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未婚妻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月色灑在錦繡閣的樓船上,照亮了船舷平台上的單薄身影,從高空看下去,是另一片由萬家燈火組成的星空,一個冷清一個熱鬧,洛衍不清楚自己更喜歡哪一個,或者說他不知道自己適合哪一個。
洛斯蘭從身後將他摟進懷裡,兩年過去了洛衍的身高始終沒有變化,七感通天界真氣內蘊,滋養他的五感,同時也汲取了體內營養,用以溫補五官,來承受更多的真氣滋養,她擔心的嘆口氣說:「衍兒,你一直長不高,萬一娶不到媳婦怎麼辦啊?」
「無聊。」洛衍掙扎著,想從她懷裡出來,奈何實力被碾壓,徒勞無功,倒也乾脆的放棄了,在她懷裡安靜下來。
「你看下面的人,每天想的就是吃飽、穿暖、娶媳婦、嫁漢子,我聽錚然叔說老婆孩子熱炕頭兒,就能讓那些人感到幸福,衍兒,我們活著會經歷很多痛苦,偶爾看看我們擁有的,會比我們失去的更重要,畢竟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洛衍緊緊的攥著雙手,壓抑著心中泛起的痛苦,他已經不會像幾年前一樣,想到爹娘就痛哭流涕,反而將痛苦都埋在心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默默地承受這份煎熬,他用這樣的方式懲罰自己,向爹娘贖罪,他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沒想到還是被洛斯蘭看穿了。
「別再折磨自己了,不然我就隨便找個人把你嫁出去,賺點嫁妝,還能眼不見為凈。」洛斯蘭「惡狠狠」的威脅,反而把洛衍逗笑了,她也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這麼沒正行吧。
「是,謹遵院長大人諭令!」姐弟兩人在平台上說說笑笑,獨孤啟行不明真相,看的心頭火起,他是來叫洛斯蘭二人赴宴的,沒成想卻看到他們竟抱在一起說笑,好不快樂,尤其他看到一直板著臉的洛斯蘭,笑起來更加明艷動人,這樣的笑本應屬於他的!嫉妒心讓他感到瘋狂,他現在就想將洛衍殺死,然後將洛斯蘭壓在身下,狠狠蹂躪!
好在他還保持了一分理智,強忍著內心的衝動,走到二人面前邀請他們一起去中廳赴宴,洛斯蘭見到他過來,又恢復了平時的冷麵,這一來又觸動了獨孤啟行的神經,暗自發誓等她過門,一定要她天天笑著求自己蹂躪。
他的心神全放在了洛斯蘭的身上,沒有注意一邊的洛衍看到他之後,越來越冷的神色,醜惡的嘴臉,令人作嘔的眼神,真是千篇一律啊。
一頓晚宴再一次讓洛衍見識到了錦繡閣的財力,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一樣樣的到了自己桌上,還都是一些稀有物種最精華的部位,洛衍是個吃貨,七感通天界無時無刻不在偷他攝入的養分,這讓他對食物的需求變得很大,不但量大,對質的要求更大,剛好今天這頓都滿足了,結果他就成了獨孤啟行眼裡沒見過世面的窮小子,無形中增加了獨孤啟行的信心。
獨孤無為也是汗顏,修行者體內一旦產生真氣,對食物的需求就會減少,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可以說根本不需要吃飯,吃只是一種習慣,席面上的珍饈也只是財力的一種體現罷了,所以他看洛衍吃的風捲殘雲,對他的實力產生了高度懷疑。
「小仙師吃的可還滿意?」獨孤無為實在綳不住了,洛斯蘭將自己那份也遞給了洛衍,結果他就跟個無底洞一樣,照單全收,那可是幾十道菜啊,吃的盤干碗凈,這是有多能吃。
「不錯,差不多飽了。」
「噗!」獨孤啟行聞言忍不住噴出一口酒,吃了兩人份的還差不多飽了,你是豬啊。
「放肆!」獨孤寧遠在一旁怒斥,這人再不堪也是洛斯蘭帶來的,在她面前還是要注意一點,獨孤啟行心領神會,趕忙向洛衍道歉。
洛衍不在意的揮揮手,說到:「是晚輩失禮了,實在是因為書院太窮,平時吃不到這麼多好東西,今天才放縱了些,讓前輩們見笑了。」
洛斯蘭挑挑眉,不對啊,這小子有問題,就今天這些東西,洛衍早就吃的夠不夠了,卻也不出聲,靜看他的表演。
「哈哈哈哈,小仙師哪裡話,珍饈玉饌也要遇到識貨饕客才行,今日有小仙師在此,它們也算是遇到了知己啊!」
洛衍心裡為獨孤寧遠豎了根大拇指,這獨孤家的老二可比老大會說話多了,看這客套話說的熟練度,錦繡閣迎來送往的事估計都是他在打理,從上船以來,這獨孤寧遠就一直是安排事情的那位,獨孤無為更像是一個精神象徵,實權怕都在獨孤寧遠手裡,難怪堂堂錦繡閣閣主,兒子丟了都找不到,看來線索要著落在老二頭上了。
「二閣主抬舉,晚輩敬您一杯。」
一句二閣主讓獨孤寧遠喜出望外,這麼多年了,雖然一直都是他在打理錦繡閣的事物,可始終還是一聲大管事,閣主,哪怕是個二閣主也是對他這麼多年付出的肯定啊,可惜這個道理他大哥不懂,從不願提一提他的稱謂。不曾想今日,這小小少年叫了出來,一杯酒下肚通體舒泰。
獨孤啟行見父親為了一聲二閣主,就對洛衍心生歡喜,心裡不是滋味,舉起酒杯說到:「我虛長几歲,託大叫聲賢弟,看賢弟風姿綽約,又是書院精英,不知可有婚配,不如愚兄討個嫌,做一回月老可好?」
他這話一來提醒飄飄然的老爹,別忘了他和洛斯蘭的婚事,二來也要探探洛衍的底,看看他和洛斯蘭到底什麼關係。
「謝謝兄長好意,只是怕要讓兄長失望了,小弟早已訂了婚約,父母之命不可為。」
「那倒是我家小妹沒有福緣了,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如此好命?」
「說來兄長也是見過的。」
「哦?有這等巧事?你我今日初見,想來當是選生中人,可是本屆入選的穆漓?」獨孤啟行琢磨一圈,也就想到自己跟他都見過的女人,只有穆漓了。
「非也,實不相瞞,小弟的未婚妻子就是本院洛院長。其實小弟當初心裡一萬個不願意,畢竟她比我大了十幾歲,只是人有旦夕禍福,幾年前小弟父母雙雙離世,死前讓小弟發下毒誓,必要與洛斯蘭相依為命,白首到老,不離不棄,生死與共,哎,小弟也是沒辦法啊,還請兄長多多見諒。」
洛衍言閉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為了孝道放棄了一片森林的痛苦,心裡卻在想,獨孤啟行你自己給的機會,我就欣然笑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