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魔杖測試
在麗塔?斯基特強行拉走哈利之後，盧多?巴格曼也沒在房間里久留。他囑咐完剩下的四位勇士待在房間后就去樓上叫其餘的那些裁判了。
想著應該還要等好一會兒才能開始檢測魔杖，不願站著乾等著的莉帕絲走到放置在門邊最角落的椅子坐下，從巫師袍口袋裡掏出一支羽毛筆和一本巴掌大的畫冊。
這本小畫冊是莉帕絲在同脫凡成衣店簽訂合同后專門準備的，用來記錄平時的一些設計靈感。
將畫冊翻到空白頁，莉帕絲低頭全神貫注地將腦海中的想法畫於紙上，耳邊只餘下羽毛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在她身旁坐下，接著，一道如豎琴一般的、像朝露般清澄的聲音響起。
是芙蓉?德拉庫爾，她的聲音很悅耳，但她說出的話語卻並不如此。
「這畫的是項鏈？設計的還算不錯。不過——」說著她抬手撩了一下銀色的如瀑一般的長發，傲慢地微揚起頭。「配我還差了點。」
羽毛筆倏地停下了划動，莉帕絲輕挑了一下眉，轉頭看向芙蓉?德拉庫爾，扯了扯嘴角，露出個馬爾福式的標準社交微笑，說道：「真可惜，我跟你的感覺完全相反。」
語畢，莉帕絲也不理會芙蓉?德拉庫爾錯愕不滿的面容，俯首繼續認真畫起設計稿來。
莉帕絲完全沉浸於設計稿的繪畫當中，全然無視周遭噪雜的聲響，直到——
——有人輕輕地拉扯了一下她的右袖，莉帕絲方才從自己的世界里抽身，緩慢抬頭，面帶疑惑地朝右邊瞧去。
只見哈利不知何時已經歸來，正坐在她的旁邊，就是之前芙蓉?德拉庫爾坐的那個位置。
「別畫了，莉帕絲，測試已經開始了。」哈利面色尷尬地小聲提醒道。
收到提醒的莉帕絲這才將注意力投放到這間小教室的其他人事物上面去。
那蓋著天鵝絨長布的桌子後面的五張椅子上已經坐著五位裁判，鄧布利多教授坐在正中間，卡卡洛夫教授、馬克西姆夫人還有克勞奇先生和盧多?巴格曼分別坐在他兩邊。
他們神色各異，撇去板著臉的卡卡洛夫教授一眼都沒有瞥向莉帕絲，其他四位裁判都同樣朝莉帕絲這邊望來，想是一直埋頭狂畫的莉帕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不過除了馬克西姆夫人臉色有些難看以外，鄧布利多教授依舊笑眯眯的，盧多?巴格曼臉上熱情的笑容也未曾退卻，克勞奇先生仍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想必他們並沒有追究的意思。
雖然如此，莉帕絲還是很感謝哈利的提醒。
麗塔?斯基特則坐在教室裡面的一個光暗接替的角落裡，遠遠地向這邊望來。上半身的身軀正正好地被堆疊的桌椅倒映下的陰影籠罩著，使人完全無法窺見她的神情。
教室正中央的空地上，芙蓉?德拉庫爾的魔杖測試已經接近尾聲。給她測試魔杖的是一位長著淺色大眼睛的老巫師。他正是歐洲三大魔杖製造師之一的奧利凡德魔杖店的店主——加里克·奧利凡德先生。
霍格沃茲乃至英國的絕大多數巫師的魔杖都是出自他之手。莉帕絲的那根漂亮的山梨木魔杖也是從這位魔杖匠人手中接過的。
三年多的時間，這根山梨木魔杖在她手中終於不單單隻是漂亮而已了。
莉帕絲收起畫冊和羽毛筆，拿出她的魔杖，細緻愛護地撫摸著。整個人仿若重新回到三年前第一次誠惶誠恐地拿到魔杖的時候，一時竟有些感慨萬千。
她成長到現在這樣應該沒讓自己的魔杖失望吧……
在莉帕絲思緒飛轉之間，芙蓉?德拉庫爾的魔杖測試已經結束，緊接著上去檢測魔杖的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啊，這是我的產品，是不是？」奧利凡德先生興奮地接過塞德里克?迪戈里遞過去的魔杖，頓時變得絮叨起來，喋喋不休地談論起這根魔杖的製作過程來。「沒錯，我記得很清，裡面有一根……」
終於說完製作過程的奧利凡德先生意猶未盡地抿了下嘴，「狀態極佳……你定期護理它嗎？」
「昨晚剛擦過。」塞德里克笑容燦爛地說道。
莉帕絲低頭瞧了眼雖然使用率極高但因為自己分外愛惜而依然宛如新生的魔杖，心滿意足地笑了。
她的魔杖一點不輸於其他人。
如此想的莉帕絲心情愉悅地略有些得意地重新抬頭。
也正是這一低頭和抬頭的動作，讓莉帕絲余光中不經意地瞧見一個場景——
——原本因為奧利凡德先生和塞德里克?迪戈里之間的對話正用自己的巫師袍偷偷地擦拭著魔杖的哈利在芙蓉?德拉庫爾傲慢的眼神掃過後不得不窘迫地停下了動作。
莉帕絲輕咬了一下下嘴唇，略微思索了一下后，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開始細緻地擦拭起自己的魔杖。一面擦拭著，一面故作無意地小聲嘀咕道：「唉，真是的，手總愛流汗，搞得魔杖都濕漉漉的，這樣怎麼好意思交給別人檢查……」
不大不小的聲音正好使座位離得近的勇士們都能聽清，卻不至於大的傳到教室里其他人的耳朵裡面。
如莉帕絲所猜想的那樣，還坐在座位上的哈利、威克多爾?克魯姆還有芙蓉?德拉庫爾都下意識地朝她看來。
默數一兩秒后，莉帕絲停下擦拭的動作，將手帕收回懷裡，接著恰如其分地轉頭看向即將要收回視線的三人。
「你們也要擦魔杖嗎？」莉帕絲明知故問道，然後不等他們出言拒絕就從隨身背著的銀綠色挎包里拿出三條自己設計的手帕，趁著其他人注意力全放在測試魔杖的塞德里克?迪戈里身上時，站起身來，動作快速、態度強硬地強塞到他們三人手中去。「喏，拿著，別客氣，我還有很多條。」
沒有防備就下意識地接過手帕的三人都驚訝地愣住了。接二連三地反應過來后都要將手帕歸還。
裝作沒有注意到他們拒絕的意願，重新坐回位置上的莉帕絲語速極快又輕地解釋道：「這是我自己設計的，過段時間還有一系列的服飾會在對角巷的脫凡成衣店出售，希望到時候你們能多多捧場，多多宣傳。」
聞言，芙蓉隨意地翻看了一下那條正好綉著芙蓉花的手帕，還算滿意地輕哼了一聲，擦了擦魔杖后，將手帕和魔杖分別收了起來。
克魯姆眉頭緊蹙，眼睛死盯著綉著水瀨的手帕，一貫陰沉的臉上寫滿了抗拒。
而莉帕絲送手帕的主要目標——哈利正抓著那條綉了一匹姜紅色小馬駒的手帕進退兩難。
正好此時，塞德里克結束了魔杖測試，下一個測試的是克魯姆。他站起身來，想要將手帕還給莉帕絲。
然而莉帕絲並沒有給他機會，只露出一副忙碌地樣子低頭在小挎包里翻找著東西。
別無他法的克魯姆不得已只能收起手帕，耷拉著圓乎乎的肩膀，邁著外八字的腳，沒精打采地朝奧利凡德先生走去。
莉帕絲偷偷鬆了口氣，然後不想其他人察覺到她四處送手帕的真正動機的她再次從挎包里拿出一條綉著一隻正在覓食的獾的手帕探身遞給剛剛落坐的塞德里克，小聲地將之前重複了一遍。
訝異地微睜大了眼后，反應過來的塞德里克溫和地笑了笑，輕聲說：「謝謝，我正需要這個。」
話落，塞德里克神情自然地接過了手帕，認真地端詳了一下。
「很好看，我會幫忙推薦的。」塞德里克說道。
原本根本意不在此的莉帕絲微怔了一下，展顏一笑。「多謝。」
她現在終於知道塞德里克?迪戈里為什麼在女生中擁有那麼高的人氣了，絕對不單單隻是因為他的外貌而已。
發現其他人都收下手帕的哈利沒有了推拒的理由，更難以開口拒絕了。他盯著手帕上的小馬駒看了好一會後，輕聲呢喃著道謝道：「謝謝，我也會幫忙宣傳的……雖然……」
哈利話語中的未盡之意，與他並不十分相熟的莉帕絲無法窺見，只能從次數極少幾次的交集以及喬治和弗雷德偶爾的提及中猜測他或許是害怕自己這些天糟糕的風評影響到她。
先不提莉帕絲原本就沒讓他們宣傳的打算，想的稍微功利一些，不管名聲好壞，就憑哈利?波特這個名字，他推薦宣傳的東西就不可能沒有熱度。
況且莉帕絲自己這些天風評也是糟糕透頂，德拉科他們過於強硬的維護行為，雖然讓明面上詆毀她的人少了許多，但背地裡腹誹她的人反而雪崩似的不斷擴張。
現在，就連她的朋友莉亞還有喬治和弗雷德他們都多少受到她糟糕名聲的影響。所以，她的名字同哈利的放在一起，該擔心名字被染黑的是哈利而不是她。
當然她不後悔態度強硬地對待詆毀她的人，也更不可能去責怪德拉科他們維護她的行為。
清者自清，沒做過的事任他人怎麼潑髒水都是沒做過。
莉帕絲早就不在乎陌生人對她的看法。人言雖可畏，但亦不能因人言而違背自己的心意。
腦海中思緒飛轉著，莉帕絲面上卻不露聲色地笑著同哈利道了謝。
之後，莉帕絲終於能將全部關注點放在魔杖測試上面。
奧利凡德先生舉著克魯姆的魔杖，翻來倒去，仔細地檢查著。
「沒錯，鵝耳櫪木，含有龍的心臟腱索，對嗎？」奧利凡德先生問道。
克魯姆點頭。
「比人們通常見到的粗得多，非常剛硬，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飛鳥群群！」
奧利凡德先生輕揮了下魔杖，緊接著，隨著一聲「砰」的巨響，從魔杖里一群鳥兒，它們展開雙翅朝窗外開闊的天空飛去。
「很好。」奧利凡德先生一面將魔杖還給克魯姆一面說道，「接下來，馬爾福小姐。」
莉帕絲站起來，向奧利凡德先生走去，神色莊重地將魔杖交給他。
一眼就瞧出這魔杖是出自自己之手的奧利凡德先生肉眼可見地高興了起來，語氣歡快地說道：「噢！這是我的產品，八英寸，山梨木，最獨特的是裡面的獨角獸毛。我記得很清楚，我是從一隻十分瘦弱的幼年雌獨角獸的尾巴上拔下來的，它現在已經成長的異常漂亮壯碩了。要是我現在去拔它的毛，准得被它用角頂一個大窟窿。」
才知道自己的魔杖有這樣製作背景的莉帕絲有些驚訝，也非常愉悅。因為——
——她和她的魔杖確實很相配，不是嗎？
回憶完往事後，奧利凡德抬手一揮，伴隨著一聲類似於狼嚎的聲音，莉帕絲的魔杖里冒出一股銀綠色與黑色交織在一起的煙霧，那煙霧在房頂聚集，形成一片黑幕下的星空。
不過，沒等莉帕絲看清那些有些眼熟的銀綠色光點的排列，那團煙霧就消散不見了。
「很好。」奧利凡德先生滿意點頭，將魔杖還給莉帕絲。「還有最後一位……波特先生。」
莉帕絲接過魔杖，小心地將它收好，抬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期間同要上去檢測魔杖的哈利擦肩而過，余光中瞥見哈利的魔杖已經擦拭一新。
她那麼大費周章也不是白費功夫嘛……
與哈利提醒她的事情一抵，這樣誰都不欠誰的人情，不是非常好嗎？
「奇妙，太奇妙了。」奧利凡德先生手裡拿著哈利的魔杖檢查了很久，嘴裡一直念念有詞地嘟囔著奇妙。
可雖說如此，奧利凡德先生卻並未將哈利魔杖的奇妙之處道出。
最後，漫長的時間終於結束在哈利的魔杖上頭噴出的一股葡萄酒。接著，鄧布利多教授也宣告了大家可以回去上課或去禮堂吃飯。
莉帕絲長舒了口氣，收拾好東西，站起身來，抬腳就要往外走。
但她並沒能走成，因為那位拿著黑色照相機的男人一躍而起——巴格曼興奮地把他們所有人留下來照相。
而這一留就折騰了許久……
集體照的排位就安排了好長時間，無論怎麼排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小事故：馬克西姆夫人無論站在哪裡都會擋住別人；克魯姆想要站在最後頭；攝影師想讓芙蓉站在最前面；麗塔?斯基特總是把要往後站的哈利拉到最前方……
莉帕絲站在那裡都沒有太大所謂，但位置一直被動地移來移去真的很令人惱火。
與她遭遇相同的還有塞德里克，但他脾氣真的很好，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十分配合地隨著他人的調度移動著位置。
好不容易集體照拍完，卻還有單人照在等著他們……身為五位勇士中光環最少的莉帕絲和塞德里克被麗塔?斯基特留到了最後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