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口是心非

蕭北棠輕蔑一笑，與沈南意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噗！」皇后一口鮮血吐出，人倒了下去。

「娘娘——」嬤嬤尖叫起來。

「不好了，皇後娘娘被宸王氣吐血啦！」

「快，傳劉太醫來——」

整個鳳藻宮似乎都亂了。

宮女太監們紛紛攔住了要往外走的沈南意和蕭北棠。之前念罪狀的嬤嬤就過來道：「如今娘娘因二位吐血暈迷，便委屈二位在此多侯片刻了。」

蕭北棠不置可否，但他沒再催要走，沈南意也就停下了。

「請宸王殿下與宸王妃偏殿小憩。」嬤嬤朝一個方向做了個「請」的姿勢。

偏殿內，沈南意有點不安道：「她瞧著可不像是氣吐血的，怕是故意要坑你。」

蕭北棠有點意外，挑眉問：「哦？你看出什麼了？」

「她面色紅潤，無病灶之象，方才說話氣息也很足。你頂撞她時，她也未有氣血翻湧，胸口劇烈起伏的情況。」沈南意沉吟了一會兒，「最重要的是，我還聞到了漿果的甜香味，吐的恐不是血。」

蕭北棠把玩著手中玉佩，「皇子新婚，按制父皇母后當在鳳藻宮共飲請安茶，可今日，父皇卻在黎陽宮。若我們再去黎陽宮敬茶，她這皇后便面上無光了。」

沈南意又震驚了一把：「搞這麼大陣仗，竟只是為了攪和這事兒？」

蕭北棠不知想起了什麼，眼神幽暗，渾身都泛出了冷意：「這深宮高牆內，慣來如此。」

沈南意捏了捏拳頭，憤憤道：「非說是我們氣的，回頭若御史台參你不敬嫡母可怎麼好？她這般為母不慈，活該不得聖眷。」

蕭北棠見她這會兒竟還在擔心自己被御史台參，不由得好笑：「一會兒父皇就會過來，你可想好了，怎麼與他解釋你這庶女變嫡女之事。」

「啊？父皇面前你就不打算像個英雄一樣維護我拉？」她有些失落道，「那好吧，我且想想。」

「蹲下。」蕭北棠綳著臉命令。

沈南意乖乖照做后，他屈指就彈了一下她腦門。

「父皇面前要規矩些。他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本也不必怕什麼。」蕭北棠道。

「哦，這話我聽懂了。你會給我撐腰的意思。」她望著他笑起來，眼底是瀲灧微光。

蕭北棠別開視線，以拳掩唇清咳了聲：「既帶你入宮請安，若你獲罪，丟的是本王臉面。」

「口是心非。」她低笑著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蕭北棠頓時沉了臉。

「妾身一定謹記王爺叮囑，絕不叫王爺丟臉。」沈南意含笑福身，心情前所未有地愉悅起來。

即便時隔經年，很多事都變了，際遇也不同，可他內心其實還是那個溫暖善良的少年郎。

他倆氣氛正好，隔壁正殿內則雞飛狗跳。

皇后指名要的劉太醫先來了，得出娘娘因大動肝火而吐血的結論，說要卧床靜養，近期不可再動氣。

緊接著，黎陽宮那兩尊也趕到了，傳蕭北棠和沈南意過去。

「北棠，陳嬤嬤說你頂撞你母后，乃至她吐血昏迷，此事可真？」武帝一身明黃，威嚴端肅。

「兒臣知罪，但兒臣不悔。」

「你個孽障！」

武帝抓起手邊茶杯就朝蕭北棠砸去，他坐在輪椅上，自是躲閃不及，也不可能躲。

但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沈南意閃到了他面前，蕭北棠錯愕之餘再想把人拉回，已來不及了。

「咚」一聲響，茶杯重重撞在她前襟，濺起的水花有幾滴跳到了臉上，燙地她直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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