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誰是妾媵

第五章 誰是妾媵

次日是尾勺淺語回門的日子,尾勺淺語天微亮便出門,未等風瑾夜,尾勺淺語便是如此,可以偶爾懦弱,偶爾難過,但懦弱只能一瞬,難過只能一時,絕不讓負面情緒左右...

戰王府一直走,右拐走到盡頭,便是尾勺將軍府,此時,尾勺淺語在戰王府右拐的這條街上,遠遠望著尾勺將軍府,心道:爹,女兒會讓將軍府的大門重新打開,必會為您昭雪。

風瑾夜醒來穿衣,初九端水上前伺候,一邊提醒道:「爺,今日王妃回門。」

初九提醒,風瑾夜想起昨夜的一幕,後知後覺,昨夜被她算計了,正如尾勺淺語所說,她是他的王妃,那他跑什麼?

這個女人,果然可惡,竟呆里撒奸,諂媚阿諛!

「她人呢?」風瑾夜將擦臉的錦帕,扔在初九身上,問道。

初九愣了愣,他家王爺問的是王妃?

風瑾夜見初九不答,眼神掃了過去,初九立馬道:「王妃,一早出門了!」

「她獨自回門?」風瑾夜揣度,她該是認為他不會同他回門...

風瑾夜只認為,尾勺淺語自作主張,他其實等著她回門,想給她一個教訓。

風瑾夜用過早膳,如尾勺淺語所料,出發去國公府,正好在國公府門前,碰上尾勺淺語...

風瑾夜身後跟著幾人,捧著回門禮,尾勺淺語嫣然一笑,風瑾夜也不同她說話,尾勺淺語默然跟在他身後,進了國公府...

陸國公已在正堂候著,尾勺淺語霎時間見到外祖父,心裡情緒暗涌,卻亦步亦趨跟在風瑾夜身後,待風瑾夜見了禮,尾勺淺語方才開口,喊了一句:「外公!」

一聲「外公」喊出來,尾勺淺語紅了眼眶...

尾勺淺語是從關臨城的國公府出嫁的,送親的隊伍一路回來,在越都國公府停留一夜,當時尾勺淺語來不及見陸國公一面...

「淺語過來,讓外公瞧瞧...」陸國公喚了尾勺淺語近前,拉著尾勺淺語的手,輕拍著手背給尾勺淺語些許安慰...

陸國公知道尾勺淺語在外兩年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苦頭。

陸國公兩鬢染霜,此時少了從前的殺伐之氣,多了幾分和藹,呵呵笑道:「已是大姑娘了,嫁人了,怎好再哭?可是想外公了?」

尾勺淺語眼淚在眼圈裡打轉,搗蒜一般點著頭...

外公,舅父,表兄,還有陸嫣然,是除了尾勺祝好和林睿外,尾勺淺語在這世上僅剩的親人!尾勺淺語自離開越都,已有兩年未見她外公。

陸國公心疼外孫女,抓著尾勺淺語的手不放,輕輕哄著:「好了,淺語不能哭了,外公一早,讓人到晚來雪買了糕點,淺語嘗嘗?」

尾勺淺語轉瞬就笑了,只剩外公會將她當孩子哄。

尾勺淺語張嘴就咬一口陸國公遞過來的糕點,陸國公笑得合不攏嘴,眼角掃了掃風瑾夜的方向,故作厲聲訓道:「自己拿著吃,成何體統?」

不一會,陸夫人便帶著陸嫣然入內,故作抱歉向尾勺淺語道:「淺語,這麼冷的天嫣然在外候著,舅母就帶著進來了,你莫要與她計較,是舅母心疼,方才帶著進來。」

尾勺淺語明了,陸嫣然是跟過來了。

裝傻誰不會?演戲誰不會?看誰演過誰?

尾勺淺語作錯愕道:「舅母何出此言?妹妹怎會在外站在,國公府是妹妹的家,該進來見客的!」

陸夫人掩面欲泣,裝著一副無可奈何:「淺語,嫣然是隨你回門的,你同她一道出嫁,我都糊塗了,你們姐妹情深,怎好就...」

陸國公臉上尷尬,自是看出來,是家裡兩個不成器的,胡作非為,事已至此,陸國公只能厚著臉皮道:「既是如此,那嫣然便是淺語的陪嫁,算是妾媵!」

本是陸國公和陸立垣,讓尾勺淺語嫁入戰王府,陸國公自然也護尾勺淺語幾分,而且陸嫣然個無用的,她坐不穩戰王妃的位置,只會累了戰王爺,牽連陸家!

風瑾夜,作為孫女婿,坐在左邊下首,不漏聲色看著眼前的一幕...

陸夫人臉色鐵青,她原計劃今日扯下尾勺淺語的面紗,她女兒極有可能成為戰王妃,畢竟戰王妃,不是一個醜婦當得的,何況陸家誰陪誰嫁說不清楚,沒想到老頭竟不幫親孫女,幫外孫女!

尾勺淺語靜默,她不曾想過,陸家嫡女會給人做妾,看了一眼陸夫人,從陸夫人眼底,尾勺淺語明白這也是在她計劃內的,最差的結果...

忽而,尾勺淺語輕笑一聲:「既然舅母如此安排,妾媵便是淺語的嫁妝,本妃將所有的嫁妝都鎖在了清蘭院,表妹也回清蘭院鎖著吧!」

陸夫人身體一震,難道她錯了,尾勺淺語竟不顧情分?

情分,陸夫人大概忘了三年前,陸家的嫡女是尾勺淺語找回來的,而陸夫人如今是這般跟尾勺淺語講情分的。

陸國公和陸欽都知道,尾勺淺語是個要強的,她如何安排,他們沒有二話。

一直看戲的風瑾夜,卻突然出聲,輕描淡寫一句:「本王記得,本王的王妃是陸家嫡女。」

陸國公與陸欽愕然,陸夫人與陸嫣然也覺得她們定是聽錯了...

尾勺淺語沉默,所有人也靜默不語...

風瑾夜看了眼尾勺淺語的背影,不知為何,陸家人沒有了反應,他話說得不夠清楚?

風瑾夜端起茶杯,喝一口雨花茶,打破沉默:「誰是陪嫁,誰是妾媵?本王也說不準。」

尾勺淺語轉身,看著風瑾夜,這是自她嫁進戰王府,第一次明目張胆望著他。

那一對眼眸,風瑾夜仍舊不敢直視,他亂了!為何她總是讓他覺得慌亂?他好歹有個戰神的稱號,為何要怕?

「既如此,淺語給戰王爺道喜!」尾勺淺語面無波瀾,轉身向幾位長輩道別:「淺語告辭。」

風瑾夜表情凝滯,竟是如此?

他想給她教訓,她太過放肆,新婚之夜便對他大呼小叫,大婚第二日就敢對他發火,拔劍相向,還弄他一身污血,昨夜還算計他!

尾勺淺語轉身走了,風瑾夜不自覺就要跟上,卻被陸欽叫住:「戰王爺,請留步!」

陸欽是極疼愛尾勺淺語的,他將他對嫡親妹妹的虧欠,全彌補在尾勺淺語身上,風瑾夜轉過身來,陸欽開口問道:「敢問,戰王爺可記得,三年前宮宴上,戰王爺求娶淺語時,說過的話?」

風瑾夜錯愕,他求娶過尾勺淺語?如此荒唐?

陸欽見風瑾夜不答,認為他是忘了,繼續道:「若戰王爺忘了,請戰王爺放淺語歸來,淺語與犬兒曾有過婚約,若淺語願意,我們這門親,永遠作數!」

風瑾夜啞口無言,墨眉緊皺,尾勺淺語與陸立垣定過親?

風瑾夜沒有接陸欽的話,道了一句「告辭」,匆匆趕回了戰王府...

風瑾夜不知何由,他就往之語樓而去,可一進門,之語樓空空如也,尾勺淺語並沒有回戰王府...

風瑾夜瞬時暴怒:「她人呢?」

一眾僕人跪了一地,無一人敢言語...

風瑾夜在之語樓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仍未見尾勺淺語歸來...

直至過了午膳時分,初九急沖沖跑進之語樓,稟道:「爺,門外說,王妃回來了!」

風瑾夜倏然起身,往外走,可剛走兩步,又走了回去,重新坐下,心裡卻恍然鬆了一口氣...

她定是被陸國公寵壞了,不過兩句話,竟敢離家出走!

風瑾夜想起剛在國公府,尾勺淺語在陸國公跟前撒嬌的畫面,怎麼想怎麼不舒服,都嫁作人婦,竟還要外公哄!

風瑾夜仔細聽著屋外的聲音,不久腳步聲便由遠而近,一女子聲音諾諾道:「妾身給王爺請安。」

風瑾夜原鬆開的拳再次握緊,眉頭再次緊皺,「哐」的一聲,案台上的茶杯,應聲而碎...

不是她!

風瑾夜不曾抬眼看,便知不是尾勺淺語!

「初九!」風瑾夜食指扣著案台,竟敲出聲來,怒喝問:「可有暗衛跟著?」

初九戰戰兢兢,應了一聲:「有。」

「她在哪?」風瑾夜煩躁不已,初九已有幾年未曾見過,他們家王爺發怒...

「王爺,還沒有暗衛回來稟報。」初九自小跟在風瑾夜身邊,他只有過幾年好日子,他家主子從來就是陰晴不定的!

初九硬著頭皮,正準備承受他們家主子的怒火,眼角就掃到夜十七回來了,初九馬上把位置讓了出來:「爺,十七來了!」

夜十七是暗衛營最小的一個,被忽悠來戰王爺面前露露臉:「屬下見過王爺!」

「說!」風瑾夜只一字,氣場有些嚇人。

「夜九和夜十三被晴夏引開,王妃不見了!」夜十七如實稟告,他聽夜九說王妃是個醜婦人,又聽夜十三說王爺想要趕王妃出府...

夜十七看著跪了一地的下人,還有怒氣沖沖的王爺,暗悔不該來躺這趟禍的?

很安靜,誰說話準是誰倒霉,夜十七想靜悄悄地走了,可他不敢動。

陸嫣然臉色發白,她從未想過風瑾夜生氣發怒,竟這般可怕!她使計嫁入戰王府是對的嗎?

陸嫣然身體有些顫抖,風瑾夜眼神掃了過去:「帶去清蘭院,鎖起來!」

陸嫣然「嘭」的一聲跪了下去,哭嚎著大叫:「王爺,你不要被尾勺淺語騙了,她不是從前的尾勺淺語,她的容貌毀了,她是一個醜婦,她配不上戰王妃之位!」

陸嫣然此刻提到尾勺淺語,無疑是火上澆油,果然,風瑾夜再次開口:「堵住她的嘴!」

她容貌毀了,所以她才帶面紗,所以昨夜她不願把面紗摘下?

「初九,三年前,本王在宮宴,求娶尾勺淺語,說過什麼?」風瑾夜再次開口,語氣凌然...

「尾勺淺語」這個名字讓初九身子一抖,這是越都的禁忌,無人敢提起...

初九提了提氣,如實稟告:「爺說,此生只娶一妃,不立側妃不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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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嬌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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