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她還活著
那麼,這樣就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種藥物存在她的生活里,是她誤服的。如果是誤服,那就很有可能涉嫌投毒犯罪,有人在給她下毒。
「老李,報警吧,到了這地步,必須把那個下毒的人徹底揪出來。」蘇逸清道。
李漱白盯著眼前的衣物,道:「老蘇,我知道是誰在下毒了。」
蘇逸清愣了一下,忙問:「是誰?」
「有可能是陳如!」他說。
「陳如?你是說,沈家璐的保姆?」蘇逸清道。
「嗯,十有八九就是她!」李漱白道。
「怪不得,怪不得,寧寧總和我說陳如和沈家璐——」蘇逸清有些自言自語,卻又說,「老李,既然你懷疑她,那就趕緊報警,萬一寧寧在這邊的事被傳了出去,陳如跑掉了怎麼辦?」
報警嗎?蘇逸清也知道,身為市長,李漱白要是因為家裡發生投毒而去報警,難免會對他自己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可是,如果不讓警察涉入,這件事或許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儘管,他蘇逸清是絕對不會放過陳如這樣的人,哪怕她跑到天涯海角,他都會抓回來。
「老蘇,我在家裡發現了一些問題,我總覺得這件事不是陳如一個人乾的,她應該有同夥,還有指揮她的人。」李漱白道。
「你懷疑誰?」蘇逸清問。
「我岳父!」
「的確,陳如是沈家的人,按道理說,沈如風是可以指揮的。只是,陳如為什麼要這樣傷害寧寧?難道她只是為了紀念沈家璐嗎?」蘇逸清說完,不禁叫了聲,「見鬼,你周圍怎麼儘是這樣的人?一個徐世雅瘋了還不夠,又多了個陳如——」
徐世雅?
當蘇逸清無意間說出這個名字,兩個人的神經突然閃亮了。
的確,從最近的一系列事情看來,徐世雅比沈如風更有嫌疑。可是,問題立刻出來了,陳如是沈家璐的人,沈家璐和徐世雅後來徹底成為了死敵,陳如怎麼會聽從徐世雅的調遣?
因此,不管是徐世雅還是沈如風,都有可能是背後指揮陳如的人,可是,懷疑這兩個人的證據都不夠充分。
李漱白想了想,說:「老蘇,不管是誰在背後指使陳如,我決定去報警,讓公安局來調查——」
「沈如風在江城的勢力那麼大,你能確保調查這件案子的人不會受沈如風的影響嗎?你可要知道,現在沈如風自己都有可能是嫌疑犯,說不定,他會把你好不容易搜集到的證據全都毀掉,然後把陳如放走。到時候,什麼都沒了。」蘇逸清道。
是啊,即便報警了,也不見得可要最終得到真正正義的結果。
不管是法律還是證據,都是客觀的東西,可這些客觀的東西,卻很容易被主觀的人而左右。正義之光,不見得就會照耀那些渴求它的人。
李漱白陷入深思,道:「那我先找信得過的人來家裡搜查,尋找其他的證據。」
「這是個好辦法,最關鍵是要找到那瓶葯。」蘇逸清道。
「你儘快把寧寧的血檢結果發給我,還有那個藥物的名字。」李漱白道。
「好,你等等。」蘇逸清說完,就掛了電話。
投毒?下藥?李漱白突然抓起散亂在地上的那些屬於沈家璐的衣服,狠狠地摔到了走廊里。
這些人,竟然這麼狠毒,對關曉寧下手,對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簡直不是人!
可是,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要找公安局裡信得過的人來查,同時,要穩住沈家。
於是,李漱白打了兩個電話,先是打給了江城市公安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付明。這個付明,是屏江縣人,李漱白在屏江縣任職時,付明和他來往密切。李漱白調來市裡后,關係更加密切。李漱白知道,付明想要爭取局長的位置,而現在,李漱白就任常務副市長之後,也分管了司法這一塊。付明曾向他提過幾次,李漱白也答應過他,等到了換屆改選的時候,再給他想辦法。因此,付明也算是李漱白在公安局裡的一個忠實盟友。眼下這樣重要的事,他必須要找一個親近他的人,而非親近他岳父沈如風的人來辦,付明恰恰是最好的人選。
付明接到電話的時候,完全驚呆了。關曉寧住院,他還去醫院看了,雖然沒有見到關曉寧本人,可是,那種小手術怎麼會演變成投毒?付明私底下突然想,幸虧這孩子流產了,要是生下來,豈不是李漱白這一輩子的麻煩?
「李市長,您放心,我這就挑幾個可靠的人去您家裡調查。從現在開始,您盡量小心點碰家裡的東西。」付明道。
「好,那我在家裡等,你們儘快,不要讓別人發現了。」李漱白道。
「是!」付明應道,立刻掛了電話,開始安排人手。
接下來,李漱白給沈家打了個電話,自從關曉寧住院之後,圓圓又被送到沈家去了,李漱白打的是沈家的座機,接電話的是岳母謝玉華。
謝玉華問起關曉寧的情況,李漱白說「她身體不太穩定,逸清幫忙轉院了」。
「也是,咱們江城的醫療條件比不得省里,這流產也不是小事。你也別太擔心了,讓小關好好休養,你們都還年輕,孩子的事,還有機會。」謝玉華勸慰道。
「嗯,謝謝媽!」李漱白感謝完,又問起圓圓的情況,岳母說圓圓一切都好,就是吵著要去看關曉寧。
「這孩子,真是粘人。」李漱白道,「媽,您身體也不好,就別太費心了,讓陳如多跑跑,接送圓圓這種事,就讓她去做。」
「是呀,我把這些都交給小陳了,家琛那裡也挺忙的,我就過去他那邊看看,雖然我也幫不到什麼忙。」岳母道。
「媽,這陣子我事情多,圓圓就麻煩您和爸了,等寧寧康復回來了,我們再去把圓圓接回來。」李漱白道。
「你看看你,說這種見外的話幹什麼?你和小關現在有難處,我們照看圓圓都是應該的。要是還有什麼別的需要幫忙的,你就直接跟我說,千萬別跟媽客氣,知道嗎,漱白?」謝玉華道。
李漱白的心裡,突然泛出一絲暖意,忙說:「嗯,媽,我知道了,那您先忙,我掛了。」
用圓圓來牽住陳如,這是李漱白迫不得已的做法。這樣旁敲側擊地叮囑下岳母,就再增加了一道保險,讓岳母來盯著陳如,這樣一來,要是陳如要逃或者怎樣的,岳母就會給他打電話通知了。
一切布置妥當,李漱白在家中靜待公安局的調查員前來。
可是,他突然又想起了關曉寧說的那個紅衣沈家璐,如果關曉寧看到的是真的,那個假扮沈家璐的人是誰?難道是徐世雅?
就在李漱白開始調查給關曉寧投毒的這個案子時,蘇逸清那裡得到了第二份關於徐世雅過去這五年經歷的詳盡調查。可是,這份報告和之前的第一份幾乎沒什麼大的出入,那些可疑之處同樣存在。
深夜,蘇逸清坐在關曉寧病房的外間客廳里,靜靜地翻閱著這兩份調查報告。
該如何解釋這些不合理之處?
徐世雅為什麼要在沈家璐去世前一周從國外回來?她去見了誰?她離開了那麼多年,難道真的是要找沈家璐決戰,才回來了嗎?
蘇逸清怎麼都想不明白,一切線索,似乎從徐世雅突然回國的那一處,斷掉了。
徐世雅,到底做什麼去了?
李漱白坐在床邊,靜靜握住關曉寧的手。
蘇逸清雖然很想守著關曉寧,可是畢竟是婦產科的病房,他又不是關曉寧的丈夫,留在這裡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沒辦法,身份,就是這樣固執的界定好了。
病房裡,只有李漱白和陳如。
而關曉寧,在醫生注射了鎮靜劑之後睡著,一直沒醒來。
夜色,逐漸被晨曦的黎明所撕裂。
等關曉寧醒來,已經是早上十點了。
雖說李漱白沒有跟市裡的領導說關曉寧住院的事,可是,消息靈通人士還是來了醫院探望。只不過,這流產不同於生產,難免會讓人心裡不舒服。
關曉寧睜開眼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眼前一片白花花的牆壁,再看看周圍,這環境再熟悉不過了。可是,她怎麼會在醫院?難道她又在做夢?
病房裡只有她一個人,她想起身,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力氣。
就在這時,李漱白推門進來了,他對她笑了笑,道:「多睡一會兒,沒關係。」
她想開口說話,嘴巴好乾,嘴唇都粘在一起了,根本張不開嘴,他倒了杯水遞給她。
「漱白,我怎麼在這裡?我不是在家裡的嗎?」她問。
她有點木然,既然他說沒事那就沒事,可為什麼她一點記憶都沒有呢?
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時候,陳如突然推門進來了,如果不是陳如自己開口說話,關曉寧壓根沒有注意到她進來。
「我熬了一點雞湯,您喝一點。」陳如說著,就準備給關曉寧盛。
李漱白不解,抓著她的手,看向陳如,難道說昨晚是陳如搞的鬼?她為什麼要這樣?
陳如一臉平靜,手中的動作沒有停,將雞湯盛好,放在床頭柜上,對關曉寧道:「您身體太虛,還是吃點東西。」
關曉寧害怕極了,抱住李漱白,苦苦哀求道:「漱白,漱白,讓她走好不好?我,我不想再看見她,不想看見沈家璐!」
當沈家璐這三個字跳入李漱白的耳朵,他徹底驚呆了!
沈家璐?沈家璐怎麼會和昨晚的事有關係?她,她都死了——
「關大夫,您現在情緒不穩定,不能這樣激動。既然您不想看見我,我就先出去,要是有什麼事再喊我。」陳如說完,看了李漱白一眼,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