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全躺病床了

藍色的天花板上有著嵌入式的日光燈，又安裝著輸液的懸挂架子。

「噯，你醒啦？」少女那微風振蕭般的聲音在身邊響起，聽到這個李默白覺得連接過來還是值得的，好久沒聽到這麼好聽的嗓音了。

「這是哪裡？」李默白問她，只見她美麗秀氣的白嫩臉蛋上有一個微微凸起的紅色巴掌印，顯然是之前被光頭男子打的。

少女俯身下去道「蓉城大學的校醫院，你剛才暈倒了，醫生說你可能失血過多，不過你手上的刀已經拔出來了，傷口也包紮好了，你看！」她將那把被膠帶封好的，但依然沾著鮮血的刀拿給李默白看。

李默白根本沒心思看，只抬了抬自己被白紗布裹著的左手，依然感覺痛得冒汗「好痛……醫生沒給我打點麻藥？」

少女指著病床上吊著的輸液瓶道「這不在輸液嗎，醫生說裡面有陣痛葯，等一下就好了，你忍一忍。」

李默白嘆了口氣。

少女輕輕抓住李默白的右臂，真誠地道「謝謝你啊，如果不是你救我，都不知道他們會把我怎麼樣！」

「叮咚，獲得他人發自內心的感激，獲得2點積分。」

李默白張了張嘴，表情凝固了，心道「嗯，這還差不多，總算是獲得積分了，也不枉我冒了這麼大險，受了這麼大苦，值了，就是不知道這個美女會不會對我以身相許！」

「你怎麼了？是不是後悔救我了？」少女不解李默白那怪異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李默白道「沒有，我一點也不後悔，救了你，值得。」

少女微微笑了笑，不過笑容很快斂去了，自責道「都怪我太任性了，要是告訴他電話號碼，可能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她像一朵白荷花，笑的時候就是白荷染上了嫣紅，格外美麗。李默白只看一眼就深深喜歡上了她的笑容，說實話他還從來沒在現實生活中見過這樣的美女，他道「漂亮就是任性，小美女有沒有男朋友？」

少女神情微微一怔，眼帘垂下，抿了抿嘴唇道「你問這個做什麼呀？」

「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李默白很直接道，不裝，不作，怎麼想怎麼說。

「啊……你說什麼呢……我」少女顯得有些扭捏和難為情「我連你叫什麼名字都還不知道！」

李默白笑道「我這個人嘛，從來都是心裡有什麼說什麼的。我叫李默白，敢問姑娘芳名？」

少女眼神躲閃，不敢看李默白，她道「我叫楚清，『清楚』倒過來就是了。」

李默白點頭道「嗯，楚清，以後就叫你清清了。」

楚清頑皮地鼓了鼓腮幫，道「那我叫你白白！」

李默白右手在床上一拍，道「哎呀，那敢情好呀，咱們湊一塊那就是『清清白白』，天生註定就是一對啊！」

楚清秀足往地上跺了兩腳，嗔道「討厭，我不理你了！」望著她跑出病房的背影，李默白微微一笑，小女生就是臉皮薄。

這下李默白的一二號分身都躺在病床上了，他不禁想起自己的一號分身。於是斷開二號轉而連接上了一號，睜開一號的眼睛，只見兩個男警察站在病房裡踱步，雖然他很想去趟廁所大解，但權衡利弊還是選擇閉眼斷開連接。

西門燕兒警官休息過後再回到病房查看李一號的情況，一進屋就聞到病房裡一股屎味，便問兩個替她看守的男警察怎麼回事，一人道「他拉屎了！」

西門燕兒捏著鼻子，杏眼大睜問「拉床上了？」

男警察點頭道「嗯，護士都不願意清理，說讓家屬自己清理！燕兒，我還有巡邏任務，先走了哦。」

另一個男警察道「我也還有點事呢，你來了就OK，回頭見！」兩個人說完都一溜煙的撤了。

西門燕兒真想追出去在他兩個屁股上踢兩腳，罵道「滾，這兩個混蛋，平日里對我殷勤極了，一到關鍵時刻就打退堂鼓。唉，臭死了，怎麼辦啊？」

李一號的身上沒有任何證件，西門燕兒想查他卻根本無從下手，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去哪裡找他的家屬，去哪裡找人給他清理屎尿？

不一會兒護士小姐就來查房了，李一號處於昏迷，無法進食，但又不能讓他餓死了，所以必須給他輸液補充營養和能量。

護士小姐給李一號換完輸液瓶后捏著鼻子對西門燕兒道「西門警官，這個病人的排泄物我們是不負責清理的。主治醫師說了，這得你來做！」

西門燕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護士居然讓自己清理這個嫌犯的屎尿！她指著自己「什麼！我？這不是該你們收拾的嗎？」

護士小姐點頭很肯定地道「沒錯，就是你。陳醫生說人是你打成這樣的，目前聯繫不上家屬，就該你負責。我們只是負責換藥而已，清理排泄物，那需要請私人護理的。待會兒這邊空床可能有其他病人要住，希望你儘快收拾好，不然我只能跟陳醫生報告了。」說罷捏著鼻子小跑出了病房。

看到病床上躺著的、一動不動的李一號，西門燕兒甚至開始有些佩服他了，裝死能裝到把屎拉在自己褲襠里，那也是個人才啊。李一號再次顛覆了她對牛人的認識。

西門燕兒站在病房門口考慮了一陣，來到護士台，笑呵呵地對護士道「美女，你們這裡有沒有私人護理？」

護士長搖頭道「沒有！你自己去網上找找吧。」

西門燕兒道了謝，隨即去網上查找聘請私人護理的信息，但是她找了好幾個人，人家都不願意過來做單次護理，人家那邊表示，兩天三天的都不做，懶得跑來跑去，只做包月的，而且價格不低。

天氣比較熱，病房裡瀰漫著一股熏得人不敢進屋的臭味，西門燕兒找不到人願意過來給李一號清理屎尿，站在門口著急，難道真要她親自動手？她想：那怎麼行，自己是個年輕貌美還未出嫁的女人，怎麼能去給一個男人收拾屎尿呢？

李一號的病床邊上一直架著一個攝像機，西門燕兒就等著抓住他醒過來的畫面，只要他醒了，她就撒手不管了。

沒過多久就有新的病人要睡李一號旁邊的空床位，得了輕微腦震蕩的少年由父母攙扶著來到病房，然而一進病房，臭味鑽入鼻孔，一家三口都皺起眉頭撅起鼻子，從病房裡退了出來。

那位父親趕緊到護士台抱怨，說這邊病房有人拉屎了，那麼臭，怎麼住啊。護士忙給他解釋了一下，然後過來這邊對西門燕兒道「西門警官，你負責的病人已經嚴重影響到病房裡其他病人，你如果不清理，那我只能跟陳醫生說了。」

那少年的母親在一旁說閑話「不要以為自己是人民警察住個醫院就可以不守道德，病人床上拉屎都不管，這是什麼人啊……」

西門燕兒這個時候臉上一點傲氣都沒有了，對那護士道「美女，要不你幫我清理吧，我可以給你錢的。」

那護士連連搖頭道「不幹，我可不幹這個，你到底清理不清理？」

西門燕兒難為情道「可是……可是我不會弄啊，我從來沒弄過。」

「那還不簡單，把床單扯了扔了，讓清潔換新的，把病人抱到洗手間洗乾淨放回去不就得了！」護士就這麼言簡意賅地道。

西門燕兒遲疑了一會兒才道「我不想弄，要不你讓他們換一間病房吧，他今天或者明天就自己醒了，到時候他會自己弄。」

護士冷笑了一聲道「什麼明天就醒了，陳醫生說了，這個病人現在是植物人，可能隨時會醒，也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說罷便見陳醫生去了。

沒過幾分鐘民警隊長給西門燕兒打來了電話，語氣嚴厲道「燕兒你怎麼回事啊？人是你打成那樣的，你不負責難道還要我過來給他擦屁股？趕緊給他收拾了，醫院的人說了，你再不給他清理了，他們就讓你把人自己帶回家，倒時候拉到你家裡你就高興了？」語氣稍緩地勸道「聽隊長的話，出了這樣的事是誰也不想的，你現在先照顧好他，盼著他早點醒過來吧。」

這一刻西門燕兒想哭，後悔早上李一號醒的時候沒有答應把他給放了，如果現在李一號醒了，她立馬放了他。

另一邊李二號在病房裡和楚清跟警察把口供錄完了，李二號躺著，覺得渾身都痛，他撩開衣服一看，原來腰上肋上都有淤青「哎喲，媽，難怪到處都痛。」

「呀，都青了……」楚清又是又驚又慌，原來李默白傷到的不只是手。

李默白提醒道「你還愣著幹嘛，快去買跌打葯呀！」

楚清連連哦了兩聲，很快買了瓶跌打葯回來。這個時候李二號已經脫去了上衣，他背上胸口手臂上到處都是淤青。楚清發現他雖然高，但不瘦，肌肉的線條很明朗，給他搽藥時就問「你不是我們蓉大的學生，那你是做什麼的呀？」手掌給他的滾燙的身體抹葯，心底有些莫名的悸動。

「我嘛……辭職了，目前沒工作。」李默白道，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被炒魷魚了。

「為什麼辭職呢？」

「因為，發工資的時候財務跟我說，你半年領一次工資吧，現在零錢太少了！」

楚清後知後覺地笑了起來，道「我感覺你像健身教練，或者運動員。」

李默白雖然身上很痛，但不知怎麼的，看見她的笑容，似乎就不那麼痛了，問「你呢？是蓉大學生？」

「嗯，政法系，一年級，法學二班，我們教室就在政法系三樓。對了，你住哪裡？」

「我住大街上啊！」

楚清推了他一下，道「你這個人，有點不正經。」

「但是你喜歡，對不對？」李默白笑著打趣道。

楚清撇了撇小嘴，滿不在乎地道「我才不會喜歡你這種不正經的人呢。」李默白就問「那如果我正經呢？」

楚清很果斷地道「你正經不了！哪有正經的人會剛認識就讓別人做女朋友的！」

李默白哈哈笑了笑，也不再扯那些，只道「那伙人可能還會回來，我倒是沒關係，他們找不到。但你等於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在學校要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