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答應你
齊武王之得天下，最是辛苦，可他卻……生不逢時，只是如此。
要知道大奉之所以奔潰，並不是因為外部的原因，而是內部的問題。
四千年的大奉，早就不是以前的大奉了。
一個人就算身無分文，經過十年時間奮鬥，若是運氣好，也能腰纏萬貫。更何況，這是四千年的大奉。大奉王朝最初的那些人，卻然是鄉野之人，可四千年後，他們還是嗎？不是了，早就不是了。這麼長的時間，不知道多少人已經根基深厚，生出了不臣之心。
十常侍作亂，番臣入京，不過是一個引子。就算是後來不問出身，唯才是舉的齊武王最後也不得不屈服於世家大族，選擇了代表他們利益的繼承人。
可悲，也可嘆。
摘了齊家江山的冢虎歐陽莽，並不是別人，正是那世家大族的代表人物。
後來南北亂世，說到底也是世家大族造的孽。
苟安於江左的燕國，也就是歐陽莽的後人。他們也曾想過北伐中原，恢復「大奉」天下。可他背後的世家大族們卻並不想。偏安一隅又如何，喪土失地又怎樣。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權勢，那就沒問題。
正因為這樣，所以有了被十二道金牌召回去的余棣，有了在黃河邊吐血，不停喊著過河，過河，過河的宗澤，有了遺恨不能內治家奴，外御大臣的燕宣帝。
如果，要是真的有如果，那麼後來的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沒有人知道。關於這個問題，也沒有人夢回答。
大奉之敗在於帝國已經失去了向心力，意味著祖龍建立的制度需要更新，意味著張家聖人的聖人之言已經失去了作用，意味著……在這種情況下，本朝太宗皇帝橫空出世。
太宗皇帝用一州之地而終得天下，靠的是計謀，更是對人心的駕馭。這從他開科舉，打破世家大族對權力的壟斷就能看出。
只不過太宗皇帝也不是萬能的。在他之後的兩千年，新的世家大族就已經出現。只是這一次出現的不再是詩書世家，而是軍旅世家。
我朝疆域遠超大奉王朝，這裡面就不得不說一說那些軍旅名臣。要不是有他們，帝國的疆域不會變得這般大。可正因為有他們，帝國才會變成這樣。
有些事，是福還是禍，終究說不清楚。
「命運，尤其是自己的命運，這個只有自己能決定。當然了，小師弟如果非要讓我來決定，那我也只好勉為其難的替你決定。」
聽到陳燕的話，我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笑，「師姐說的是，是我多言了。」
陳燕站了起來，準備離開這裡，不過就在他即將離開之際，說了一句，「小師弟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起身，走了上去，「請師姐放心，我知道應該怎麼做。」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下月靜候小師弟的佳音。」
說完這句話，陳燕就離開了那裡。
等到陳燕已經走遠，我也離開了那裡。
走在回去的路上有一個聲音在我腦海里出現，「現在，你可明白了？」
我一邊走，一邊說道：「司空前輩指的是什麼？」
「你想的那件事。」
這真的是，讓人應該怎麼說才好呢。
我想的事。我想的什麼事啊。真是的，我在想什麼你怎麼知道。說出這樣的話，也是好意思，難道就不怕……當然，別人怕什麼。仙人么。呵呵。如今真的是，只要是個人都能在我這裡說上幾句話了。
「前輩，如果是陳燕的事，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這件事究竟是怎樣，前輩都已經看到了。技不如人，有求於人到這種份上，也是屈辱。如果是那件事，那就更不用說了。前輩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訴我，我又怎會不明白。天下命運與個人命運息息相關，我，想要的那些保證，不過一紙空文。與其在那裡費盡周折妥協，還不如抓緊時間趕快進步。所謂的那些保證，說到底不如手中的劍來的靠譜。」
沉默片刻，我要說的就只是這些。
當然了，這個……說到底還是不清楚，還是有點忐忑。
「孺子可教也！」
緩緩而出的一句話，不只是應該喜悅，還是應該痛苦。
這些道理難道不明白？
自然不是。正因為明白，所以才那樣做。
狡兔三窟，要是不多留幾條退路，那就是真蠢了。
要知道，以前就是沒選擇，才去了涼城，來到了京都。現在……明明有了選擇，又豈會不珍惜。
所謂的天命將在身，推辭就是不知好歹。
與那位前輩說那些話，就更是那樣了。
司空長風問那些話，本就是為了聽到這些話。
有問有答，心知肚明，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再一次回到山上，沒有休息，而是直接選擇了修行。
……
一晃，半個月的時間就到了。
在一個明媚的清晨，我收拾好東西，準備下山。
「要走了嗎？」
「要走了。」
「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這一次，希望你能掌控命運，不重蹈覆轍。」
「我知道的，老師。」
「有些事，你要……」
「老師，我都明白的。」
「你來我這裡已經這麼長時間，也應該明白老師的心意。你很不錯，老師相信你一定可以改變命運，成為想成為的人。」
「老師，我一定好好努力，絕對不辜負老師您的教誨。」
「你這個孩子做事認真，我很放心。就算你真有什麼事，我相信他也會照顧你。」
「老師，您想告訴我的就只有這些嗎？」
那一刻，我哽咽了，眼淚止不住的要留下來。
「男兒流血不流淚，你要堅強。」
「老師，我……您說您都已經……您讓我……」
「這是我的命，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安心去做你的事即可。」
說完這句話，我忍不住的回頭，可是卻什麼也沒看到。
一下子就跪在了那裡，眼淚止不住的吧嗒吧嗒落在了地上。
「好了，差不多行了。你這個樣子，他怎麼放心。你還是趕緊起來，去做你應該做的事。」
我有些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然後有些冷冷的看著天際，「我知道，你不用多說。」
然後放出一把赤血劍，然後朝著聖賢書院的主峰飛去。
越是靠近，我越越是能聽見那裡的熱鬧。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