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錢
如果說,大兒子的周歲宴是小而精緻,那小兒子的周歲宴則是簡單大氣。
因為是在部隊軍營里,小兒子的周歲宴,孟西洲就去外面弄了幾車食物來,送去軍營大食堂,簡單地請大伙兒吃一頓好的。
風知意也嚴肅跟曹營長表明,千萬不要讓戰士們送禮,大伙兒願意來給兩個小傢伙來熱鬧一下,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曹營長見此,就準備了一本嶄新的本子,讓每個戰士署名寫下對雙胞胎的祝福,然後作為代表,把滿滿一本子的祝福送給了雙胞胎作為周歲禮。
風知意有些動容地收下了,這才是禮輕情意重,多有意義啊!
不過曹營長有家屬在這裡,他媳婦兒倒是代表他們小家送了兩對銀鐲子,這個風知意也收下了。畢竟以後要跟曹營長家共事多年,也算是正兒八經的人情往來。
還有就是研究辦的人和陸佳良,都意思意思地送了些不怎麼貴重但都挺有意義的禮。
再就是特意趕來的老首長和汪醫生,他們趕在這個時間來,一是學校的事,他們得知道詳情;二是怕她鎮不住整個軍營的場子,來給她撐腰威懾的;三就是順便趕來給孩子慶周了。
他們倆有意維持交好著跟風知意家的交情,所以出手的禮都不輕,風知意自然回報豐厚。
甚至宋宗洺和已經走了的那幾名老人,還遙遠地送了周歲禮來、寫了祝福來。
最後就是小孟灼這個哥哥了,在爸爸的協助下,給每個弟弟做了一個彈弓作為周歲禮物。
至於抓周,就在食堂外面的曬穀場——現在已經改建成訓練的操場上進行的。
抓周物品是大伙兒一塊提供的,風知意提供了一本書,孟西洲提供了一個算盤,老首長直接拿了個軍章出來,而汪醫生是一個去了針頭的針管,曹營長則把自己的配木倉卸了子彈放上去,陸佳良也把自己一直用的鋼筆放上去,其他感興趣的人也紛紛提供了各種意義上的東西,擺滿了整個軟墊。
就是小孟灼,也把自己前幾日過四周歲生日時、爸媽送他的生日禮物——滑板給擺上去。
曹強看到,把他拉到一旁悄悄地問,「你不怕你弟弟選中你滑板,不還你了?」
這滑板,可是他們倆最近的新寵玩具,兩人整天跑到外面溜得摔無數跟頭也樂此不疲。
「不會,他們現在才剛會走路,又不會玩。」小孟灼可是問過他娘了,「我娘說,這是讓我弟弟選喜歡的東西,不是送禮物。我已經送過我弟弟彈弓了。」
曹強聽得點頭,然後把自己最喜歡的玩具小汽車也擺了上去。
兩小傢伙在數百人的圍觀下,選了半天,然後為了搶曹營長給擺上去的那把木倉給打起來了,惹得眾人哈哈大笑,紛紛贊道兩娃是好樣的,說是這才是部隊里的娃!
最後小的搶贏了,大的則抱著個球玩去了。
歡樂地鬧騰結束回去,晚上自己一家人時,風知意照樣給兩個小的做了蛋糕和長壽麵,跟小孟灼每年過生日的待遇一樣。
小孟灼看著疑惑,提醒道,「娘,你跟爸爸都還沒有送弟弟禮物呢!」
他過生日都是早上吃了長壽麵,晚上吹了蠟燭吃了蛋糕,然後爹娘就送他禮物了。可這會,吃完蛋糕洗了澡澡,都準備上床睡覺覺了,他爹娘還沒送他弟弟禮物。
風知意和孟西洲聽得愣了一下,隨即面面相覷,然後失笑:這個哥哥倒是挺會維護弟弟的「權益」的。
「行吧。」風知意讓孟西洲從隔壁養著羊咩咩的院子里抱來兩隻小狗狗,一隻小藏獒、一隻小薩摩耶。一黑一白,對比特別明顯。
這是前些日子,風知意讓孟西洲去從外面弄來的,然後趁他不注意,換成了一模一樣的「二狗子品種」,就是把給小孩配的個人終端給植入進去外形化了。
大孩子有的玩伴,兩小的自然也不能少了。
小孟灼看得眼睛一亮,「哇!小狗狗!」
「汪!」二狗子刷了一下存在感。
小孟灼回頭摸了摸比他還高的二狗子,「我的是大狗狗,弟弟的是小狗狗。」
「嗯。」風知意見兩個小傢伙抓著小狗就上嘴啃,就在客廳中二狗子平時呆的地方,多布置了兩處軟墊,放兩隻小狗過去,「等弟弟長得跟你一樣大了,小狗狗也就變成大狗狗了。」
小孟灼聞言,有些似懂非懂地問,「我跟弟弟一樣小的時候,我的大狗狗也是小狗狗嗎?」
「對呀!」風知意安置好小狗,回頭招呼他,「好了,現在可以睡覺覺了嗎?」
小孟灼點頭,這才心滿意足地去睡覺。
給小兒子過完生日,風知意就趕緊開始著手忙建學校的事。
因為小孟灼虛歲都五歲了,學校建設起來,最起碼都需要個兩三年吧?再不抓緊,就耽誤他的入學年齡了。
至於幼兒教育、學前班教育,風知意只能自己來。
風知意找了個機會,放出了建築、環境等相關方面的AI工程師,讓他們去那山頭實地考察,做最後的調整。
最好因地制宜,盡量保持原環境,比如小溪小泉古樹什麼的,巧妙地融進校園裡,不能浪費也不能破壞污染。
還有就是,要根據這個時代的材料和技術水平,在可行的範圍內,研究出最適合的施工方案。
老首長和汪醫生仔仔細細地看過風知意做的學校規劃資料以及規劃圖,覺得未來可期,都入了一些股支持。
但這些,依舊是杯水車薪。
孟西洲為此出去了幾天,然後提著一大袋的現金回來,「材料和人工都已經聯繫好了,這些作為啟動資金應該夠了。等過幾個月,我再去收一批。」
風知意愣了愣,她真沒想到以前老說賺錢給她花的孟西洲還真的能拿出錢來,「這裡有多少?」
「28萬。」這些本來是他這些年攢起來作為改革開放以後,生意啟動資金。現在他媳婦兒要用,只能先拿出來,「不夠的話,就把山腹地里那些金銀拿去換了。不過現在換的話,有些不太划算。」
風知意聽得忙拒絕,「不用不用,那些東西你姑且留著唄。我這裡也有一些。」
說著,去房裡拿出、她趁孟西洲不在時從空間里拿出來的一大袋貨幣,「這是我以前攢的,好像也有十來萬。具體多少我不記得了,你數數。」
對於風知意連自身錢財多少都懶得數清楚的心大,孟西洲也忍不住嘴角微抽,給她倒出來正要數數,卻發現有好多陌生的錢幣,「你怎麼還有這麼多外國的錢?」
風知意這才想起是她做決定那年,跑到國外浪了幾個月,也隨手賣了不少又快堆積成災的糧食,賺了不少錢,「以前去國外時沒用完的吧。你看看,能用嗎?」
孟西洲看她不欲多提,也沒有深究。看了下有好幾種貨幣,他只認識美元歐元,其他花花綠綠、奇奇怪怪的不認識,也不知道他媳婦兒是怎麼弄來的,「應該可以,改天我去大城市裡的銀行兌換一下。」
「好。」風知意微微點頭,她對外幣的作用寄予的希望不大。改革開放要到明年年底才提出來,現在不一定管用吧?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政策。
孟西洲把本土貨幣給她數了數,「十八萬多一點,還行。再加上這些外幣,應該夠五十萬,作為啟動資金肯定夠。」
「行!」風知意立馬道,「那就趕緊挑個日子動工。」
從去年夏天她有想法開始,他們就已經做了快一年的準備籌謀工作了,人工、材料、資金、地塊等都已準備就緒,現在就等開工了。
孟西洲默了一下,「工人和材料我都已經聯繫好了,隨時能提供。就是建築師……」
這個他媳婦兒堅持要自己負責,所他不太清楚情況。
不過,以免他媳婦兒這邊找的人不靠譜,耽誤事兒,他找的技術工種里,還是有好幾個能挑大樑的。用他媳婦兒的話來說,就是藏在民間的高手,老手藝人。
反正現在的人工都便宜,都是以小工的價錢請的,都很樂意來。想著以後若是起到大作用了,再另外給獎金好了。
不過他沒說,免得傷他媳婦兒的自尊心,誤以為他不信任她。
風知意放出的那幾個AI就沒讓他們回去,「他們我已經請來了。」
孟西洲愣了愣,「他們?你還請了幾個來啊?」
「二十個。」風知意因為不太懂建造方面的事,她足足放出了二十相關方面的工程師來監督學校建造,確保萬無一失。
孟西洲:「……」
他媳婦兒哪來的能耐,這樣的人才居然能一下子請二十個來?
「嗯。」風知意看孟西洲難得愣住,微微失笑,「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他們現在,就住在軍營宿舍末尾那個空閑的宿舍里。不過,可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
她以防萬一,把那幾個AI的外形都打造成本土石工巧匠的樣子,就像是會造吊腳樓的何木匠那樣的祖傳手藝人,挺其貌不揚的。在這個時代背景里,也挺合情合理。
「不用不用,」孟西洲忙擺手,在他印象中,那些專業大佬都不喜歡被人打擾的,「那我明天就去跑動工審批。」
風知意點頭,「好。」
第二天,孟西洲就去跑當地動工審批,哪怕拿著老首長的介紹信、哪怕各種審批文件齊全,還是跑了小半個月才跑下來。
然後,才選了個黃道吉日動工。
與此同時,孟西洲早就聯繫商量好的工人們也都浩浩蕩蕩地到場了。
這個時候的人都實在,有份能一干好幾年且工錢還不錯的工作都很珍惜。到的當天,就立馬擼起袖子熱火朝天地開幹了。
因為這不是小工程,也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事,所以首先要分出一部分人來建大食堂和工棚。
風知意注意了一下,發現那麼多工人中,有很多是附近生產大隊的社員,但卻沒有一個是夢庄大隊以前的人。
要知道,現在農忙之餘還能做工賺點錢,那是非常難得的工作機會。所以,她家地主崽子這是故意的吧?
風知意沒多管,除了工程質量她讓AI仔細盯著,其他的事她全權交給孟西洲去管理。她自己,除了要照顧三個孩子和管理藥材種植的事,還要想辦法籌錢。
這動工了,每天的錢都跟流水一樣地花出去,才五十來萬哪經得住造啊?
風知意看著外面開始越來越灼熱的陽光,起身去給汪醫生打電話。
上次老首長和汪醫生過來,除了為了那麼一二三四件重要的事,還讓他們這裡裝了電話。畢竟這裡有研究辦、有軍營,不裝個電話說不過去,就順道給她家裡也裝了一個。
免得有事情不能及時溝通,還需要汪醫生來回跑,太麻煩、太費事兒。
電話一接通,那頭的汪醫生聽到是風知意,頓時笑了,「哎喲,這可是你第一次主動找我吧?可是有什麼好事兒?」
風知意笑了笑,也不跟他客套繞彎彎,直截了當地問,「汪叔,十月份是不是有個廣交會來著?」
汪醫生愣了愣,「你有東西想賣給老外?」
隨即忙急道,「哎哎哎……你要賣什麼得先讓我看看,可不能把你研究出來的東西給隨便賣人啊!」
風知意笑,「我這不就在提前跟您說嗎?您緊張啥呢?」
汪醫生鬆了口氣,「你不能笑話我草木皆兵啊!主要是咱們國家有些人才被誆騙到國外,就不給放回來了!有些執意想辦法要回來的,還被暗/殺了!你說這是人幹事?!那些缺德的洋鬼子!」
所以,這才是他跟老首長把風知意藏在鄉下不顯山露水的主要原因。現在國內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還暗藏著許多特/務。要是被人發現,指不定就被人給擄走了。
風知意對這情況也知道一些,「我知道輕重,但具體詳情,我也沒辦法跟您在電話里說清楚,您還是有空過來一趟吧。」
「行!」汪醫生滿口答應。
他覺得吧,風知意能主動找他的,絕對不是小事兒。所以沒過兩天,他就冒著烈日,從京市風風火火地趕來了。
一進風知意家裡的那小木屋,瞬間涼爽得他全身毛孔都舒暢了,「哎喲!你這屋裡怎麼這麼涼快?」
風知意給他倒了涼茶,指指一旁作為景觀的大瓷缸,「我今天要跟您說的,就是這個。」
汪醫生邊坐下邊扭頭看,看到角落裡一高腳桌上,上面有個扁平的大瓷缸里,一株晶瑩剔透的睡蓮正靜靜地卧在水面上,不停地釋放著寒氣,充盈滿整個木屋裡,中和著這夏日灼熱的暑氣,像個天然空調,還自帶讓人心曠神怡的蓮花香。
汪醫生驚詫得屁股都沒坐穩又立馬站起,緊走兩步到瓷缸前,明顯感到冰寒逼人。而且,還看到瓷缸里的水面居然鋪著一層薄薄的冰,在這麼熱的天氣里,居然冰凝不化。
汪醫生伸手觸碰了一下那花瓣,「居、居然是真的花?!」
「嗯。」風知意把倒好的涼茶端過來遞給他,「如何?」
汪醫生接過茶,喝了一口穩了穩情緒,想到之前的,「這個跟你前幾年研究的那個火樹,原理是不是如出一轍?」
「是的。」風知意微微點頭,「那個是取暖,是吸收夏天炎熱培育出來的種子。種植出來的過程,其實就是散發熱氣的過程,適合在冬天種植。而這個是製冷,原理一樣,我足足吸收了兩個冬天的寒冷才培育出來的種子。」
她這是利用異能,將太陽能轉換原理和植物光合作用結合,作用在變異植物上。其實就是儲能,和釋放能量的過程。
汪醫生聽得眼睛冒光地追問,「那這個能成活多久?」
「我也不太清楚,」風知意不太有把握地搖頭,「這是我培育成功的第一批,我估摸著,用我特配的營養液養植的話,應該能活半年。」
汪醫生又問,「那這個能結蓮子嗎?蓮子可以繼續種出這樣的花嗎?」
「不能。」風知意有些抱歉,「我也還沒有研究出結種子的方法。也就是說,這是一次性物品,不能循環,種子都需要在特殊的環境里需要特殊的條件培育出來。」
其實她這個研究還沒做完,只是她現在急缺資金,她不得不拿出來換錢,「而且種子的培育方法也沒有穩定成熟,成功幾率只有萬分之一。」
最重要的是,還離不開她的異能輔助。所以除了她,應該沒有別人能培育得出來。
「那也不錯了!」汪醫生滿眼驚嘆地看著這「冰魄雪蓮」,這完全可以替代空調的作用啊!要知道,他們國家現在還在努力花高價錢向那些發達國家學習引進空調技術呢!
但有了這個,還要什麼空調?!這個可比空調省事多了!而且還美觀、綠色、安全、環保、天然、節能,簡直不要太完美!
想到這裡,汪醫生激動萬分,「你好好乾!一定要把這個項目研究成功!這個光是粗粗一想,就能節省多少電能、減少多少污染、節約多少成本……好處簡直說不盡!」
風知意輕笑,「汪叔,您看這個在廣交會上能不能賣出個好價錢?」
「哎不是、」汪醫生一聽有些急眼了,「這個你怎麼就想著賣錢呢?這不是還沒成功不是?要盈利,那也等成功之後,國家少不了你那份利!」
「我這不是研究遇到了瓶頸嗎?」風知意謙虛地道,「就想集思廣益,也許多些人、不同的思維角度來研究,能給我指點迷津。您可以拿幾顆去研究院那邊,我也可以提供我目前為止所有的研究資料,讓研究院那邊也幫忙研究研究。」
「這、這不太好吧?」汪醫生雖然很心動,卻有些道德上的遲疑,「這是你的研究項目,讓別人插手,萬一別人踩在你的肩膀上研究成功了,那不就讓人佔了你的便宜?」
風知意卻不以為然,「這也算不上占什麼便宜吧?對方能研究成功,說明對方有本事啊!又不是會徹底抹去我的作用不是?還有就是……」
說著,不太好意思地笑笑,「您知道的,我現在缺錢,很缺很缺錢!所以我想在廣交會上賣幾株成品。一來好獅子大開口坑國外一筆,二來萬一咱們國家沒這個人才,國外有呢?」
汪醫生為自己的思想狹隘有些羞愧,但還是抱歉搖頭,「這個我做不了主。雖然說學術無國界,但國家利益面前,有些東西,我們寧願爛在自己手裡,也不能便宜別人,這道理你應該也懂。」
風知意表示理解地點頭,「但是,若是成品的話,對方研究成功的幾率應該不大。而且,這完全可以合作共贏的嘛!」
汪醫生想想也是,沉吟了一下,「這樣吧,我回去跟上面開會討論討論,看看可行性,我盡量幫你爭取。反正現在離十月份的廣交會還有三個月,來得及。」
「行!」風知意點頭應下,實在不行,她再去偷偷賣些無傷大雅的小東西,就是這錢的來源不太好解釋,外幣也不好兌換……
想到這裡,風知意又問,「對了汪叔,您能幫我兌換些外幣嗎?」
上次孟西洲去打聽了一下,兌換大量的外幣,需要出示各種證明,就是證明你這個錢的來路是光明正大、清清白白的,不能解釋不清楚。
可風知意的外幣,還真的就是解釋不清楚,所以孟西洲也不敢拿出去兌換。
那麼多錢,爛在手裡不用有些浪費,所以風知意就跟汪醫生冒個險了。
「外幣?」汪醫生起先不以為意,「可以的,你要兌換多少?」
說著還開玩笑,「我說你啊,這基地的大門都不願意邁出一步,你哪來的外幣?」
可風知意說出一個巨大的數字,嚇得他一跳,頓時狐疑又嚴肅地看著她,「你該不會偷偷賣了什麼研究給國外吧?!」
風知意頓時哭笑不得,「哪能呢?!您看我像那種人嗎?」
汪醫生很想說像!太像了!他覺得風知意的國家觀念很淡薄,「我可警告你,你可別幹什麼傻事!不然,到時候我跟老首長都保不住你。」
其實他感覺對了,未來只有帝國和聯盟,已經沒有什麼國家了,風知意自然就沒有什麼國家概念。
不過,風知意已經在努力適應了,「我知道的,您放心好了。若不然,這個冰火雙蓮的事,我也不會提前徵求您的同意不是?」
要不然,在這個律法不甚清晰的民眾觀念里,自己做出來的東西,又沒花國家一分錢一分材料,憑什麼不能拿出去賣?
這要是換成其他人,在這種極度缺錢的情況下,保證九成的民眾都會理直氣壯地拿出去賣錢,還不會覺得自己有錯。
汪醫生點頭,隨即挑眉,「冰火雙蓮嗎?這名字取得不錯!那個火蓮呢?拿出來給我看看效果。」
「那個等冬天再看吧。」風知意建議,「現在您還不嫌熱還是咋滴?夏天的話,可能是天氣太熱,我試過幾次,很容易像幾年前那樣,直接燒成灰燼,浪費珍貴的種子。」
汪醫生哈哈一笑,「行!」
「那、那個外幣的事,」風知意還真不好解釋來源,「錢是我以前跟老外耍了些小聰明掙的,絕對乾淨!就是,估計那也算投機倒把的性質……」
風知意有些為難地不好意思,「就不太好解釋來源。汪叔,您看看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實在不行的話,我就當柴火燒了算了。」
「外幣當柴火燒?!可真有你的!」汪醫生簡直氣笑了,「行了行了!真拿你沒辦法!去拿來吧,我想辦法分散著找途徑、找項目給你兌換掉。」
要不是她籌錢也是為了建學校,確實是利國利民的事兒,他還真不敢幫她冒這個險。管他黑錢白錢,投入給國家做建設的就是好錢!
他又不是死腦筋的老古板,懂得變通才是正理。
風知意立馬笑了,「謝謝汪叔!」
商定之後,汪醫生就帶著風知意給的幾顆冰蓮種子、營養液以及所有的研究資料,還有一大筆外幣,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等晚上孟西洲從工地上回來,風知意就把外幣這事兒告訴了他。
孟西洲聽得一怔,「你怎麼這麼冒險?萬一汪叔非要知道你外幣來源怎麼辦?」
風知意在院子里,擺了個木製大浴缸,在給兩個小兒子洗著澡,「咱們跟汪叔認識好多年了,我也是對他的脾性有把握才說的。而且,我這錢又不犯法,只是私下賣了些東西而已,又不偷不搶的。這些年,有幾個人沒私底下買賣過東西?」
所以,風知意想過最壞的結果,「被小題大做了,頂多也是判個投機倒把罪?或者沒收我那些錢?可現在,外面不是已經不抓投機倒把的了嗎?」
兩小兒子看到孟西洲回來,就「要爸爸洗、要爸爸洗」地撲騰水,撲騰得風知意一臉的水。
孟西洲就趕緊擼起袖子過來幫她一起給兒子洗澡,「好好好,爸爸洗爸爸洗,爸爸給你們洗澡澡。」
逗著孩子玩鬧了一會,才邊給孩子洗澡,邊跟風知意說,「還在抓的,只是沒以前那麼嚴重了。」
這個不能私下做買賣的規矩,要等明年才會正式廢除。現在雖然沒那麼嚴了,甚至都開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若有人拿這個做文章,還是能使不小絆子的。
「哦!」風知意微微點頭,她對這個還真的不是很清楚。她只隱約知道,十年動蕩過去,環境就好了,好像沒多久就改革開放了。
孟西洲有些擔憂地交代,「你以後要做什麼決定,記得要提前跟我商量一下。我經常在外面跑,情況比你清楚。」
風知意乖乖點頭,讓汪叔幫忙兌換外幣的事,她也是突然心血來潮臨時決定的。怕積壓在手裡久了,會貶值。
給孩子洗好澡,怕孩子會又立馬熱出一身汗,就把他們抱進了屋,孟西洲瞥了眼角落裡的「冰蓮」問,「這個事情你跟汪叔商量好了嗎?可以拿到廣交會上賣嗎?」
「汪叔說要去跟上面開會決定。」風知意給孩子抹潤膚、拍著爽膚粉,「就賣個植株,還要開會,墨跡得不行,我覺得這事兒估計不靠譜。」
風知意覺得,她還是得想辦法另外籌錢。可是,只要數額大了,還得向國家交代清楚來源,又不能自己做買賣,真愁人!
「沒事兒,現在的錢還能撐兩三個月。等過兩個月,我又能去提一筆錢出來。」孟西洲一向考慮好了他媳婦那兒不成,他該如何補救。
風知意塗抹的手下一頓,「你從黑市提錢危險不?」
「沒事兒,我借著軍需那邊的公賬走。」之前他拿出來的錢,也是這麼著的,「老首長那邊不查的話,就沒事兒。」
老首長也是知道他這個事情的,估計是看著也不損害公共利益,就沒吭聲,說明是默認孟西洲這麼做的。
不然,不給小夫妻倆活路,他們倆還能變出錢來建學校不成?
風知意微微點頭,還是希望能把那個「冰火雙蓮」的小研究賣出去,能光明正大地來錢。不然躲躲藏藏的,憋屈死了。
收拾好兩個小的,孟西洲沒聽到老大在家裡鬧得雞飛狗跳有些不習慣,「大的呢?」
「他和曹強跟著陸佳良以及幾個戰士去后溪里抓魚洗澡了。」風知意解釋,有些頭疼,「越大越皮了,我攔都攔不住,成天往外面跑,都曬得黝黑黝黑了。」
孟西洲莫名有點酸,「現在不吵著鬧著要爸爸了?就找到新的夥伴了?」
前段時間他剛開始負責工地上的事,幾乎每天早出晚歸,顧不上陪小孟灼,那小子可是鬧騰了好一段時間,還纏著去了一段時間的工地。
說起這個,風知意忍不住笑,「兒子懂事了,你又鬧騰了是不是?不是你前段時間把理兒掰碎了講給他聽嗎?他聽進去了理解你了還不行?」
孟西洲也笑,「就是突然有點兒不習慣,以前可都是我陪著他上山下水的。」
風知意理解,畢竟陪著孩子長大的時光可遇不可求,「那你把工地上的事兒盡量分工給其他人唄,咱們花了錢,就沒有還事事親為那麼累的道理。」
反正她放了那麼多AI在工地上監督著,壞不了事兒。
孟西洲微微頷首,「等我甄別出一些靠譜的、能頂事兒的人,再把事兒慢慢分配下去,讓一部分人分工負責,就不用事事親自盯著了。」
現在才開始兩三個月,很多事兒還是剛進入正軌,還等抓抓穩定才能有章程。到時候,就算沒有他盯著,也能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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