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齊木楠雄在認真地思考這件事。

但手依舊沒有停，在思考結束之前，完成自己的任務，這才是專業的理髮師該做的事情。

在高速地搓揉著的像是能形成宛如無數個虛影的情況下，那些泡泡就滿溢了出來，太宰治整張臉已經完全地被泡泡攻城略地，如果再遲三秒，織田作之助也無法一眼這張泡泡臉是誰。

閃爍著七彩的光芒的泡泡十分俏皮地沾到了太宰治的鼻子上，那光滑的觸感炸裂就像是在鼻尖放了無數根羽毛，太宰治像是貓一般弓起身子打了一個噴嚏，泡沫立馬被吹散了，流光溢彩地向著四周飄散。

然而十分不湊巧的，齊木楠雄正抓著其中一縷頭髮，良好的聽力，能讓齊木楠雄清楚地聽到類似於絲綢撕開的聲響，是禿了的聲音。

在這片七彩的泡沫之下，原本那雙帶著審視的鳶色的眼睛，一下子因為吃痛而整個誇張地閉了起來，原本想要說什麼的雙唇也因為從頭皮發出的鑽心的疼痛而立馬抿緊。

但不管這麼說，完全不像是剛剛清醒的樣子。

「嘶——」太宰治忍不住想要摸摸腦袋，不過觸手的只有一片順滑的泡沫，完全無法知道自己的損失如何，「好痛哦，你是不是把我的頭髮給扯下來了？」

雖然並不是想要為了自己米蘭留學歸來的Tony老師的身份而做出維護，純粹只是因為擔心作為理髮師OOC的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問題，齊木楠雄十分冷靜地繼續用心理感應地說：「是你亂動的原因。」

但有些奇怪的是，太宰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只是盯著自己看，像是在等著自己的回答。

在這個時候織田作之助插嘴道：「因為太宰剛剛亂動了，所以才會被扯下來吧。」

太宰治不可思議地瞪著眼睛，艱難地轉過頭看著昨天晚上還一起哥倆好喝酒的織田作之助：「誒？我可是好好地在用『豆腐』自殺哦，被莫名其妙帶到這個理髮店洗頭髮的受害人可是我。」

「這是不是那種會把暈倒在地上的人帶回去之後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的傢伙？」

「可是他只是在給你洗頭。」織田作之助說道，「大概是看到暈倒的人所以想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一時間，齊木楠雄和太宰治看著織田作之助的目光都帶著相似的味道，這傢伙是真得這麼想的嗎？

無論如何正常人都不會這麼做吧。

已經完全把自己歸結到不正常之中了呢，齊木君。

「……就算是田螺姑娘也不會做這種事吧。」

在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互相講話的時候，齊木楠雄嘗試著用心靈感應向著太宰治傳輸話語，從一開始的正常的附和他們的對話，也就是「田螺姑娘」的話語，到最後，諸如把「你剃成地中海」之類的違反他職業道德的話，等會兒，他什麼時候已經能夠怎麼自然地把自己當成了理髮師？

先不管這些，總而言之，這是一位審美正常的客人絕對不會被允許的髮型，但是太宰治卻絲毫沒有反應，還在伸手數著要求的賠償金，「這種情況，我可以要精神損失費的吧。」

這傢伙，怎麼回事？

沒有聽到嗎？

很難得，齊木楠雄稍微起了點興趣，是只有心靈感應失效了，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

齊木楠雄掃視了一下太宰治的身體，佩戴著金屬鉻的飾物可以屏蔽心靈感應的能力，不過目前為止他身上疑似金屬的物質也就只有看上去價值不菲的皮帶上面的扣子，就算是超能力者也無法做出看到元素的程度，具體的分析還得稍後想辦法才行。

原本用其他的能力也可以試驗，不過目光瞥到一旁的織田作之助的時候，齊木楠雄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當然是因為有神明的「在超能力上面想點辦法」的賭約在前，要不然齊木楠雄肯定會想辦法立馬弄清楚。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齊木楠雄想了想說：「我救了你。」

即使很長時間都是用心理感應來進行說話，不過齊木楠雄的發聲系統並沒有因為長時間的不說話而萎縮。

已經從之前太宰治的絮絮叨叨之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織田作之助也說道：「這附近離貧民窟也很近，倒在地上很容易出事，太宰。」

每天在貧民窟消失幾個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是嘛，那也許也會變得有趣。」太宰治撇撇嘴，絲毫沒有什麼后怕的想法說道，「我只是看到一塊地方特別適合把我的特製豆腐貼在上面，然後自然而然地就想一頭撞過去而已。」

「又失敗了，」太宰治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選擇之前看到的那一條很漂亮的河才比較好嗎？」

齊木楠雄想起了之前那速度極快的像是旗幟一般後仰著的小卷。

原來不是行為藝術啊。

話雖如此，就算知道了太宰治是真得想通過撞豆腐的這種乍聽上去很奇怪的方式自殺，齊木楠雄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事實上如果有人選擇自殺的話，他大概除了路過以外，也沒有其他的想法，他雖然偶爾也會救人，但從來不會救自己選擇放棄生命的傢伙。

這傢伙除了名字以外，連自殺這點都和文豪太宰治很像，說那種狂熱的文豪粉絲嗎？

「一般人聽到這種話，不會想要勸一下嗎？」太宰治眨著眼睛問道。

無法通過心聲來探聽對方的想法，但是從嘴角有些涼薄的弧度和遠遠沒有達到笑意的眼底來看，太宰治的內心絕對是一團黑泥。

齊木楠雄完全不想和任何麻煩的事情搭上線。

根據十八年的人生經歷，最好的做法就是立馬結束話題。

「我是你媽嗎？」

「不是。」

太宰治十分乖巧地回答道，並等著接下一句。

不過齊木楠雄反倒不再開口說話了，太宰治眨巴眨巴眼，「沒有其他想說的嗎？」

這種時候，還需要明說嗎？

自然不是他媽，管他為什麼要去死。

織田作之助在這個時候插嘴道：「齊木的意思大概是，他不是太宰的媽媽，所以不要向他撒嬌吧。」

【太宰也是需要人關心的小孩啊。】

？？？

他是怎麼得到這個不可思議的結論？

能夠做到這種南轅北轍的錯誤想法實在是不可思議！

然而關鍵的是，從心底里的反應來看，織田作之助絕對是無比認真地這麼認為的。

能自制豆腐撞頭這種事情，怎麼看都不是正常人做出來的吧，哎咧哎咧，如果按照小孩子的想法理解的話，大概也可以成為向大人們宣誓自己的存在的這種可能性。

這樣嗎？

想到那雙極為冷漠的鳶色的雙眸，齊木楠雄覺得自己應該是被織田作之助的腦洞給帶進了溝裡面去了。

不過就算這樣也讓齊木楠雄發獃了一瞬，手中的噴頭偏移了原本的方向，撒了太宰治滿臉。

「果然是……哇哇……黑店吧。」太宰治在水流的衝撞之中含糊不清地叫喊道，「這是什麼水刑嗎？」

雖然只有幾秒鐘而已，但是太宰治看上去依舊很糟糕，頭髮軟趴趴的，還掛著連成串的泡泡，貼服在臉頰兩側，而且還在大口的呼吸著，齊木楠雄雖然沒有干過理髮師，但還是有著基本的常識，在太宰治的胸前圍了圍巾的緣故，總算衣服並沒有濕。

原本關於撒嬌的話題，就順著那突如其來的一噴頭而被水沖得不知道去何方了。

「這算是謀殺吧。」太宰治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我可不喜歡這種死法。」

齊木楠雄毫無誠意地道了歉。

織田作之助問：「你打算怎麼辦？」

「都變成這樣濕淋淋了，」之前還在說著危險的話題，但現在太宰治像是完全沒有在意一般說道，「只能先把頭洗乾淨再說吧，總不可能這樣出去。」

聽到這話，齊木楠雄立馬拿起了手中的噴頭，像是個真正的職業的Tony老師一般坐起來的太宰治壓回了躺椅上面，命令，「閉眼。」

被他如此高效的行動力所驚嚇到，如果不是確定他的眼睛還是那副平靜無波的模樣，並沒有變成像是洗頭怪人的閃閃發亮的星星眼之類的奇怪的東西，太宰治還是抽了抽嘴角，「我是不是成為了什麼試驗品？」

織田作之助幫忙把西瓜放好，一邊說道：「放心吧，齊木可是米蘭的『花式完美angle理髮專業』的畢業生，技術肯定是一流。」

只有這個還是算了吧。

「聽上去更加不可靠了啊！」

雖然表述不太一樣，似乎意思也差不多。

難得的雙方達成了共識。

不過在太宰治還要發表什麼言論之前，齊木楠雄已經拿起了噴頭，打開了最高檔，頓時水流如注，頭髮上的泡沫破碎地混到了水池裡面。

同時也衝掉了齊木楠雄纏在手上面的黑色髮絲，數量多到有些嚇人，如果單純是一塊區域的話，很有可能會變成斑禿也不一定，這不僅僅是太宰治之前突然打了的噴嚏，更主要的還是齊木楠雄的特製「腌制」手法洗髮的因素。

這些團成碎發團的髮絲順著水流毫不留情地衝進了下水管道。

很好，罪證毀滅。

呀咧呀咧，看來洗頭的力度還需要控制一下。

不得不說，果然還是真人的手感更好一些。

看著太宰治的腦袋，只是單純洗頭的話，實在是有夠浪費，浪費了每一根毛囊。

齊木楠雄的眼中十分罕見地閃過一絲可惜。

但太宰治會繼續作死。

他預判著。

※※※※※※※※※※※※※※※※※※※※

黑宰：我的頭髮被謀殺了。

齊神：洗頭，剪髮

--------

明明大家都多太宰的頭髮有執念，一溜煙的都是禿禿禿

-------

不得不說，有存稿真好，想咕咕的時候就可以咕一下哈哈哈，不過我還是想把存稿存到下個世界，大概是家教了，在超能力者在並盛的教導主任生涯和在並盛的掃地工生涯之中糾結，第三個世界是獵人（暫定），第四個是鬼滅，已經決定了，超能力者的屑老闆的經紀人生涯，最後一個是本丸的建築師，暫定就是這五個世界，沒有說職業的是還在猶豫，捂臉。

-------

我家養貓了，明明是小貓，但是才一周多就長大了好多

--------

劇中看客看著齊神腌制頭髮高興地埋了兩顆地雷，么么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