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隻哥哥
「那……」緒方默咬唇:「哥哥記得小默以前的事情嗎?」
她的眼睛閃啊閃,心懷期盼著問道:「我們在很久之前就認識了嗎?」
鶴丸國永還不甚熟悉「哥哥」這個稱謂,先是愣了愣,然後一改方才正經的表情,撓撓頭爽朗的笑道:「啊哈哈哈哈,其實關於以前的事情,我也不記得什麼,因為我在此之前,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一直都是以刀劍本體的形態待在主公的身邊的。」
緒方默一愣:「……刀劍本體?」
「嗯。」鶴丸國永指著她握在手中的太刀:「因為我是刀劍付喪神,本體就是一振刀呢。」
關於目前的現況,他並不比緒方默了解多少。
他現在唯一清晰記著的事情,就是……面前的少女是他的主公。
緒方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好奇的婆娑著刀柄。
「那麼,接下來——」鶴丸國永輕輕從她手中接過那振刀,語氣溫和道:「就讓我去把囚禁主公的那些傢伙全.部.殺.光好了。」
少女聞言驚的幾乎跳起來,她慌忙拽著鶴丸國永的衣袖,拚命搖頭:「不行!」
「為什麼不行?」後者的表情顯得有些疑惑:「主公難道不怨恨他們嗎?所以不想他們死掉?」
「不行……」少女繼續搖頭否定他的決定,卻給了鶴丸一個意料之外的回答:「因為……如果這樣做了,哥哥的氣息就會被污染。」
面前這樣漂亮的銀髮和金瞳,也會被染成黑色和紅色,會變成崩壞掉的色彩。
所以……不行。
鶴丸國永微微一愣。
身為刀劍付喪神,冥冥中他當然明白自己不能去傷害人類的禁忌。
如果一定要打破這禁忌,便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換言之——即「暗墮」。
暗墮,顧名思義,刀劍付喪神自身遭受瘴氣侵蝕和污染,由神明向妖怪轉化。也許最初時會解放一定的力量,最後漸卻會漸連自己的意識都不復存在。
而鶴丸國永為了將當前的主公拯救出現狀,險些就義無反顧的做出了這個決定。
卻遭到了少女的否決。
「如果不殺掉他們的話……咒術不解除,我就沒辦法帶您出去。」鶴丸國永望著少女身上沉重的鎖鏈——他方才被緒方默禁止觸碰這些鎖鏈,理由是上面施加的咒術會讓他受傷。
「而且是很嚴重的傷。」少女鼓著包子臉,一字一句的叮囑著他,像是教孩子不要亂碰充電口的大人:「所以,鶴丸要記得千萬不要碰我身上的這些鎖鏈。」
那麼……主公她呢?
尚且年幼,卻被這種可怕的東西日夜束縛,抽取著力量和生命力的主公呢?
「總會有辦法的呀。」緒方默用甜甜的微笑回應了鶴丸國永,彎著眼睛溫柔道:「一定能有辦法出去的,而且,鶴丸現在來到了我的身邊……不是嗎?」
這次,沒有用「哥哥」這個稱呼,而是喊了他的名字。
她大概意識到了,比起「哥哥」,鶴丸還是更習慣聽主公喊他的名字。
鶴丸國永一言不發的沉默了,將手中的佩刀收回腰間,嘆了口氣,收斂了心中的殺意。
緒方默也鬆了口氣,她低頭看了看身上蓋著用來防寒的白色狩衣——這大概是鶴丸方才穿著的外衣,如今卻沾滿了半凝固的血跡。
「鶴丸的衣服……被,被我弄髒了。」她吶吶道。
「沒關係哦。」鶴丸國永調整表情,重新笑了笑,又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純白色染上赤紅之後,不就更像鶴了嗎?」
「誒?」小姑娘的表情懵懵的。
「哈哈哈哈,我開玩笑的。」
—
這次的傷勢實在太嚴重,在與鶴丸國永短暫的交流了幾句之後,緒方默連續幾天都保持著半昏迷的無意識狀態,昏昏沉沉睡了許久。
而在此期間,鶴丸國永則是一直守候在她的身邊。
嗯……可能也沒有一直都待在她的身邊。
緒方默終於勉強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的身下多了床墊子,身上多了床被子,鶴丸端著盤還冒著熱氣的飯糰懟到她的面前,含糊不清道:「主公,您快趁熱吃。」
她看著面前嘴巴鼓鼓囊囊的像倉鼠嚼啊嚼個不停,面上的表情卻一臉正經的鶴丸國永,摸了摸身上的被子,大腦當機了一秒:「欸?」
其實不管是否吃東西,對她的身體都沒有任何影響。
只是……太久沒有看到過食物了,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
鶴丸國永看她這個反應,又換了種稱呼對她說:「妹妹,你快趁熱吃。」
「……這是哪裡來的飯糰?」小姑娘的表情很呆,問問題也問錯了重點。
「哦!我用廚房裡的米飯捏的!我還在裡面加了配菜和梅干,您嘗嘗味道怎麼樣。」
「……哪裡的廚房?」
「就是這棟房子里的廚房啊。」鶴丸國永嘆了口氣:「不過,主公啊,您別看這房子長的大,廚房可難找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
緒方默接過飯糰,看了看鶴丸國永,又看了看面前這層牢不可破的封印大門。
她終於抓住了重點。
「鶴丸……你是怎麼出去的?」
其實,初見的時候她就很好奇了,為什麼這層號稱緒方家族的最強封印,對鶴丸國永來說彷彿不存在似的。
「唔,您說這個啊?很簡單的。」
只消一瞬,鶴丸國永就將身體全部返回到本體刀劍里,然後biu的一下用刀透過欄杆竄出窗外,又在門外變回人形站定,回過頭對已經呆住的小姑娘比了個大拇指,齜牙一笑:「看!就是這樣!」
動作非常的熟練,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作案了。
緒方默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情不自禁說道:「……這可真是嚇我一跳。」
「所以,主公您想看我再表演一遍嗎?很簡單的。」
看到鶴丸國永在窗外搓著手,躍躍欲試的樣子,她忙搖頭:「不用了不用了。」
「……可是這些東西又是怎麼帶進來的呢?」她繼續疑惑。
「哦哦,這個很簡單啊。」鶴丸國永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道:「只要放進刀裡帶進來就好。」
「……欸?」
可是,這個聽起來不太像刀的用途啊,正常的刀可以做到嗎?
「當然當然,因為我是刀劍付喪神嘛。」鶴丸國永彷彿看出來她在奇怪什麼,嘿嘿一笑,自豪道。
「因為是刀劍付喪神所以可以做到嗎?」緒方默繼續揉搓臉頰。
她在思考問題時,情不自禁就會做這個動作。
「嗯嗯!沒錯。」絲毫沒有哄小孩的自覺,鶴丸國永循循善誘的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呀。」緒方默想通了,她抬起頭感嘆道:「哥哥好厲害。」
「不過啊,主公,現在外面的天氣很冷,正好我再去給你帶一床被子回來吧。」
鶴丸說這話的語氣相當的輕鬆,彷彿戒備森嚴的緒方家族對他而言什麼都不是。
看著迫不及待的就差下一秒躥出去的青年,緒方默知道阻止無用,動了動嘴唇,叮囑道:「……千萬要小心不要讓其他人看到哦。」
「嗯嗯,放心吧。」鶴丸國永抬手一指:「我再去最高的那個樓閣的房間抱一床被子回來,很快就回來。」
前腳還在說著話,後腳已然不見了蹤影。
緒方默呆在了原地。
可是,最高的那個樓閣……
不是家主大人她居住的房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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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小聲強調一下呀
這真的是甜文,甜文,甜文。
前期為了表示這是一個關於救贖和羈絆的故事,可能會有丶虐。
後期一直都是爽爽爽甜甜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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