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恩愛
驚風劍李玉冰乃天下第一劍客顧如風首徒,沈南意聽說過。
劍法奇絕不說,殺人從不失手。
「你身邊有打得過他的人嗎?有的話借我用用。我懷疑他最近要殺我。」她一臉惆悵道。
蕭北棠:……
「你做了什麼要他非殺你不可的事?」
「他看見我看見太子和沈雲斕在花園幽會了。」她說的拗口,意思卻直白,「他一個太子,偷你的側妃,傳出去雖然你比較丟臉,但他身為儲君若傳出德行有失,乃為君大忌。為保聲名,他必殺我。」
蕭北棠默了一會兒,問道:「可如今你說與我聽,豈不是我也會被滅口?」
「你不同,被戴綠帽的事你總不會自己到處宣揚,自然不必殺你。」沈南意道。
蕭北棠又道:「可你之前還說,我是你的面子,你是我的裡子,表裡實為一體,我不會做自傷的事,難道你會嗎?」
沈南意想了想,道:「你說的有道理,我也不會宣揚的。可是,太子他不一定會這麼想呀。」
「那就讓他一定這麼想。」蕭北棠道。
「我不過就是會點醫術,又不是會攝魂術,這可怎麼弄?」沈南意為難起來。
「倒是不難,只需讓他知道你我恩愛並非只是傳言,而是確有其事,便可以了。」
蕭北棠說的輕描淡寫,沈南意卻還是有點犯難。
他們現在就是上陽城中最恩愛的夫妻了,雖然是傳聞中的,可事實上也沒差很多呀,那還得怎麼做?
「我覺得我已經對你很好很好了,若說還有什麼要改進的地方,那必然是你需端正態度,好好做個與傳聞相符的寵妻狂人。」
「比如說?」
「比如說我方才說我有性命之虞,你就當即刻馬上找人保護我,一個不行就兩個,兩個不行就一群。可你的重點竟然是問我做了什麼他非殺我不可的事?這是一個寵妻如命之人該說的話嗎?」
蕭北棠:「但我也說了,若讓他知道你我夫妻同體,你斷不會說出此事去。他又何必要殺你呢?」。
沈南意:「這固然是有道理,可寵妻如命之人豈有道理可講?自然是什麼都要以妻為先。」
蕭北棠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照你這麼說,我當如何以你為先呢?」
「就這件事來說,你應該先叫一堆人保護我,然後在吹夢軒外圍上安排上里三層外三層的侍衛,並對他們下令——」她清了清喉嚨,學著蕭北棠的語氣,「決不許李玉冰靠近此地傷害王妃,否則爾等提頭來見。」
蕭北棠忍笑忍的有點辛苦,「就……非得如此方顯得我寵妻如命?」
「對呀。」沈南意認真地點點頭,「話本里都是這麼寫的。」
「誠然,我也覺得此行為有點不太聰明的樣子,甚是浮誇,然勝在態度端正。秀恩愛之事,需一段時間才會見效,我們得徐徐圖之。咱們徐徐圖的這段時間,你得找人保護我,如此謹慎,方顯愛重。」
蕭北棠緩緩點頭:「這番話倒是有理。衛鞅——」
過了好一會兒,聽了半天牆根的衛鞅才咽下那快憋不住的笑,走了進來。
「屬下在。」
蕭北棠:「方才王妃的話,都聽見了?」
「噗……」衛鞅沒憋住笑,「屬下、屬下這就去安排。」
「一條也不許做。」蕭北棠幾乎是在衛鞅開口的同時下了令,「還有,滾得遠些。」
衛鞅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王爺這是惱他隔著門做了多餘的添頭呢。趕緊原地消失,順便招呼走了守在暗處的影衛。
「蕭北棠,你……」沈南意完全沒想到,他竟會這麼說。
「李玉冰是九品最強劍客,尋常侍衛根本防不住,就算調三百個府衛來,也擋不住他。」蕭北棠耐心解釋道,「你若不想死,時時刻刻跟在本王身邊即可。」
沈南意一愣:「將軍的武功比他高?」
這人是有多強,尚坐在輪椅上就有信心在九品頂級劍客手中保人。
「這倒沒有,」蕭北棠淡淡道,「但他為太子辦事,不可能不顧忌本王,你若跟在本王身邊,本王自能護你性命無虞。」
「你的意思是,他不可能殺你,若你以身相護,他就殺不了我是嗎?」沈南意嘆了口氣,妥協道,「好吧。也算個辦法,那就這樣吧。」
蕭北棠滿意地點點頭:「這如何保護的事算是說完了,那我們來說說如何教太子知道你我是真恩愛吧。」
「這有何好說的,我繼續對你好便是了,任誰見了都會覺得我是真的對你情根深種的。你也多對我好點,最好人前千依百順。」沈南意道。
蕭北棠也不理她,徑自滾著輪椅去了裡間的寢床邊。
不多會,沈南意忽然聽到了「啪嚓」一聲瓷器碎裂的清響,她心中一凜。
「將軍!您怎麼了?沒事吧?」
她急急追進去一看,就發現蕭北棠將她放在寢床正中央的那隻水碗砸了。
「你……你這是幹什麼?」
「既然對本王情根深種,又怎會涇渭分明?這是破綻。」蕭北棠嚴肅道。
沈南意耳根通紅:「又……又不會有人來寢床上查看,若真有,大不了我們睡覺的時候放上,起來的時候我再收起來也就是了。」
她看了一眼鎏金盞的屍體,心疼地嘆了口氣:「好幾兩呢……」
蕭北棠像喚小貓似地朝她招招手:「過來。」
沈南意理智上覺得應該拒絕,但身體還是乖乖聽話地蹭了過去。
「蹲下。」他又道。
於是她乖乖蹲下。
蕭北棠就居高臨下地深深看著她,眸中似忽然有了無限深情,彷彿她就是他放在心上戀慕多年終得償所願娶回來的心上人那般。
沈南意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心更是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
可當他忽然抬手要摩挲她的臉頰時,她卻有些受不了這樣的親昵,本能地往後縮了縮。
「你看,破綻。」他忽然收了眼底深情,屈指彈了一下她額頭,「真正兩情相悅心意相通之人,這等時候怎可能會躲開?涇渭分明,並不止在那一碗水,還在所有細節。」
「哦,我知道了。」
沈南意應了一聲,然後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來,您再試試,這次我不躲了。」
說著,她還討好般地拿臉頰蹭了蹭他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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