很爽快,扣除高昂的手續費,到藺棠溪手裡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兔女郎微笑著問,要現金還是匯入賬戶。
藺棠溪嫌那麼多現金累得慌,要求匯入賬戶。
兔女郎點點頭,準備離開時,藺棠溪叫住她,遞了一沓整鈔過去,粗粗估計也有大幾千。
「謝謝,你的服務費。」藺棠溪把錢放在桌上,示意她拿走。
兔女郎有些意外。
其他客人給服務費,多半塞到衣服里。她在賭場工作,早就適應了那樣的方式。
像這樣規規矩矩,沒有肢體接觸的體驗,實屬難得。
等女人離開后,同源揶揄道,「沒看出來,你喜歡成熟大姐姐。」
藺棠溪冷冷瞥了他一眼。
「怎麼?不喜歡大姐姐,喜歡清純小妹妹?」
「無聊。」
同源很擅長生意場上的門道,隱晦暗示道,「你給了那麼多,完全可以讓她陪你一晚。」
「我沒有興趣。」藺棠溪皺了下眉,「同源,你很擅長拉皮條。」
同源愣了幾秒,回答,「還好,主要是見多了。」
每次在外談生意,酒桌上,少不了有幾個陪酒的美女。耳濡目染,同源也習慣了那樣。
藺棠溪:「做生意,籌碼應該是資源和策略,而不是女人。」
「……嗯,你說得對。」
「人是最難操控的。」藺棠溪給他提供新思路,「如果必須出賣色相,你可以自己上。」
同源:???
自己上?認真的?
他才不信,生意場上誰那麼傻?
如果真發生了,只怕買賣雙方都是神經病。
不過,同源觀察一陣,發現藺棠溪對嫖和賭真的沒興趣。外面熱熱鬧鬧,他覺得無聊,索性翻了會書,清心寡欲的。
十幾歲少年,明明是最衝動的時候,腦子裡都是黃色廢料。
藺棠溪這幅樣子,該不會冷淡吧?
匯款手續很快完成,兔女郎把流水單交給他。
藺棠溪道了謝,起身準備離開。
到樓下,他聽到胡秀娥的聲音,正在跟幾個男人糾纏。依舊掐著嗓子,像個狐狸精。
此前,藺棠溪以為,她只對藺向東那樣。看來自己低估了胡秀娥,她無論對著誰,都能進入『工作狀態』。
藺棠溪沒有跟她打招呼,直接離開賭場,重新找了個清凈地方,跟同源聊了會生意。
上次他給出的策略,同源基本採納,而且發展不錯。藺棠溪說他想轉型,害怕打草驚蛇,不如通過互聯網,先試試水。
他經營的典當公司,門檻太高,也不可能家家戶戶都有古董可以典當,也不是人人都對古董感興趣。可那麼大的店面,如果隨隨便便降低門檻,支撐運營的老客戶嫌掉檔次,肯定不樂意。
同源把生意挪到線上,省去高昂的租金。同時又降低門檻,無論什麼東西,都可以租賃。只要有人願意買,這筆買賣就成了。而且這種小額買賣,不需要同源在中間做資金擔保,同時還可以額外發展一些線上店鋪,走群眾路線。
同源試了幾天,發現這種模式很受歡迎。賣家處理了用不到的閑置物品,買家用低價就能買到不影響使用的二手物品,線上還有許多便宜實惠的店鋪。抱著『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心態,還沒怎麼宣傳呢,平台知名度已經打開了。
「接下來要怎麼做?」同源問。
「接下來,你不是要轉型嗎?」藺棠溪說,「現在這種運營方式,也是變相典當,終歸有實物在中間流轉。你可以開闢一條途徑,不需要實物,直接變成資金之間的流轉。」
「你是說…高利貸?」
「同源先生,請你考慮一些遵紀守法的方式。」藺棠溪覺得他有些笨,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借貸中介,明白嗎?」
「哦,懂了。」同源點點頭,順著他的話,繼續琢磨起來。
「你如果決定要做,我可以配合你,先把前期名聲打出來。這世道,名和利是分不開的。」藺棠溪晃了晃手裡的卡片,「正好,我剛才得到一筆本金。」
同源立刻領悟,「哦,那正要好好謝謝方先生。」
「不急,你們倆以後碰見,你有的是機會謝他。」
同源覺得好奇。他跟方天闊很少有焦急,『有的是機會』從何說起?
沒等他問明白,藺棠溪手機響起,胡秀娥打來電話。
估計是毫無收穫,語氣不怎麼好。
藺棠溪跟她約好碰頭的地點,掛斷電話。
同源:「你這麼聽她的話?」
這孩子明明不是循規蹈矩的性格,難道胡秀娥虐待他了?
「你要覺得我聽話,那就是吧,走了。」藺棠溪說完,大步離開。
等她找到胡秀娥時,女人已經卸下偽裝,露出本來的猙獰。
「你去哪了?一聲不吭就走,懂不懂規矩?」
「哦。」
胡秀娥本來還想再罵兩句,記起裡面發生的事,又強迫自己和顏悅色。
「哎,今天帶你上樓那兩個男人,是什麼身份?」
原來胡秀娥不認識他倆?藺棠溪暗暗想:她以為,這個時候的胡秀娥,已經跟情夫謀划轉移資產了。
沒想到,她連第一層都沒爬上去,還停留在新手村瞎轉悠。
想想也是,但凡她有點水平,就不會帶自己到賭場開眼界了。
真正的大佬,才不會在賭場里醉生夢死,而是呆著幕後,等著一個個醉生夢死的人,為自己榨乾最後一滴。
那些在牌桌上一擲千金的人,只是別人的籌碼罷了。
藺棠溪想到這一層,有一絲絲同情胡秀娥。他思索片刻,說,「你想認識他們?我給你指一個地方。」
「哪裡?」胡秀娥迫不及待的問。
藺棠溪低聲對她說了句什麼,胡秀娥的表情漸漸從期待變成猶豫。
「不行,那種地方,怎麼可能讓我進去?」
「你進不去,我爸可以。」藺棠溪笑了下,聽單純的,「至於怎麼讓我爸帶你去,就看你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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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總恍悟:哦,原來是我把親爸爸搞破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