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 忘恩負義

「哐當！」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后，粗大的攻城槌撞開了巴格達皇宮的城門，曾經堅不可摧的屏障，就這麼轟然洞開。

「王爺，門開了。」幾名虎豹騎隨手丟下自己扛著的攻城槌，發出轟隆一聲悶響，沖著雲昊微微躬身道。

巴格達皇宮的城門足以抵擋牛車的直接衝撞，但開啟了殖裝的虎豹騎個個都有九牛二虎之力，在他們面前，區區舊式城防就有點不夠看了，在亞特蘭蒂斯賣給大食的聚光鏡陣列被摧毀之後，其實就已經沒有什麼能夠繼續阻擋雲昊的腳步了。

「嗯。」雲昊點點頭，龍行虎步，邁進了皇宮之中。

「放開本王！你們知道本王是誰么？本王是大食的攝政王，是你們蠻王的岳父！你們竟敢這樣對本王，是要被誅九族的！」還沒走到大殿呢，他就聽見一陣大呼小叫的聲音傳來。

循聲望去，只見先期攻入皇宮的唐軍將士，正押解著幾名衣冠楚楚的大食人朝這邊走來，他們還在不斷掙扎叫罵，雲昊定睛一看，那為首之人，可不正是自己的岳父穆罕默德嗎？

「喲，這時候倒是知道你是他女婿了，之前下手伏擊你、刺殺你的時候，可不見半點手下留情。」

姬英在旁邊調笑道，「也不知含雅妹妹何等倒霉，居然攤上這樣的父兄。」

雲昊臉上閃過一抹青氣，但他也不說什麼，只是從側面走過去，冷眼旁觀這些小丑的表演。

過了好一會兒，見穆罕默德父子還不消停，他才怒喝一聲：「夠了，還嫌不夠丟人么？」

「大膽！誰在說話！」含雅的兄長還待逞一逞威風，但扭頭一看，就見雲昊正滿面怒容地看著自己，旁邊姬英和其他唐軍將領有的雙手抱臂，有的指指點點，正在看自己等人的笑話。

穆罕默德父子一僵，囂張的表情瞬間就凝固在了臉上。

醞釀了好半天，穆罕默德才調整好心態，對雲昊訕訕地賠笑道：「賢婿……」

「不敢當。」雲昊冷冷道，「我可沒福分有您這樣的老丈人啊，不然幾條命都不夠用。」

「哪的話，都是誤會、誤會……」

「誤會？！」

雲昊一挑眉，聲音驟然提高，「你們送給我的毒酒是誤會？派人來刺殺我也是誤會？還有這城牆上亞特蘭蒂斯人的武器也是誤會？你們明知道我跟亞特蘭蒂斯人不共戴天，你們居然還敢公然跟他們勾結來抵抗我？這都是誤會？怎麼就只有落到我手裡了，你們才會說一句誤會？」

「那你想怎麼樣？」穆罕默德被他質問得啞口無言，咬牙反問了一句。

倒是含雅的兄長像是想表現出幾分英雄氣概，大喝道：「成王敗寇，今天敗在你手下，我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雲昊霍地扭頭，凝視了他幾息，方才道：「看來你們是篤定有含雅這層關係，我不會把你們如何，所以才敢大聲說話的，對么？」

父子倆頓時又語塞。

「我要告訴你們一件事，成王敗寇，對你們來說從不適用，你們能當王，僅僅是因為我看在含雅的面子上，給你們一個榮華富貴的機會，但既然你們自己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我了！」

雲昊沉聲道，「如今你們反叛之事證據確鑿，就算含雅知道了，也說不得我什麼！」

此言一出，一股不祥的預感頓時湧上二人心頭。

「你要對我們做什麼？」穆罕默德等人又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可惜在虎豹騎鐵鉗般的大手面前，他們的所有反抗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就像被壯漢拎起來的幼兒。

「剛剛不還很硬氣嗎？現在知道怕了？」

雲昊冷冷道，「放心吧，有含雅的幾分情面在，我不會要了你們的命的，把她嫁給我，是你們這輩子做的最明智的決定，如今正是戰事頻仍之時，糧草不能斷，既然如此，你們就去沙漠里給我做個屯田官吧！做的好了，說不定還有回巴格達享福的時候。」

「不！」穆罕默德一聽，心都涼了，雲昊這個命令，意味著他下半生跟錦衣玉食的生活徹底無緣了，什麼屯田官，那是比要他的命還慘啊！

「怎麼？犯下此等大罪，這點懲罰你還不服氣？」雲昊問道。

「不，我不服！大食是大食人的大食，你不過是侵略者，有什麼資格來決定我們的命運！大食天生就應該由我們來管理，你們這些外來者統統都該滾出去！」穆罕默德瞪著血紅的眼睛咆哮道。

「前一句話我很贊同，但你要明白一點，大食從來不是你的，你也不能代表大食人，看看在你的統治下，大食的軍心民心已經渙散到了何等地步，雖然不喜歡先知和哈里發，但我也不得不承認，跟你相比，他們的確是可敬的對手，如果是他們拿到了亞特蘭蒂斯人的城防器械，我不付出數萬人的傷亡，是萬萬別想攻陷巴格達的，可在你們手裡，好東西也發揮不出威力來啊……」

雲昊說完，擺擺手，道，「好了，我也懶得跟他們廢話了，拉下去吧，記住，屯田官，就這個職位，誰也別給他們優待，在種出足夠的糧食之前，也別讓他們死了。」

「是！」

「哎！」

看著面如死灰的穆罕默德父子和權貴們被拖走的背影，雲昊悵然一嘆。

「算了，忘恩負義的事情，在這世上屢見不鮮，你也不必往心裡去。」姬英看到他疲憊的樣子，忍不住勸慰道。

「你當我是為了他們的背叛？」

雲昊搖頭道，「不，在我心裡，從來沒把他們當成我父兄，跟大唐那位岳父相比，他們實在是差得太遠了。我是擔心含雅啊，若是讓她知道她父兄又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恐怕她又得傷心好一陣子吧！」

「含雅姐姐會理解你的。」姬英握住了他的手，柔聲道，「她是個好姑娘，跟她父兄不是一路貨色。」

「你也是啊。」雲昊扭頭反握手中柔荑，笑道，「想不到我們的女戰神也有溫柔說話的時候，難得啊！」

姬英臉一紅，狠狠跺了他一腳：「要死啊你，早知道我就應該回去跟含雅姐姐挑撥兩句，讓她跟你鬧，鬧得你焦頭爛額！」

雲昊意味深長地一笑：「你不會的，她也不會的，我相信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