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復仇的第十人
楊名收回劍刃,怔住了,明明是瞄向了韓毅,為什麼突然在攻擊的瞬間,瞬矢會改變方向,竟然刺向了旁邊的綠草。
少年用詫異的目光望向韓毅,料想這一定是他的心象作祟。
「嘿嘿,顏色定義,綠色,你已經中了我的顏色象術,你的顏色為綠色,你所有的攻擊都會優先攻擊綠色的物體。」韓毅得意的說道。
顏色,第三類心象,隱形態。釋放心象的時候,會賜予指定的人某種顏色暗示,使那人會對這種顏色產生刺激,讓他所有的行為,包括攻擊,都會優先考慮這種顏色的物體,就像牛會對紅顏色有反應一樣,會情不自禁的沖向紅色物體。
韓毅施展象術,顏色定義,賜予楊名的正是綠色。在這山林中,樹葉,草,綠色的植物遍地都是,這種顏色對楊名來說可以說是極為不利。
韓毅攤開雙手,望著周圍遍地綠植,笑道:「楊名,除非你把這周圍所有的綠色全部除掉,否則,你別想攻擊到我們任何一人。」
聞言,楊名頓時額頭冒出一層冷汗,心中暗暗罵道:「媽的,這心象也太不講道理了。」
見到楊名已經中了韓毅的象術能力,一眾榮國學員頓時面色大喜,一雙雙目光變得更加肆無忌憚,就像是望著沒了牙齒的老虎。
沒有了忌憚,榮國學員的攻擊變得更加兇猛,或是岩石拳頭,或是長槍,全都毫無顧忌的攻了過來,因為現在的楊名已經不能向他們發起攻擊了。
楊名面色一沉,唯有舉劍一一抵擋,而每次擋下一道攻擊后,楊名想揮劍反擊,右手卻是不受控制地總是刺向地上的小草。根本不能攻擊對方。
「糟了,楊名有危險。」瞧著楊名陷入苦戰,無法攻擊,歆兒心中急切,可是她卻無法從黏土中掙扎出來,半個身子陷在黏土,就像是沒入水底的淤泥一般,越是掙扎,陷的越深。
林棟與王石同樣如此,想要將身子拔出,可是雙手卻沒有受力的支撐點,雙手扯著黏土,卻是越扯越多,反而粘的全身都是。
「媽的,這些黏糊糊的東西真是噁心,根本扯不掉。」王石無奈的說道。
葉展飛躺在地上,任由黏土纏著身子,他彷彿放棄了一般,說道:「好漢不吃眼前虧,那麼拚命幹嘛?乾脆投降算了。」
「閉嘴,死胖子,我林棟就是死,也不會投降。」林棟當即拒絕道,一張小臉意氣凜然,大有慷慨赴死的模樣,「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誰告訴你十八年後又是好漢的?萬一十八年後,投胎成豬,成狗呢?我可不想死,這花花世界我還沒有享受夠呢,秋菊,秋艷,也還等著我呢。「葉展飛可憐巴巴的說道,那秋菊,秋艷正是他常去青樓找的女子。
果然是個紈絝子弟,臨死前想著的竟然是青樓女子。
楊名揮舞劍刃,雖然由於牢籠的減速效果,令他速度減慢不少,但是面對這些實力皆是三力星曜左右的榮國學員,他仍然遊刃有餘,劍刃揮舞在身前,光影連連,令得榮國學員無法近身,所有攻擊都被擋了回來。
站在牢籠外的韓毅,得意的面容逐漸凝固了起來,眉頭緊皺,吃驚道:「這楊名果然厲害,這種情況下,我們都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楊名可不僅僅只是在防禦,一邊抵擋攻擊的同時,少年心中也在思索如何解除這顏色能力的影響,
「這種能力真是個麻煩,我只能攻擊綠色的物體,對了,如果可以讓榮國的學員變成綠色,我不就可以攻擊他們了。」
腦海中靈光一閃,楊名旋即心中喊道:「祖澤。」
聞聲,祖澤從楊名體內的龍源脈中飄了出來,他面容淡然,絲毫沒有緊張之色,縹緲的身子懸於半空,面向少年,恭敬地說道:「祖澤在此,少主有何吩咐?」
楊名早已經習慣了祖澤的這般禮數,熟練的吩咐道:「快,起風,讓風吹向他們。」
祖澤心領神會,領命道:「遵命。」
旋即,祖澤抬頭望向天際,右手食指舉於上天,左手放於胸前,念叨:「吾司天時,心照天生,風起。「
祖澤乃是靈慧巫師,可以自己的所想變為現實,從而改變天時地利。
心中起風的念頭剛起,一陣風忽然從天邊捲起,片刻之後,風勢暴漲,眨眼間,林中吹起了狂風,河邊的樹木紛紛被風吹的搖晃不止,無數樹葉被強行扯下,然後被捲入狂風中,向眾人吹來。
韓毅眼神眯起,突如起來的風,讓他心中詫異不已,「奇怪,哪來的風啊?」
楊名舉劍於胸前,眼神微寒,冷冷的說道:「這是來自地府的風,是送你上路的。」
「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韓毅一驚,旋即冷笑道:「區區的風,能殺得了我。」
就在韓毅冷笑之際,一片樹葉被風扯著,刮到了他的臉上,韓毅取下樹葉,望著手中綠色的葉子,韓毅瞬間明白了楊名的話,心臟驟然沉進了冰冷的深淵。
楊名只能攻擊綠色,而現在他手中拿著的正是一片」綠「葉。要殺自己的不是風,而是楊名。
韓毅猛然抬起頭,望向楊名,可為時已晚。
楊名右手舉劍,目光瞄向韓毅,喊道:「瞬矢。」
一道疾光,從楊名劍身發出,光刃瞬間射出二十餘米,直接刺穿了韓毅拿著綠葉的右手,貫穿右手之後,光刃射進了韓毅的喉嚨。
楊名收回了劍刃,劍身外緣沾著斑點血跡,不遠處,韓毅的喉嚨處破了一個血洞,眼瞳也逐漸泛白,片刻之後,面朝地,整個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韓毅已死,他的心象能力也隨之消失。
「現在,我可以隨便攻擊了。」楊名森然一笑,面對榮國學員,「之前你們一直攻擊我,該輪到我反擊了吧。」
這時,歆兒也想出了掙脫黏土的辦法,她施展心象,自然類,雪,對著自己,還有林棟與王石身上的黏土,一吹,無數雪花紛落,帶來冬日的寒氣,片刻后,他們身下的黏土慢慢凝固住了。
這時,王石與林棟二人同時用力,「氣沖拳。」
一拳砸在了凝固的黏土上,黏土瞬間破碎,從二人身上紛紛脫落了下來,然後他們二人又幫助歆兒掙脫了出來。
見到韓毅已死,而楊名等人也擺出了攻擊態勢,剩下的榮國學員頓時慌了神,沒了鬥志,如鳥獸四散般逃跑而去。
「不好了,快跑啊。」
最先跑的是那名心象為牢籠的學員,瞧著事態不妙,他立刻撒腿逃走,由於撤去了心象能力,牢籠也消失了。
「想跑?」歆兒運轉心象,一片片雪花纏在在她周身,如刀刃一般鋒利,然後右手一甩,雪刃徑直射向了那人,無數片雪刃直接命中他的後腦與後背,那人被插的像是一隻雪白的刺蝟,瞬間倒地。雖然雪刃的傷害不高,但是攻擊的面十分廣,如此多的雪刃刺中全身,哪還能活命。
在這期間,楊名,林棟,王石,將剩餘的榮國學員一一解決掉。
沒想到楊名他們最後能反敗為勝,葉展飛撓著腮,想著之前自己投降的舉動,目光明顯有些顫抖,但很快他便調整過情緒,擺出一張笑臉,就像是迎接凱旋而回的隊伍一般,拍著手,喊道:「厲害啊,我就知道楊名你肯定能贏。」
翻了一個白眼,楊名強壓著心中的怒火,要不是這胖子與少年是一隊的,楊名肯定恨不得殺了他。
歆兒突然說道:「楊名伍長,陣前投敵,在軍隊里這可是死罪啊。」
林棟也接著話,附和道:「沒錯,反正我覺得我們隊伍四個人一樣能行,不差這一個人。」
「你們不能這樣無情啊,我們可都是一個學院的啊,老師不是常教導我們,學員間要互愛互助嘛,你們這樣老師可要傷心了……而且我還沒有兒子,家族還指望我傳遞香火呢。」葉展飛又使出他的拿手好戲,哭訴,一個勁的哭,楊名頭一次見到如此不要臉的男人。
楊名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原本他也沒有指望葉展飛能派上什麼用場,當初也只是為了湊齊五人,才不得已拉他進隊。少年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算了。難不成我們真要殺了他嘛?」
這時,遠處的高草叢中,突然傳來一道凄厲的喊聲,「啊……媽的,你們這些姜國人,竟然殺光了我的隊友。」
聞聲,五人皆是警惕的望了過去,只見從高草叢中走出一名榮國學員,大約十五歲的年紀,體格壯實,皮膚有些黝黑,一雙眼睛暴射出憤怒的凶光,眼眶中還旋著淚水。
楊名這才記起,前面榮國學員一共只有九人,當時少年就覺得這個數字十分奇怪,隊伍皆是五人編製,兩支聯合的話怎麼可能會是九人?看來,這個人便是第十人,可是他的隊員都已經死了,如今只剩他這最後一人,卻不逃命,竟然一個人走了出來,甚是奇怪。
「我要為同伴們報仇!」那人走到距離楊名十米處的位置,停住了腳步,仇視著楊名,怒喝道。
望著只剩孤零零的一人,楊名不想再起殺戮,說道:「戰鬥本就有生死,他們輸了,所以死了,這就是戰爭,而且這場戰爭也是你們榮國先發起的,怪不得我們,你的隊友都已經死了,我不想再添殺戮,你走吧。」
楊名的好意想勸,可是對方卻並不領情,那人冷冷一笑,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哼,你是在可憐我嘛?不需要裝好人了,因為你們死定了。」
「嗯?」楊名眉頭一皺,心中狐疑道,這人是復仇心切,被仇恨沖昏了頭,還是說這人真的有實力說此話呢。
「楊名,我知道你的實力強。我的名字叫仇憐,你可知道為什麼我在最後才出現嗎?因為我的心象為復仇,隊友的死,會激發我的復仇怒火,讓我變得更強。」五人面前的仇憐,身體猛地顫抖了起來,緩緩地抬起頭,一張小臉此刻卻是猙獰的有些可怖……
「象術,怨鬼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