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不同尋常的事件
「汝之騎刺,力若之蚊子咬,速不如肥貓撓,非是沒吃飯?汝可否再用力點?」
憫光大座,白鳥的騎士阿德拉·格雷戈里輕蔑地看著如若地毯般低賤的狼騎一眾,頭昂地更高了。
於是本來就很費力抬著頭看格雷戈里的維安連他本人的臉都看不到了,只看得到一點下巴,而且由於和太陽肩並肩,初晨的刺眼太陽光讓維安根本睜不開眼!
「明明是你被我壓得連還手都沒力氣,還慫地理直氣壯?!原來憫光大座就這種貨色嗎?你的粉絲團們看見了地話,恐怕會哭地呀!」
「呵,不識吾輩之善舉的可憐之物,吾若還手,汝還以為能站在吾輩面前,對著吾輩狂吠?」
維安已經想象地出格雷戈里用什麼表情放的話了,面目一陣扭曲,將牙齒咬得咔咔響——
如果不是這混蛋搞了匹會飛的好魔獸,硬生生把只能在地上蹦躂的老頭子逗得沒脾氣了,哪裡會有這傢伙上位的機會?!
格雷戈里心中突然一凜,此時,他的屁股感受到了濃重的危機感,就像坐在即將噴發的火山上——
維安生氣了...
但——那又怎樣?
格雷戈里嘴角一翹,當心中的危機感根本不存在一般,態度變得更加不可一世。
與主人齊心的羽光幻鳥第一時間將脖子收了回來,讓主人的高度和維安相齊平,手中的光劍變得極為耀眼。
「喲,怎麼不繼續讓你的鳥支著脖子了?難道是怕了?」
維安咧開了嘴角,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看著維安,格雷戈里露出一絲淡淡的憐憫,半晌,嘆了口氣:
」吾輩如不低下腰身,汝可以為,汝,能用汝之槍尖尖,懟吾之膝蓋否?「
維安花了好半天才明白了格雷戈里說的什麼意思,隨後臉上便浮現出了暴怒的假笑,抓著騎槍的手指一一鬆開,后又緩緩地一一扣緊,鎧甲下的胳膊布滿了鼓起的青筋,就連眼睛都浮現了几絲血絲,神情分外扭曲:
「你可以試試,老子保證把你白屁股上的痔瘡修地平平整整,一個都不剩!不給你安排個全阿卡斯最好的肛腸醫院,老子以後便跟你姓!」
「呵呵,汝粗鄙之狂言甚是讓人發笑,且讓人發起深思...「
格雷戈里一手持著光之巨劍,一手掩摸著下巴,眉頭微蹙,隨後疑惑地像維安問道:
「汝...」
「似乎想讓吾輩...」
「當爾之爸爸?」
維安已經不想說話了,舉起槍,明明只是凡人的視線卻直直穿過了格雷戈里的鎧甲和胯下,直勾勾地瞄準在了他的屁股上——
他今天一定要給格雷戈里修一次痔瘡,誰來勸都不好使!
狂焰與傲慢的凜然勢同水火,相互碰撞,戰意如狼煙升騰,在他們身後的魔獸騎士們噤如寒蟬,喉結滾動,手捏著武器,津津的汗液從手心裡滲出——
跟在維安的後面,是他在遠征討魔第一軍團的心腹副手,譽之為丹青色騎士的克洛威爾,他現在很慌。
跟在格雷戈里身後的,是身為教廷庭前護衛騎士團的年輕副團長,擁有著教團中極具意義的白銀色,眾目所望的新秀騎士,赫爾巴特·蘭斯——
他現在也很慌:
(完了!)
(明明一路上已經這麼努力,現在終於壓不住了!)
(誰來勸勸他們?!)
(克洛威爾大叔,快上啊!這一路上不都是你在當和事佬的嗎?)
蘭斯被眼前兩位強者之間如若炙陽狼煙般沖霄的驚人氣勢嚇得脊背直冒冷汗,口中瘋狂分泌唾液,吞了吞口水,朝著一旁的克洛威爾瘋狂使眼色。
克洛威爾此時同樣看向了蘭斯,看到那白銀色頭盔之下瘋狂對著自己眨巴的眼睛,嘴角一抽,使著自己的眼皮子瘋狂眨了回去:
(有本事你去插一腳啊!大叔我容易嗎?這次真擺不平,看到維安的眼睛了嗎?他真的上頭了!這時候湊上去會不說二話地把我屁股捅穿的!)
(蘭斯,拯救這片南瓜田,拯救世界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去插一嘴,賣個萌,說不定二位團長會看在你的份上停下來的!)
(我只是個二十四歲的孩子啊!你願意看到冉冉升起的騎士新秀在這片大地上隕落嗎?)
(大叔我也只是個三十七歲的孩子啊!)
克洛威爾和蘭斯絕望了,就在這時,蘭斯突然看到,遠處的田徑上好像有人走來,大喜——
拯救世界的契機到了!
頂著驚人的氣勢衝擊,蘭斯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張開嘴,終於將聲音從喉嚨里擠了出來:
「等等...兩位團長...有平民過來了。」
說完這句話,發生在兩者之間驚人的氣勢對沖緩緩停了下來,周圍不斷激蕩的南瓜田也跟著平靜,蘭斯就如同溺水之人爬回到了岸上一般,大口地喘息起來,回過神來時汗水已經打濕了後背。
他抬起了頭,看到了克洛威爾讚許的眼光,好像在說:
幹得漂亮!不愧是騎士新秀,輕而易舉地阻止了一場災難!
掃了那不義氣的大叔一眼,蘭斯咧咧嘴,鬱郁不想說話。
見著有人過來,維安收斂了氣勢,念念不舍地看了格雷戈里一眼:
「真是可惜,看樣子今天是你的幸運日,你保住了你的痔瘡啊。」
格雷戈里跟本看都不看維安一眼,默默讓心意相通的羽光幻鳥抬起頭來,還挺得高高的那種。
於是,維安便只看得到和太陽肩並肩的格雷戈里的靴子底了。
維安抽了口涼氣,好懸沒將手裡的騎槍朝著一旁的裝逼犯扎過去。
騎士的戒律中有著律己的準則,不破壞農田也在其中,而在僅有一條路,且對面有人的情況下,策騎狂奔也是不適合的。
相互之間慢慢的靠近中,很快,騎士們發現了那奇怪的組合——
一個地中海的金髮小孩,裸著上半身,只穿了個長裙,背著大包袱,手裡的繩子綁縛著一個面無表情,衣著卻頗為得體的男人走在農田上。
格雷戈里微眯著眼,從這一對組合的身上,察覺到了一些不對。
維安饒有興緻地看著那邊的小孩,將手裡的槍咣當一下放到了腳下的槍架上,笑了起來:
「看樣子是有故事的啊,格雷戈里你管不管?」
格雷戈里看了維安一眼,對蘭斯說道:
「吾輩身為神之侍者,不可忽視其光輝下平民之訴求,蘭斯,帶其過來,溯問緣由。」
白銀色騎士蘭斯挺直了脊背,立即應道:
「是,團長!」
於是很快,歌瑟和斯維爾被蘭斯帶著,出現在一眾騎士的面前。
一大列魔獸騎士擺在面前,正經嚴肅,而在最前面的一頭被鋼棘鐵甲武裝完全的巨狼上,一個絡腮鬍的鎧甲大叔笑盈盈地看著他,示意地挑了挑眉。
顯然,這名在最前面的大漢似乎對自己很友好的樣子。
歌瑟不明所以,但仍保持著微笑,對著絡腮鬍大漢微微欠身,看著那白色的巨狼,揚起眉毛,詠嘆一般稱讚道:
「真是一匹肥碩的的大白狗呢,將它養地這麼肥,一定花了您很大的功夫吧?」
「如果是用來吃的話,那就太浪費了吧?」
「還請務必好好善待它。」
維安的笑容像春陽融雪一般消失了,他的手在暗中掐向他的大腿,不斷在心中默念——
這僅僅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這僅僅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
如果不做些什麼地話,他覺得自己可能會衝下去,不顧儀態地將這小子的屁股打到爆炸:
老子的狼騎被你叫成大肥狗!
還想吃?!
如果換一個人說這句話,哪怕他是個平民他也要教他個乖,但...
眼前這個小屁孩正如其所名,是一個小孩,他...
下不了手。
如果傳出去他堂堂大位騎士放下身份揍一個小孩的屁股,那他這一生都將背負此等不堪而沉重的歷史。
意識到這點后,維安如臨大敵,決定讓格雷戈里先行試探。
想到這裡時,他突然發現,這個小孩身上有著一股他分外熟悉的氣息...
對,就像旁邊的這個不講人話的裝逼犯一般。
不由得,維安的心沉重下來,看著著面帶微笑的小孩,明明他的微笑很和煦,很陽光,很乾凈,有著這個年紀的天真感,但——
恐怕...非是善類。
歌瑟打過招呼后,再看向另一邊,用手遮著太陽,看著那大白鳥的頭頂上,那整個囫圇都在太陽里的人影。
太陽中,有一個稍顯冷漠和高傲的聲音傳下:
「汝,報上姓名,何去何從?」
「還有,為何不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