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各自成婚配
自從上次一別,洛清鶴狠心之下將洛雲嬰撇開,拒之門外,到如今已有近兩個月。期間洛雲嬰曾來找過他,不過為了遵守約定,洛清鶴總是充耳不聞,裝作不知道,也不理睬。
等到女兒失意離開后,他才慢慢的推開門,孤寂落寞的背景下,看著遠去的小女兒離去的背影。
他和修羽蓁立下了約定,不論如何也要遵守。這既是代表自己的言而有信,也是對於修羽蓁的彌補,給她母女二人創造條件,促進彼此之間的感情。
洛清鶴愛女心切,視若珍寶,天下人傷他萬分,不可動她一毫。溺愛之下的他尚存理智,在內心深處,他極力保護女兒不受傷害,同時他又清楚的很,這天下能夠動的了她的多了去了,自己哪會真的護她個周全。
他是她的爹爹,理應好好保護她。但修羽蓁也是她的母親,同樣有資格陪在洛雲嬰的身邊。女兒的身邊不應該只有自己,更應該讓她認識到自己還有其他的親人,告訴她:這天下除了自己,還有一群人深愛著她。
「寧寧,不是爹爹不想。只不過,爹爹想讓你知道,不論是景明會館還是帝都王城,兩者都是你的家。
你是有母親的,你還有兄長與姐姐,我們每一個人都很愛你。以前是爹爹過於自私,但現在你已經長大了,懂事了。要選擇什麼樣的生活,這權力交到你自己手中。無論怎麼樣,爹爹都選擇尊重你。」
洛清鶴撫摸了一下女兒的前額,滿心的疼愛與溫柔,這是他傾盡十三年的時光養大的女兒,誰能再比他更愛他的女兒呢。
只是女大留不住,她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見,而自己不能再將自己的意見強壓在她的身上。
他看著洛雲嬰的臉龐,相比較於前段時間,現在的洛雲嬰又長高了些,瘦了一些,下巴也有了一些菱角。
面若芙蓉,清麗可人。兩撇彎彎柳葉眉,一對脈脈含情桃花眼,秀眉之間一點硃砂紅痣,在這楚楚可憐的眉宇之間徒增了一份嫵媚動人,眉眼傳情,撩人而不自知。
褪去了一層稚嫩,多了一分俊秀俏麗。她真的長的越來越像她的母親了。
「爹爹,寧寧不知那日母親和您說了什麼,才致使您甘願呆在這裡,放棄了回家的念頭。您要知道,當初寧寧是被用了什麼手段才來了這裡的,到如今看來,寧寧在這裡過的一點也不自由。爹爹竟也忍心嗎?」
洛雲嬰開始使用苦肉計,為達目的不罷休,這個家她是一定要回了。不光要回,還要帶著爹爹一起回去。從此再也不來這裡,帝都的好壞,干她何事?況且前些年沒有她的存在,每個人不都過的挺好的嗎?
「寧寧在這裡真的過的不開心嗎?」
洛清鶴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女兒,心裡多了幾分愧疚。修羽蓁先斬後奏,將洛雲嬰帶到這裡,絲毫沒有考慮過他們的意見。
而前段時間,自己也是一意孤行,自顧自的與洛雲嬰分開,讓她傷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心。嘴上口口聲聲說著尊重她,自己又何曾問過她的意見。如此看來,自己和修羽蓁還有什麼區別。
「對,我一點我不開心!這裡的生活枯燥且無聊。我不自由,受拘束,心情煩悶,沒有爹爹陪伴,沒有朋友陪伴,我在這裡快要憋瘋了。爹爹,我們離開好不好?」
洛雲嬰軟硬皆施,好話賴話全說遍了,就不信爹爹不動容。她佯裝著煩悶到幾近鬱悶狂躁,似乎下一秒便會瘋魔。
看著洛雲嬰抱怨,喜兒在一旁可算是看呆了。若不是自己日日陪在她的身邊,估計自己也真的信了。
平時的時候,洛雲嬰玩起來可從未抱怨過王城這裡不好,那裡不好。相反總是四處找地方玩樂,也結識了幾位朋友,還拜了師父。哪裡像她說的那樣慘淡可憐。自家小姐可真會裝可憐、賣慘。
「好,爹爹帶你離開。」
洛清鶴猛的一拍桌子,嚇得洛雲嬰打了一個激靈。她心虛,心臟撲通撲通跳的厲害,還以為自己是被看穿了。接著就聽到自家爹爹令人滿意的回答。
「真的?」
洛雲嬰眼睛里冒著星星,滿臉的訝異。就這麼容易的妥協了?早知如此,她當初哭死就不該被母親給帶走。不然哪裡還會有後來的這些事情。
「爹爹何曾騙過你。」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洛雲嬰按捺不住心情,早走晚走都是走,還不如現在趕緊走,東西也不要了,行李也不收拾了,人員已經到齊,這裡也沒有值得她思念的東西。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可小女子剛拉著爹爹的衣袍往外去,硬生生又被拽了回來。繼而轉過頭有些茫然與不解的看著自己爹爹。還沒有幾秒鐘呢,難不成反悔了?
「寧寧放心,你若是想做什麼,爹爹必定全力支持。只不過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再離開,好不好?」
四十餘歲的洛清鶴依舊的瀟洒坦蕩,士氣不減當年。為人夫時,他一心放在妻子身上,為其匡扶天下;為人父時,他又一心投入在女兒身上,伴她成長。洛清鶴這輩子最不欠又最欠的,便是這兩個女人。
或許在別人眼中,一個男人最珍貴的年齡階段便是三十歲至五十歲。在這個階段,正是魅力無限,厚積薄發的時刻。但如今的他並沒有太多的宏圖大志和偉大理想。
他的起點很高,從大祭司到皇貴君,后又是滄州城有名的商賈,富甲天下。這麼多年,名與利他皆擁有過,繁華與喧鬧他也經歷過,以至於現在他對待名利已經不那麼重視,只人這一生認為隨性開心便好。
年輕時的他總愛緊鎖著眉頭,彷彿一股愁思縈繞著他。輾轉過去十餘年,他依舊保持著這個習慣,讓人看見了,總覺得他有心事。
如今,他的眼尾已經有了皺紋,兩鬢微微斑白,心態也越來越老,比較起大起大浮的激蕩生活,他更希望給予洛雲嬰的是一種閑雲野鶴,舒適自然的生活。
洛清鶴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內里含著寵愛與慈憫。這是他的寶貝女兒,此生最終要的人。
只不過一家歡喜一家愁,如果被修雲鏡和修雲錦知道了他的心中所想,相信他們也會失望的吧。畢竟他兄妹三人為同父同母,一脈手足,並無半點不同。可又為何同人不同命呢?
「為什麼?」
「你母親已經為你姐姐和哥哥定下了姻緣,再過不久等他二人各自完成婚配。我親眼看見了,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樁心愿。等這件事過去了,爹爹再帶你離開好不好?」
哥哥和姐姐要各自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從未有人跟她提起過?爹爹從不踏出鸞凰殿半步,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洛雲嬰驚呆了,瞳孔放大,滿臉訝異。連同在一旁的喜兒也被驚到。事發竟然如此突然,讓人來不及準備。
洛清鶴彷彿是看穿了洛雲嬰的心思,溫柔的將她拉過來,安慰著讓其坐下,繼而又解釋說。
「前幾日的家宴,爹爹雖然未能參加,但那裡發生的事情爹爹卻是一一了解。只因你母親前日過來與我商討你兄長與姐姐的婚姻大事。
寧寧,爹爹這些年一直陪在你身邊,忽視了他們兄妹二人,對於他們來說,爹爹未曾履行過作為父親的責任。如今雲鏡、雲錦各自成婚,如果爹爹不能親自看著送上祝福,我將抱憾終生啊。」
洛清鶴說完了心裡話,接著感慨了一聲,長長嘆了口氣,心中鬱結。他說的句句是真,沒有半點虛假。
作為父親,最不願錯過的便是孩子的出生、成長與組建家庭。洛清鶴缺失了對孩子的陪伴,更讓他們飽受了流言與人心的摧殘。身體上倍受煎熬已經夠了,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承受著他人異樣的目光。
身居高位,權力無邊,卻仍舊逃不過他人異樣的目光。權御天下如何,富貴榮華又如何,不還是被他人睥睨著?不還是不被當作正常人看著?
「爹爹,寧寧知道了,寧寧聽你的話。可是,事情怎麼如此突然,我…」
「這件事情不僅關乎著他們的終身幸福,也關乎著你的未來,更關乎著帝都的未來。不論是作為帝都的君主,還是作為帝都的一名百姓,又或者是你的父親,爹爹都有理由為著帝都的未來著想。」
洛清鶴越說,洛雲嬰越覺得糊塗。不是說離開的事情嗎?怎麼扯出了這麼多?
「爹爹,你說的寧寧有點聽不懂。」
「好了,現在同你說還有點早。你且先回去吧,回家的事情我們先擱置一下。若是有事情,我會派人去通知你的。回去之後注意安全,沒事不要出去亂跑知道嗎?」
「是,爹爹。」
洛雲嬰點了點頭,又撅著嘴巴表示不滿。她原以為自家爹爹是被軟禁了,不允許出行。卻沒想到原自家爹爹竟然比自己的消息更加靈通,足不出戶便知曉所有的事情。
可見有些事情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洛清鶴又摸了摸女兒的腦袋,心中多了幾分不舍。彷彿這要嫁人的是她一樣。
「寧寧,答應爹爹,外面的世界很危險,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尤其是現在,提防住那些你認為危險的人,不要讓他們鑽了空子。」
洛雲嬰默不作聲,顧自的點了點頭。她左耳進,右耳出,只當做他對自己的嘮叨叮囑。由於以往洛清鶴也時常囑咐注意她保護自己,索性這一次,她並沒有理解到父親話中的深層含義。
看著父親擺了擺手,洛雲嬰也不情不願的扭頭離開,離別前還留戀的看了幾眼。
「喜兒,照顧好小姐知道嗎?」
「奴婢遵旨。」
喜兒鞠禮,看了一眼洛清鶴便轉身跟在洛雲嬰的身後。二人高興著來,沮喪著離開,誰也不知道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看著女兒離去的背影越來越遠,洛清鶴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自從跟著洛雲嬰來到帝都后,他覺得自己忽然一夜之間變老了,白頭髮多了,眉頭總是緊鎖,心情也鬱悶了許多,煩惱總是化成白髮襲上頭。
隨後,他轉身回到房間換上了一身黑金衣袍,樣式尊貴華麗,只見著胸前綉著一條五爪金龍,怒目瞪圓,氣勢凌人,這是皇貴君的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