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妖吞龍(下) 第124章 交易
劉浮坐在屋內,隨意翻閱手中山水信文,白天那會要不是自己腦子快,聽些船上來往船客們的言論提及最近青洲大事,出了個瞎子山主,實力不低,愛穿白袍,外加和河神鍾離一暗中確認,這才不至於照面之後兩不相識犯下大錯。
這些天來一直沒有看山水信文,大多時間都是在忙著調修飛舟與最近長安那邊的一些來往示意,各地消息大多按時送到也被自己下屬放到屋內落灰,今天才想起來一個人挑燈查看,惡補一番。至於船艙里的事情,他都懶得去管。
蛟龍之屬未免太過調皮了些。
道元屋內桌案一旁,燭九嬰蹲在地上被周圍餵了一拳小的少的當猴看。
道元房外動靜不大不小,剛好吵到旁邊屋子的白千柔,後者以為真是小花口中猜疑應驗,她本就是在打坐運氣,聽到聲響立刻起身拿起狹刀,將小花連被子裹起來很快趕到道元屋內。
至於損壞的窗戶和吵到周圍客人,劉浮暗中示意下屬讓他們不要多管閑事,做自己的事去,自己則是收了對那件房間的視察監管。
目之所及,不看他屋,
兩耳所聞,不聽他聲。
小花妖像個小大人一樣雙手叉腰,一雙大眼睛盯著蹲在地上的這個頭生髮光犄角和阿甫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好一頓看,她在山上什麼山水精怪化形前化形后的樣子她沒見過,反倒是現在這個頭上長犄角的她是聞所未聞,從未見過。
「好漂亮的角,我在山上都是沒有見過。」小傢伙好奇的就要伸手去摸燭九嬰的犄角,後者立刻挪了挪腳步,也是有點不耐煩了,直接跳起來站到板凳上,雙手叉腰,蔑視眾人,一群俗不可耐的凡人,竟敢如此蔑視圍觀老子,真是愚鈍。
小花妖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往後一退,撞到道元腿上,她指著站在凳子上的小屁孩問道:「山主哥哥,他頭上那個是什麼呀,是鹿角嗎,可是鹿角不長這樣呀,我在山上可是見過鹿精化形,不像他這樣,居然還發光。」
其餘眾人也是不解,都是詢問的目光看向道元。
沒等他說話,燭九嬰暴跳如雷,覺得小丫頭說話辱沒了他,居然將他與那等低賤的精怪相提並論,便喊了那丫頭一聲,豎起大拇指,指向自己額頭犄角,嘚瑟道:「小丫頭,真是沒見識,這是龍角,龍角懂嗎。」說到這裡燭九嬰雙手環胸,言語神情得瑟的不行,「算了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估計你們都沒見過吧,看這見識比白天那位外強中乾的廢物公子哥也強不了多少嘛。」
燭九嬰眼高於頂,傲視眾人,因為站在椅子上的緣故。
白千柔真想一刀砍了眼前這個嘚瑟到不行的小屁孩,想起之前道元說得話冷靜下來,想了想,這小屁孩應該就是白天蹲在船艙頂部看戲鼓掌的那條「龍」。
道元點了點頭,要說見過還真就沒見過,這小子說的也對,因為根據古書記載,曾經人間天下有且只有一條真龍,萬年又萬年之後,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光陰長河之中,現在要說見過龍的人,很少,見過蛟龍的應該有一些,不過蛟龍也是極其稀少,之前在山上修行閑暇時間翻閱古書,其中明確記載後世有龍,為蛟,多年來出現在九洲大地的有且只有四條罷了,分別受兩廟敕封,鎮壓天下四海之地。
如今在這裡能見到一頭,當真是一大幸事。
之後道元就與他們一通解釋龍的來龍去脈,經脈脈絡,大致理清之後,燭九嬰撇撇嘴,還算有個有見識的,不過看向對方那張雖然白綾遮眼卻也難掩俊美之色的白袍少年,心裡沒來由的一股壓力,這種壓力完全不是來自於緊張,或者修為境界上的壓制,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好像他壓制自己,就是天經地義的一樣,讓燭九嬰不敢輕舉妄動。
眾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當聽到現世明面上的蛟龍僅僅只有四條之後,眼中驚訝吃驚讓燭九嬰很是受用,對,就是這樣,可憐的凡人們,這才應該是見到本大爺的神態和表情嘛。
道元手邊一邊站著阿甫小花,他一手微微按在一人肩膀,將二人不約而同的攬到身後,躲在自己褲腿後面,雙手趴在腿上,露出小腦袋觀看。因為他對這位深夜突然造訪的蛟龍之屬一點了解都是沒有,自己對於蛟龍得了解基本上都是來自山上古書記載,據說一頭剛剛蛻皮化蟒的幼年蛟龍的實力已經足以媲美上五境中巔峰修士,而且蛟龍鱗甲皮厚,體魄為妖中一大山巔,又能媲美山巔武夫又能媲美雲端修士,一頭成年蛟龍的實力已經可以說真正意義上觸及通天了,眼下情況一切都是未知數,他不得不防。
道元開門見山道:「說吧,大半夜的偷偷摸摸到我房間外扒窗戶偷看想做什麼。」
燭九嬰乾脆一屁股坐在桌子上,雙腳放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當然不會明說自己來偷小葫蘆的,與他說話連自稱都是變了,道:「我可不是偷偷摸摸,我是白天看你這人不錯,說話做事都很講規矩,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人,所以我向來和你交個朋友,如何。」
燭九嬰小腦袋瓜臨時快速轉動想了對策。
最後受不了周圍一群人在這圍著自己像看猴一樣,特別是哪個穿小紅襖的小丫頭,蠢蠢欲動的雙手就是想要摸一下自己額頭犄角,然後與道元心聲說讓其餘的人都回去各自房間,他有話想單獨和他說,這裡人多不方便。
道元想了想,就將其餘眾人趕去另外房間,讓特別囑咐白千柔要照顧好兩個小傢伙,這邊他來應付。臨走時白姑娘臉的略微有些擔心,她也不是傻子,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雖說沒有道元在不老山上看的古書了解的多,可一些民間傳聞典故她還是知道的,一頭蛟龍的實力,實在讓人擔心,不過如果他一人都對付不了,自己一起上估計也是拖後腿的份,雖然也說自己留下來有個照應,可是身邊跟著兩小傢伙,就被道元推辭了,說不礙事,白千柔還說要是有事記得心聲於她,聽到立刻就來幫忙,道元點頭。
很快一行人就是離去,小紅襖還依依不捨的盯著燭九嬰額頭龍角,看的他渾身一個激靈。
道元雙手籠袖站在關好門的門前,問道:「說吧,有什麼事。」與此同時,養劍葫中劍氣縱橫,一道劍光閃過,木劍在他身旁懸空而停,漂浮不靜。
一瞬間場中氣氛,劍拔弩張。
燭九嬰放下二郎腿,連連擺手說道:「你別激動呀,我與你單獨說話又不是與你打架,莫激動,莫激動。」但他心裡卻是一百個想動手的心都是有了,可沒到這個時候,眼前少年對自己的那種天然壓制就會越來越重,就好像自己相對他動手就是犯了大錯一般,讓自己根本出不去手,連體內靈力在要對他出手時都是調用不起,這種問題還不能讓別人知道,要不然還真就讓別人覺得這小子是自己天然壓勝自己,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自己在他面前盡量保持和平狀態。
道元眼神警惕,木製飛劍懸空而停,不進不退漂浮於此,並沒有收起的意思。
燭九嬰乾脆起身跳下板凳,想要解釋,這一舉動惹得飛劍都要立刻動手,然後擺手解釋道:「我就是想要與你做個交易,我今天白天觀戰時候就一眼相中了你腰間那個養劍葫,所以我深夜來此就是想要與你做個交易,可否將那葫蘆買賣與我,你看如何,價格方面隨你提。」
燭九嬰越說越激動,先前只當這葫蘆是個寶貝,長的也好看,用來裝喝的東西肯定不賴,掛在腰間出門逛街都是氣派不少,如今再見其中飛出一把飛劍來,對於這葫蘆的喜歡簡直說是志在必得,就算摸一摸都是可以的啊。
道元立刻拒絕,「不行,這葫蘆是一位前輩特意為我打造的煉器法寶,多少錢都不買賣,你還是趁早消了這個心思。」
燭九嬰吃癟,不過眼神看了看養劍葫,又看了看葫中飛出的那把三尺木劍,想了想,說道:「那你也不能讓我白來吧,給我摸摸總可以吧。」
道元直接拒絕,燭九嬰撇撇嘴,道:「真小氣。」前者笑道:「也不知道誰小氣,我家妹妹剛才要摸你一下額頭犄角你都躲得如此迅速,也好意思。」
燭九嬰跳起來反駁道:「那不一樣!」
道元說道:「管你哪不一樣呢,該幹啥幹啥去,我要休息了。」
道元說著就走向自己床榻,飛劍卻是並未收回,好像防賊似的跟在自己身後,就怕這小子突然出手。
燭九嬰還不死心,繞道桌子那邊,喋喋不休,「買賣不成,仁義在,是不是,你不賣給我也可以,讓我摸一下總行吧。」
他是在太喜歡那個小葫蘆了,一閃一閃鎏金材質,真好看。
道元坐回床榻,飛劍跟在身邊,一手伸出,示意這可不能白摸,你得給酬金。
燭九嬰只能生悶氣,想想小葫蘆老子忍了,然後就渾身上下其手,啥也沒摸到,兜里比臉都乾淨,平時在水下生活,不缺吃不缺喝,也沒出水趕集的習慣,哪來的銀錢,最後只能尷尬的一臉賠笑道:「好像沒帶錢來。」
道元盤腿而坐,微笑著朝門口伸手,示意你可以走了。
燭九嬰這個鬱悶,對他自己又不能搶,這可難辦了,自己身上也沒值錢玩意,不行,得去問問鍾離一那個大騙子,他讀的書多,應該知道,隨後一溜煙就消失在了道元屋內,門都不走,就去找那個大騙子的所居之處,很好找,當時安排住房時候,就安排在自己房間旁邊鄰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