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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良久,周亦澤終於開了口,可是說出來的答案卻是讓宋輕輕的面色瞬間褪盡。
「你說什麼?」
「我讓你走,聽不懂嗎?」
「周亦澤,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很清楚。」
宋輕輕死死地盯著周亦澤的表情,想要從那裡面找出一絲一毫的玩笑的證據,可是不管她怎麼找,她看到的都只有周亦澤一臉的冷漠和認真。
「我不信,難道你回來救我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嗎?」
周亦澤慢慢抬起頭來,他就這樣望著宋輕輕,良久卻是笑了,只是那個笑里沒有半分的愉悅:「宋輕輕,你非要人把話說明白才懂嗎?是,我是那個時候回去救你了,可是我現在後悔了,我後悔了可以嗎!?」
「!!!」
二十八天的守候,在周亦澤的這句話面前卻像是一個笑話一般,她一廂情願地等著他醒來,又一廂情願地想要和他重新來過,可是從頭到尾這一切都不過是她的獨角戲,她沉浸其中,而周亦澤卻冷眼旁觀著一切。
宋輕輕的身子晃了晃,她只覺得鼻頭一酸,眼睛里很快便起了一層水霧,但是她卻強撐著不讓眼淚落下來,保持著她最後一點僅剩的可憐的自尊:「好,好,好,周亦澤,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我們之間……恩怨兩平,一刀兩斷!」
周亦澤閉上了眼,不再說話。
倒是蘇苡薇在一旁冷笑了一聲:「早就該滾了。」
宋輕輕渾渾噩噩地走出了周亦澤的病房,可她卻像是著了魔一般忍不住從玻璃窗外望進屋裡去,一如她這二十八天以來一直做的那樣,只是這一次她卻看到蘇苡薇微笑著俯下了身來作死要去親吻周亦澤。
宋輕輕不忍再看,猛地偏過了頭去,跌跌撞撞地向著一邊的樓道走了過去。
不要再看了。
不要再想了。
宋輕輕你到底要吸取多少次教訓才會明白?才會不在同一個地方跌倒,爬也爬不起來?
宋輕輕,你看看,你多麼賤啊?喪子之痛,喪母之仇,你都忘了嗎?這就是你忘記的代價,這就是你該付出的代價!
「砰。」
宋輕輕腳下忽然一個踩空,瞬間便從樓道上滾了下去,重重地跌倒在了台階上,渾身像是散了架一般的疼痛,可是卻不及她心裡的萬分之一,她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地上,任由眼淚不住地往外流著。
「地上涼,要感冒了。」
宋輕輕緩緩睜開眼睛,對上的便是王啟琛擔心的眼神。
「啟琛……」
「我在。」王啟琛輕聲應道,卻是將宋輕輕打橫抱了起來:「別想了,睡一覺吧,睡一覺起來一切都會好了。」
「好不了了,都好不了了。」
「會好的。」
「啟琛,我累了,帶我走吧,去一個不再會有周亦澤的地方。」
「……好。」
宋輕輕將自己蜷在王啟琛的懷裡,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周亦澤,再見了。
不,是再也不見了。
就在王啟琛為宋輕輕辦理了出院手續的同時,蘇苡薇那邊便已經收到了消息,她此時正微笑著坐在周亦澤的病床旁,一隻手慢慢抬起向著周亦澤的臉上撫去:「宋輕輕走了。」
「……」
「你說,她還會再和一個三番兩次傷害她的人在一起嗎?」
「滾!」
回答蘇苡薇的是周亦澤冷冷揮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