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二人同行
悄無聲息的解決掉了李言后,楊名若無其事的站起了身子,以「瀟瀟」的模樣,又向離得最近的一名榮國學員走去。
最大的威脅已經除掉了,剩下的便簡單多了。留下看守嚴震東的榮國學員,除了李言是五力星曜的攝魂巫師,剩下人的都是二力星曜左右,不足為懼。
有了第一次偷襲的成功后,少年喜歡上了這種暗殺的感覺,不動聲色,悄然無聲。楊名打算故技重施,繼續扮演「瀟瀟」,接近榮國學員。
「瀟瀟啊。」一名榮國學員見到「瀟瀟」朝自己走了過來,不禁眉開眼笑,笑盈盈的招呼道,「怎麼了嗎?找我有事嘛?」
「沒什麼事情,我就是覺得有點冷……」「瀟瀟」輕輕撩了撩耳邊的髮絲,一邊又慢慢的抬起少女嫵媚的眼角,流轉的眼波像是兩根挑逗的羽毛,在那名榮國學員的臉上掃來掃去。
「瀟瀟,你冷啊,那我……」聽著少女挑逗似的話語,那名榮國學員心中浮想連連,臉頰之上忍不住染起一片緋紅,嘴角泛起淫笑,他下意識的伸出雙手,想要一把摟住瀟瀟,用自己的胸膛為少女取暖。
然而,他雙手剛剛抬起,嘴裡的話還尚未完全說完,突然喉嚨處一陣急速地劇痛,生生折斷了他嘴中的話。緊接著,那名榮國學員意識迅速模糊,然後便是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在對方身體失去知覺,即將倒地的時候,楊名攙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子,然後將他靠在了旁邊的樹榦下。
這時楊名瞅見了對方腰間掛著一個竹筒,裡面盛著水,楊名眼珠一轉,取下竹筒,環顧了一眼四周,還剩五名榮國學員,他們彼此都是分開而站,警惕著不同的方向,這為楊名的行動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榮國學員分別守著四周不同的方向,警惕著可能會隨時出現的敵人,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攻擊竟然就來自他們最放心的身後。
楊名拿著盛滿水的竹筒,嘴角挑起一抹森冷,借著黑夜的掩護,他輕輕的走到其他榮國學員面前,用少女特有的溫柔聲音說道:「站了這麼久,渴了吧,來喝點水。」
每個人都被」瀟瀟「笑意盈盈的溫柔所感動,沒有任何一個人懷疑,然而「瀟瀟」溫柔的背後,卻是握著一把殺意凜然的劍。
楊名依次走到五名榮國學員身邊,在他們抬頭喝水,露出白皙的喉嚨時,少年揮手一劍,毫不留情的割斷了他們的咽喉,一劍斃命……
只是短短的時間,周圍便是寂靜了下來。
淡漠的望著一具具氣息消逝的榮國學員,楊名輕聲說道:「對不住了,雖然我與你們無怨無仇,可是,這是戰爭啊。」
心中呼了一口長氣,楊名轉過身,向著不遠處被捆綁在樹榦下的嚴震東,緩緩走了過去。
楊名剛走出幾步,敏銳的神經,讓少年身體驟然一緊,心中閃電般的掠過一抹危機感。少年腳踏地面,身子迅速一轉。
「轟……」
林中,一團烈火突然出現,對準「瀟瀟」便是轟了過去,火焰被「瀟瀟」躲開后,擊中了遠處的樹榦上,粗壯的樹榦瞬間燃起熊熊火焰。
烈火背後,一道少年身影,掠閃而來,對方見一擊未中,右拳毫不停留,再次凝聚武耀,瞬間,火焰纏繞,
「斗焰赤拳。」
柳千煜右拳直衝而出,目標對向「瀟瀟」。
冷眼望著那攜帶著烈焰的赤拳,楊名眼瞳驟然緊縮,右手於空中一握,劍立刻出現了手中,劍身生出三尺光刃。
楊名舉劍擋於身前,生生接下了柳千煜的拳頭。
「嘭……」
火焰重重撞擊在劍刃之上,瞬間,電光火石,焰火泗流。
望著對方手中的斷劍,柳千煜頓時愣住了。
這把斷劍,這熟悉的武耀,還有交戰時的感覺,雖然對方樣貌不同,甚至是少女之身,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是無法改變的。畢竟,柳千煜曾經敗在這把斷劍之下,他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是你,楊名。」柳千煜當即喊道。
「這把斷劍,除了我,還能是誰呢?」楊名點頭說道,雖然說出來的語氣還是少女的口吻。
柳千煜收回了右拳,小臉仍然還有些疑惑,他細細打量著少女模樣的楊名,旋即問道:「你怎麼會在這?還有你這副模樣又是怎麼回事?」
於是,楊名向柳千煜解釋了發生的一切,少年長話短說,他簡單的說道,自己先是遇到了假扮嚴震東的「瀟瀟」,知道了榮國學員已經抓住了嚴震東,然後便將計就計,自己假扮瀟瀟,混進了榮國隊伍中。
「我剛才見到韓明山引開了羅震,我就知道這是你的調虎離山之計,你的目的是想救回嚴震東,所以我就幫了你一把。」楊名眼光掃了一眼四周,望著一眾軟倒在地的榮國學員,嘴角輕揚,戲說道:「只不過,你來的有些晚了,這些人我都已經收拾掉了。」
聽完楊名的話,柳千煜小臉微動,雙拳泛著紅光,可是一雙黑眸卻像是寒冰的冰珠。
對於楊名的幫助,柳千煜非但沒有覺得感激,反而是無比的氣憤。柳千煜與楊名之間的關係一直是敵對的,自從兩個月前,柳千煜敗於楊名劍下,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嘗到了失敗的味道,心中十分不甘,柳千煜是一個從來不會服輸的人,在哪裡跌倒,他就必須要在那裡重新站起,否則,他心中將永遠無法踏過那道坎。所以,柳千煜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打敗楊名。
所以他們二人之間,只能有一種關係,那便是爭鬥,而現在楊名卻幫了自己,這讓柳千煜從心中覺得無比的氣憤,這比再打敗他一次,還要讓他覺得難堪。
「哼,這些小魚小蝦,就算不用你出手,我也能夠對付。」柳千煜逞強的說道。
「是是是……」楊名閉上了嘴,懶得和柳千煜做口舌之爭。他也不想去解釋,李言曾經設下了陷阱,控制了嚴震東的身體,只等柳千煜上當。少年覺得爭論這些根本毫無意義。
因為剛才的一番對撞,嚴震東被驚醒了,之前他因為李言的巫術,陷入了昏迷。
嚴震東聽到了楊名與嚴震東的對話,知道了他們是來救自己的,連忙用身子撞著樹榦,發出沉悶的聲音,因為他的嘴巴被堵住了,只能用這種方式告訴楊名與柳千煜,「喂,你們不是說來救我的嗎,快點給我解開繩子啊。」
聽到嚴震東的掙扎之聲,楊名這才走到他的身邊,對準他身前的繩子,抬手一劍,於空中一劃,繩子便整齊的斷開了。
嚴震東這才脫了身,他取下口中的粗布,大口喘著氣息,清涼的空氣通過嘴巴進入到少年的身體之內,頓時,身體舒服了不少。
「謝……」嚴震東長長的緩了一口氣息,下意識的想要道謝,可是當他抬起頭,目光望向楊名時,他的話突然卡在了喉嚨里。
楊名,下才院的平民學員,嚴震東曾經不止一次的嘲笑,鄙視過對方。可是,這一次,他卻被楊名救了,這是多麼大的諷刺啊。
嚴震東不敢直視對方的視線,便迅速低下了頭,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楊名,猶豫了許久,才說完了那句道謝的話,「謝謝。」
聲音很低,卻剛好能讓人聽清楚。
「哦……」楊名隨意的點了下頭,勉強接受了對方的道謝。
這時,嚴震東抬起頭,黑眸閃著亮光,鄭重說道:「我嚴震東從來不虧欠任何人的東西,這份人情,日後我一定還你。」
望了一眼小臉認真的嚴震東,楊名攤了攤雙手,隨口說道:「隨便你吧。」
「好了,嚴震東你沒事就好。我現在要去接應韓明山,遲了,我怕他會有危險。」說完,柳千煜便要動身出發。
「等下,我跟你一起去。」嚴震東急切地說道,可是他剛邁出兩步,身子就禁不住痛了起來,因為之前與榮國人交戰,他受了傷,被抓后,又遭到了一頓毒打。
嚴震東靠在一棵樹榦上,臉龐因為疼痛而冷汗直流。
見到嚴震東的樣子,柳千煜當即搖頭道:「算了,別逞強了。你現在這副樣子,去了只會拖我後腿。」
柳千煜的話很冷,也十分不客氣,完全一副傲慢的姿態。
不過,他的話確實有理。嚴震東無力反駁,只好低下了頭。「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們。」
楊名抬起左手,手指指著一處方向,對嚴震東說道:「你沿著這個方向一直走,歆兒他們就在那邊,你先去跟歆兒匯合,我跟柳千煜一起去接應韓明山。」
聽到楊名自作主張,柳千煜瞬間面色陰沉,道:「哼,誰要你一起去了,我一個人就夠了。」
楊名嘴角輕哼,抱著雙臂,戲謔道:「是嘛,那之前你怎麼會被他們打的落荒而逃了呢?」
逃?這個字眼十分的刺耳,柳千煜的面色更加暗沉了,他咬著牙,說道:「之前是他們人多,而且那個叫羅震的人,心象為水,戰鬥的地方又是在河邊,他佔盡地利人和,於我十分不利,所以我才暫且撤退。」
柳千煜著重強調了撤退一詞,而不是逃。
「現在他們只剩下了三人,又遠離河流,我有把握戰勝他。」柳千煜握緊了右拳,頓時升起燃燃火焰。
柳千煜心象為火,而羅震為水,水自然克火,再加上之前戰鬥的地方是在河岸邊,在有水的環境下,對羅震更是有利,所以柳千煜才不得不選擇了「撤退」。
聽完柳千煜的話,楊名卻不贊同,他說道:「柳千煜,我勸你不要太輕敵,羅震絕非等閑之輩,而且隨他去的還有兩人。他只帶了兩個人就敢追出去,我想他一定是有把握的。」
楊名善意的提醒,卻是激起了柳千煜的好勝之心,「好啊,你要來,那就跟來吧,不過,你絕對不會有出手的機會,我一定會親手殺了羅震。」
「好,有本事的話,你就別讓我有出手的機會啊。」楊名同樣不服輸的挑釁道。
明明是要去接應韓明山,可是,由於二人的好勝心,慢慢的竟成了一場比試。
沒有說話,柳千煜縱身一跳,搶先沖了出去。
「喂,你耍賴。」楊名見狀,立刻緊隨其後,追了上去。
柳千煜用餘光瞥了一眼楊名,說道:「你非要一直用這副模樣嘛?」
「沒錯。」楊名借」瀟瀟「之口,說道。小嘴輕揚,模樣甚是有些可愛。
望著消失在林中的二人,嚴震東面露擔憂,喃喃自語道:「他們兩人不會半路上就打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