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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輕輕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渾渾噩噩地離開手術室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她就像是一個丟了魂魄的人一般,就這樣獃獃地坐在周亦澤曾經躺過的那張病床上。
「咚咚咚。」
房間的門被叩響,可是宋輕輕卻像是聽不到一般,就這樣繼續發著呆。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抓捕蘇苡薇的警官,他見到宋輕輕這副心死的模樣,不忍地嘆了一口氣,最後還是走到了她的面前站定:「蘇苡薇已經抓捕歸案,後天就會公開審理她的案子,你要是想要看她繩之以法,可以去看看。」
「……」
「還有,其實報警並提供證據要求抓捕蘇苡薇的人是周亦澤。」
「!」
在聽到周亦澤的名字時,宋輕輕終於不再是無知無覺,而終於有了反應,一雙眼睛迅速有了焦距,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警官。
「他報案的時候,其實和我說了一些他的事情,他說她從始至終喜歡的人都是你,從五年前你將他從車禍里救起時就一直是,只是可惜,他認錯了人,這才傷害了你這麼多年,他很後悔。」
宋輕輕聽著,卻是忽然想起了那天周亦澤在這個病房裡醒來時,望向自己說的那一句「我很後悔」,現在想來卻是這個意思?
可是當時的自己呢?卻說著和他「恩怨兩平,一刀兩斷」。
想到這裡,宋輕輕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他問我,如果我做錯了事情,想要取得自己妻子原諒的時候,該怎麼做?我和他說,我會把我的一切都交給我老婆,即使她不肯原諒我,至少不要因為我過的更辛苦。」
宋輕輕望著他,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最終她卻什麼都沒有問出口來。
那名警官輕聲嘆了一口氣,然後從包里取出了一張被公正過的轉讓書遞了過來:「這是他留給你的東西。」
宋輕輕顫巍巍地伸出手來將那張紙接了過來,卻發現周亦澤居然把周氏和他名下所有的財產都轉讓給了她。
這張轉讓書最下面就簽著周亦澤的名字,是她最熟悉的字跡。
宋輕輕的眼眶瞬間一紅,隨即卻是捧著那張紙失聲大哭了起來:「我不要什麼周家!我也不要什麼財產!我只要我的周亦澤!」
悲慟的聲音讓那警官都不禁有些動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是將一張寫著地址的小卡片塞到了宋輕輕的手裡:「去這裡吧,這裡有他留下的一些東西,也許……對你有用。」
說完,警官也不再多留,轉身離開了病房,唯有宋輕輕已經哭到沙啞的聲音還在病房內不斷地迴響著。
……
宋輕輕決定走了。
她在這個城市留下去的理由沒有了,再留下去也不過是徒添傷悲,但是在走之前,她決定去那天那個警官給自己的那個地址看一看,她不知道周亦澤給自己留下了什麼,可是不管什麼她都不打算帶走,唯一她想帶走的,只有屬於他們之間的回憶。
宋輕輕順著卡片上的地址找了過去,卻是在一個有些偏遠的山上,山上沒有什麼人家,只有一條盤山公路,順著公路找上去,宋輕輕終於在快要到山頂的地方看見了一棟隱於山林間的小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