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殺長矛
火隕術,作為火系大魔法師的招牌攻擊魔法在整個世界聞名遐邇,其真身為火土混合三階魔法,有著匹敵一般四階魔法的攻擊力,而魔導師所能掌控的高階魔法也僅僅是四階的魔法火雨術,而五階『火土風』混合魔法流星火雨,更是只有高塔導師才能使控。
其威力足以焚滅城池。
然而這便是這個世界生靈的極限,即便是天生善使魔法的精靈龍也不例外,作為更高一階的六階魔法,指的便是單憑一人之力再加上所謂的加護,祈福之類,絕對無法直接使用的咒語通過非正常手段釋放出來的魔法,僅僅是釋放便足以對這片阿卡斯造成傷痕的禁忌魔法。
火系六階傳奇魔法,炙陽沉降,傳奇法師西爾維恩的傳奇之證,光明教會指定討伐目標。
通過建立出某種未知的秘儀,在其上獻祭大量的火系元素精靈強行溝通了火元素界,讓其中巨大的能量傾瀉出來,造成太陽墜落的假象。
沒錯,其本質為獻祭,所謂六階魔法,就是通過非正常手段來彌補這個世界上所有智慧生靈天生不足的資質缺陷。
在那個魔法的波及範圍內,大地為之枯裂,所留下的瘡疤三百年過去的至今仍然寸草不生。
通常意義上來說,六階魔法意味著一種對世界的創傷,意味著所有生命的公敵,只要是六階魔法,無不是在這片大地上留下傷痕的禁忌之力。
所有的,沒有例外,當然威力也已經遠遠超過五階魔法。
流星火雨,炙陽沉降,它們之間僅僅只有一個階級差,而它們之間的威力比大概是1比3000。
比起傳奇,天災才更符合他們的本質。
傳奇法師這種說法只是一種對力量的敬畏,其真相是,每一個有能力施展出六階魔法的法師都是移動的天災。
在這樣的力量面前,萬事萬物都如夢似影,一觸擊碎。
殘留災害至今已經經過了三百年,仍在繼續。
那是生靈領域的攻殺極限——
前提是沒有萬物死殺之矛的話。
那是相當久遠的年代,本該永遠陷入紛爭的地底暗裔在暗夜主母的手中完成了前所未有的統一,在暗夜主母的指使下,他們開始瘋狂地入侵地表,黑龍的焦焰燒灼在成為廢墟的城池之上,森林枯寂,百族凋零,魔化的血液沁入到了地底,為這片大地帶來永遠的魔性。
那是阿卡斯大陸最為黑暗的時期,也是最為無私的年代,舉七族之力而誕生的無數神器枯竭了整個阿卡斯大陸,以後再沒有哪名矮人王能夠鑄造出超越先賢的神器。
為這個時期花上句號的最終決戰是由七名英雄決定深入地底對主母所進行的斬首行動,七名英雄每個人身上都穿戴著數十種神器,而古代精靈王也正好為當時阿卡斯大陸的最強七人之一。
古代精靈王所拿著的最為著名的神器是矮人王打造出了繁星夜天之弓,與之配套的箭有十枚,其中九枚是用全種族的資源鍛造出來的九枚神箭矛。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沒有料到暗夜主母已經托舉起了神座,近乎不死,有著數十神器加護的七英雄在看不到希望的戰鬥中戰死其三,古代精靈王就在其中。
然而在當時,他用最後的力量以精靈王的身份將地上最大的森林秘境獻祭,抽離了所有的自然靈,召喚出萬物死殺之矛作為本不存在的第十支箭用繁星夜天之弓將其射出,穿透了暗夜主母的心臟。
已被點燃的神火被萬物死殺之矛所攜帶的強大魔法洪流崩滅,導致原本已快要崩潰的戰局得到根本性的逆轉。
最後,暗夜主母被人類英雄斬首於地底的最深處,這個世界也永遠失去了一個森林秘境。
作為單點攻殺的六階魔法,所有的附帶效力全部圍繞著誅絕生命而展開,破魔,穿刺,傷害殘留,連制導和神速效果都沒有,卻被冠以六階之名的單體攻殺禁咒魔法,命中目標的方式幾乎等同於原始的投擲——
其威力的級別足以讓神靈卻步。
不過神跡級的攻擊需要足夠的代價,萬物死殺之矛其威力取決於祭品的質量,作為六階魔法,其創傷世界的方式便是由釋術者所進行的自然靈獻祭,逝去的精靈被強制歸還為基礎元素作為施法能量,想要再生的難度等同於自基礎元素重新孕育。
對世界來說,這危害與生命獻祭一般無二。
既然是獻祭,獻祭的量多與量少,其造成的奇迹規模與層次級別也是不一樣的,整片森林的獻祭可以誅殺生命,而若只有一個自然靈所凝結的矛其威力可能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奧數飛彈大小,其神秘抗拒的效果也可能比不過自身自愈的強度,其威力取決獻祭自然之靈的量。
當獻祭的量達到界限,萬物死殺之矛便真正擁有了弒神之實。
此刻,處在大精靈秘境核心腹地的整個妖精迷宮的自然靈都已經潰散,所有生活在妖精迷宮的元素靈變成了原始的基本元素,那柄四散著彩光的矛纏繞著萬萬自然靈想要蘇醒,擁有意識成為妖精,卻已經破滅的夢。
作為施術者,其惡已無法計量,其罪業已然滔天。
但——
無論她做什麼,自然都會寬容並諒解,並伸出手,毫無保留地將所擁有的一切放到她的手心中。
因為她是所有自然元素之精的王。
那柄閃耀著琉璃色的彩光,在極高度元素的凝結下彷彿擁有了實質的長矛遠遠飛去刺向木獸的顱骨,無阻隔地穿過木質的骨架,留下了一個空洞的熒紫燼孔。
它一往無前地飛向半跪在木獸獠牙之間的歌瑟。
歌瑟看到那柄長矛,然而他不在意這個,他向著更遠處看去,透過那個渺小的光孔,看到了妖精王那悲傷憤怒的痕迹幾近消失,只剩恐懼和扭曲的期待快意相交織的面龐——
之後,萬物死殺之矛的輝光覆蓋了他的眼瞳。
沒有風的流動,一切的一切都已化歸寂無,彷彿黎明的光輝都倒退回了地平線以下,琉璃色的長矛沒有一絲聲響地沒入了半跪在那裡的巨人的胸腔,貫穿了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