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思影撫額，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她以為自己會失眠的，結果，關了燈，躺下去，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睡夢中，林思影的夢境不斷。

那個小姐姐的血，一直流啊流，越流越多，流到她的腳邊。

她想抬腳起來，但是那些血，就像是膠水一樣，牢牢的將她的腳給沾住了，讓她抬不起來。

她啊了一聲。

畫風又一轉，一個男子坐在沙發的另一頭，朝她溫柔的笑了笑，說：「小影，過來。」

林思影心念一動，小影，多久沒有人叫她小影了。

她想看清那個人的臉，她以為是林德古，結果不是。

年輕的男子，長相俊逸，笑容讓人沉迷，聲音也好聽到爆表。

她走過去，那人卻是拉著她的手，一個巧妙的用力，她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林思影呀了一聲，抬頭看向男子，那人的臉，是郁澤深的臉，那狹長深邃的眸，正盯著她看。

林思影猛然就驚醒了。

夜涼如水，天邊只是蒙蒙的發白。

林思影撫額，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一定是郁澤深昨天晚上說的話，到底讓人的心起了一絲漣漪。

林思影起身，她向來是醒了就不會再賴床的主。

怎麼賴床？

兒時愛賴床，是因為喜歡媽媽來叫醒她的感覺。

五六歲之前，每天要麼是鄧艷來叫，要麼就是林德古來叫。

鄧艷香香的軟軟的唇吻在她的臉頰，聲音溫柔又甜膩：「小影，起床了啊。影影，你又賴床了啊？馬上就要上學了，到時要遲到了哦。」

那是母親的味道，是那是被愛的味道。

轉瞬間，一切分崩離析，她就再也沒有賴過床，因為已經沒有人再可以叫醒她了。

換好衣服，刷牙洗臉，忙完之後，林思影看向鏡子里的自己，十分的清醒。

她微微一笑，眉目清朗，卻帶著一絲涼薄。

林思影下樓去，廚房阿姨倒是已經忙活開了。

別墅還有一個偏宅，是傭人住的地方。

阿姨每天都會在五點左右就起來弄早餐。

七點鐘，基本一家人都坐下來吃早餐了。

沒想到，換了一個女主人，這習慣倒是沒變。

林思影沒有打擾任何人，信步走向花園。

花園裡，空氣稀冷，呼氣，似乎有著淡淡的霧氣。

一切都籠罩在蒙蒙的霧氣中。

漸漸的，天邊慢慢有一些透亮，地上的露珠兒閃著瑩亮的光。

林思影走到假山的位置，站定。

魚好像沒有所謂的睡眠，不分晝夜，被打擾了，都是清醒著濺起水花。

林思影偏頭看向一邊，那裡有著放魚食的地方。

她伸手過去，果然摸到了魚食。

林思影心裡微微有一些惆悵，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是欣喜，還是什麼？

還有什麼值得欣喜的呢？

林思影投下一把魚食，魚兒翻騰起來。

天邊也漸漸亮了起來。

她的頭上，都有了微微的濕意。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然後，在她的身邊停下。

林德古的聲音響起：「思影，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是不習慣認床嗎？」

林思影回頭看向他，神色淡淡：「嗯，認床。」

她話語有一些少，林德古一腔慈愛，彷彿無處可以宣洩。

「我去跑步，要不，我們一起走走。」

林思影說：「不用了，你去跑吧，我自己一個人走走。」

但林德古卻執意要跟她一起。

兩人不緊不慢，父女間再相逢，居然沒有什麼可說。

林思影想說的，林德古偏偏不給她知道。

一提，就吵起來。

但，林思影不能不提。

想到監獄里的鄧艷，她的心痛得就有一些無法呼吸。

鄧艷是那種看著溫柔，但內心特別堅強的女性。

她經常說的話，就是，生命在於折騰。生命不止，折騰不息。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跟她說，算了吧，就這樣吧，都過去了。

這不是她的媽媽。

林思影想知道，是什麼讓媽媽的性格大變。

也許是過於艱苦，也許是相攜走過這麼多歲月的男人的絕情，她如果不做出一些改變，她沒法活下去，沒法堅持下去。

「爸，你去看過媽嗎？」

林思影開口。

林德古的身子似乎微微僵了一下，然後，旋即冷淡的開口。

「思影，能不能不要提你媽的事？」

林思影的臉上帶著一絲譏諷。

「也對，她對你來說，早已經沒有用。你們兩個人，也走到了盡頭。現在，你已經是人上之人，甚至連郁老夫人都知道你的名字。你又重新迎娶美嬌娘，還娶一送二。」

林德古厲聲道：「思影！你不要逼我打你！你這孩子，現在說話，怎麼這麼陰陽怪氣。」

他似氣得厲害，林思影卻是嘲諷一笑：「你打我？你覺得我會讓你打我嗎？爸，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也不懂。爸，你以前的好，是不是都是騙我的？」

她的眉眼跟鄧艷相似的地方太多，林德古看著，有一些精神恍惚。

「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不懂。」

「是，就是因為我不懂，所以，我才想問。爸，你知道我在國外，是怎麼過來的嗎？」

林德古神色帶了一絲不愉。

「你到底想說什麼？」

林思影興緻缺缺，說：「沒什麼。」

她的臉上帶著疏離的笑。

「你不告訴我，我總會自己找到答案的。」

林思影停下了腳步，說：「你去跑步吧，我累了，我要回去再睡一個回籠覺。」

只是，不想再看到他而已。

現在，兩人站得那麼近，她卻已經感覺不到林德古身上的溫度。

*

早餐時間，林子萌打著哈欠下樓，她今天換上了精緻的職業裝，也化了美美的妝容。

妝容中，透著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所有的朝氣，衣服，也不是死氣沉沉的那一種。

見到林思影，林子萌的眼裡，帶著赤果果的厭惡，但又不甘的壓下。

林德古也已經換好衣服，坐在餐桌前。

林子軒已經去學校了。

他每天六點半就起來吃早餐。

林思影坐下來，林子萌撒嬌道：「爸，如果我在公司表現好，到時你會給我什麼獎勵？」

「你想要獎勵啊？那你說要什麼？如果你在這兩三個月內進步神速的話，到時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