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岸涯閣
北風蕭索,大雨傾盆而下,蘭州的一處即將開始著一場刀光血劍。
兩方人數懸殊的有些過分了,兩個人,對面的是近百人。
雨水拍打著地面,積水一層,天氣不好也正好對應了人的心情,就拿與那兩人對面的龐大人群來說,面色可謂是陰沉而又嚴肅。
對面的其中一個男人抱著臂膀,忽而笑了,對著對面為首的人道:「這麼多人對兩個,我說大門主,你還要不要臉?」
冷然面色有些扭曲:「兩個無恥小賊,宵小之徒!盜取我派血煞珠,還不速速還來!」
李御祁輕呵一聲:「真是好笑,那是你派的東西?怎麼得來的啊?」
「別廢話了,這雨越來越大,你也不怕感冒。」
季御祁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好啊,那就速戰速決吧。」
話音落下,一場混戰迅速開啟,半個時辰后,已然是瓢潑大雨混著血水。
「呼,這天心閣還真是難纏。」
李御祁擦著身上的雨水,忍不住嘟囔。
秦敏嘖嘖兩聲道:「為了抓我們他們竟派出了這麼多人,連冷然都親自出馬。」
李御祁拿出之前藏起來的血煞珠,拖在半空中仔細打量著。
「那可不,這東西可是非比尋常,讓你我二人給盜了去那老傢伙不跳腳才怪呢。」
秦敏聽聞這話一臉不贊同:「怎麼能說是盜,咱們這可是光明正大的拿。」
李御祁忍不住哈哈大笑:「唉,對對對,是拿!嘖嘖,這東西我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但是別說,還真是挺好看的,嘖嘖……」
秦敏將李御祁手中的東西奪過來,警告道:「我可跟你說,這玩意兒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可別打什麼鬼主意,再說了,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咱們可都是幫別人辦事。」
李御祁總是說不慣他這樣一本正經的跟自己說話,無奈的雙手舉起:「我就是說說而已,這東西你給我我都不要。」
秦敏呵呵兩聲:「這珠子你不要那個秘籍你也別要。」
李御祁露出了一副心痛的模樣,是了,那看上去就是個禍害的珠子沒人想要,不過那本秘籍真是著實讓人眼紅,對於李御祁來說更甚。
「不是吧老秦,那本秘籍咱們真的不看?你忍得住嗎?」
秦敏微笑的看著他,不語,李御祁和他對視了半晌,隨後恍然。
「你不會已經看過了吧?」
秦敏一副正派模樣:「我可沒有,我可是很有原則的,不像你。」
李御祁呸了一聲,要說沒品,說他李御祁第二,那敢稱第一的必然是秦敏。
秦敏拍了拍與他一類的好兄弟的肩,這外面的天氣也是著實奇怪,他們打的火熱的時候,下著瓢潑大雨,當他們收場的時候卻異常的晴了,還出現了彩虹,秦敏心中不經感嘆,這還真是應景啊。
「行啦,走吧,還沒出天心閣的地界,老子現在可是身心俱憊,可不想再來一場以二敵百的場面。」
李御祁心中雖是贊同的,還是一邊跟上一邊道:「呵,不過就是一群歪瓜裂棗,還怕他們不成?」
「跟歪瓜裂棗們對戰了那麼久,你也不嫌累,小心真打在身上也是蠻疼的。」
「哈,老秦說得是!」
玉面山內的岸涯閣,在江湖中一直都是一個傳說,它的故事有很多,但卻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地方究竟是做些什麼的,有人說它屹立於一處天外仙山的縹緲境地,有人說它早已不復當年的輝煌,如今早已是虛名在外,有人說它其實就是個惡人谷罷了,這是被外界傳來傳去傳成了一種神話。
玉面山裡面正因有了這麼個傳說,從來不乏好奇進出者,然而幾乎都是毫無所獲的出來,從來都沒有人見過那處神秘之地,不過倒是有人觸碰了不知是誰設下的機關。
然而,當大家都忘記岸涯閣存在的時候,它卻又不經意的冒出來提醒人們,它還是在的。
能找到岸涯閣的人少之又少,但是每一年與其做生意的人,卻依然還是存在的,岸涯閣的人,每一次出現都會留下一個標記,這標記被人們畫在紙上、圖上流傳了下來,所以江湖中人,雖說都沒有見過岸涯閣的人或是了解過岸涯閣的行蹤,但是並不缺乏知曉岸涯閣那個標記的人。
白輕然站在玉面山的入口處,正撐著傘等著什麼人。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見到了遠處的身影,白輕然微微一頓,隨後鬆了一口氣,是了,是她等著的那兩個人。
「呦,師姐,沒淋成落湯雞啊?」
回應李御祁的是白輕然翻的一個白眼。
「可算是等到你們了,我還以為你們折在外面了。」
秦敏:「離規定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剛剛好,師姐,就算你對我身邊的這傢伙沒有什麼信心,也不能對我這麼沒信心啊。」
李御祁:「我去?老秦你什麼意思啊,你比我有很強嗎?」
秦敏嗤笑:「這不是有目共睹的?」
李御祁張了張嘴,發現無話可說,於是如果捋胳膊袖子準備動手。
白輕然的嘴臉微不可查地彎了彎:「好了你們兩個,看來我就不需要問事情辦沒辦妥,走吧,閣主還等著你們呢。」
秦敏二人跟著往裡面白輕然走,一重重的關卡一重重的暗門,還有一重重的機關暗箭,如果不是十分熟悉這個地界,是絕對不可能達到最裡層的。
「不是吧,師父他老人家有何貴幹?難不成這剛回來就要給我們上刑?」
白輕然瞥了一眼不知什麼時候嘴裡叼著一棵狗尾巴草的秦敏,道:「私自接活,不法你們說得過去?」
李御祁立刻道:「先說好啊,我頂多算幫凶。」
秦敏:「可真是不仗義。」
「嘁,跟你,仗義?拜託,在你這兒這兩個字我可從來都不認識。」
「那能怪誰,只能怪你自己眼瞎看不見罷了。」
「老秦你皮緊了啊?」
白輕然:「好了,你們兩個,都這個時候了還在吵,想想等會兒怎麼面對門主吧,敏師弟,你也真是,出門吃個東西還能接個活兒出來。」
秦敏撓撓頭,嬉皮笑臉道:「哈哈,師姐繆贊了。」
白輕然:「……」
算了,這個師弟是個什麼樣她早就知道了,活脫脫的四個字:沒臉沒皮。
白輕然餘光瞄向一旁逗鳥的李御祁,嗯,這個也一樣。
利潤澤負手而立,白輕然將他們送到門外就溜了,只剩下兩個如今苦哈哈臉色的師弟。
「師父。」
「門主。」
不用利潤澤說話,兩人便悄無聲息的跪了下來。
「說說吧,這兩天都幹了什麼。」
秦敏:「師父,我有發消息回來的。」
利潤澤手中的茶杯不經意掉了。
秦敏立刻道:「接了個活兒。」
「何處。」
「城北包子鋪,老字號,我跟李師弟一起。」
李御祁:「……」
你個殺千刀的秦敏,明明是你之後莫名其妙把我叫出來的好吧?我完全不知道的哇!
利潤澤呵了一聲:「吃個包子能接個活兒出來,好樣的。」
秦敏小心翼翼道:「師父,咱們沒規定不能擅自接活兒。」
利潤澤:「嗯,沒錯。」
岸涯閣沒什麼太大的規矩,這種私自接活兒其實算是正常現象。
李御祁:「門主,我是被秦師兄拉過去的,純粹是幫秦師兄的忙,門主開恩……就放過秦師兄吧。」
秦敏:「……」
你個小白蓮。
利潤澤輕呵一聲道:「你們兩個倒是彼此的好兄弟,一個本著『我不好過你也不能快活的』心理,將另一個拉下馬來,另一個本著『我上來把你踹下去』的好好理念狠狠關愛師兄,怪不得這些孩子們就屬你們兩個關係最好,物以聚類嘛。」
跪著的二人眼神對視著。
秦敏:我們什麼時候關係最好好了?
李御祁:你師父嘴真毒!
秦敏:呵呵,你才知道?
利潤澤轉身嚇了一跳:「……誰讓你們跪下的?」
李御祁:「回門主,我們自覺性極高。」
利潤澤嗤笑,隨後坐下,緩緩的喝了一口茶。
「來吧,好好說說這次究竟是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讓向來都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好徒弟接下來。」
秦敏:「其實也沒什麼,委託那人名叫……什麼來著徒兒也忘了,不過這人要的東西乃是天心閣的血煞珠和一本鎮派秘籍,這兩者我們回來時已將東西交由那人。」
「委託那人有什麼不同?」
「他三言兩語便認出了我的身份。」
利潤澤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
「所以我覺得,他定不是什麼普通人,又覺得投緣,便接下了這個委託。」
利潤澤沉默良久,半晌抬頭看他:「或許,不是人家厲害,而只是因為你蠢呢?」
李御祁差點沒噴出來。
秦敏登時無語,但對於師父已然是百毒不侵,秦敏想,他的性格成為這樣,估計和他師父對他的熏陶脫不了干係的。
也就是自己,要是一個比他強的徒弟,早大逆不道干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