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寵溺笑容

「纏綿香會提前半日發作，無塵你怎麼看？」

百花園裡，秦伯，無塵公子師徒二人坐在紫雲亭品茗，秦伯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希望徒兒能找到解決辦法。無塵公子常年遊走於江湖，接觸見過的疑難雜症比他這個師傅多的多，醫術早已超過他，這麼些年，他遊歷江湖，也是在明察暗訪纏綿香解藥，所以對於纏綿香，自是比他要了解。

「纏綿香到第六個年頭，會逐月提前，不再依據月圓的規律。」一身白衣的無塵公子微微蹙眉說道：「依照這個速度，恐怕最多一年便…….」

秦伯聞言大驚，一貫詼諧輕鬆的面容罕見的凝重：「這解藥還沒…….」

「師傅別擔心，徒兒在一本上古醫術中看到，西北大沙漠中的戈壁灘有一種依米花，每六年在六月會開一次，可解纏綿香，屆時我會親自前往採摘。」無塵公子不忍師傅憂心，寬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師傅老了，只希望你們都好好的，哎！」說完，秦伯便起身向花叢中走去，寂寥的背影傴僂，讓一向淡然的無塵公子鼻頭一酸。

方清羽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場景。

「師傅怎麼了？」方清羽不解的看向無塵公子溫潤中帶有一絲哀傷的眼眸，暗暗感嘆這個時代美男真多。

無塵公子收回眸光，斜睨方清羽絕美容顏：「沒事，師傅年齡大了，以後師妹有時常陪伴身邊，真好。」

「師兄也可以啊！」方清羽輕笑道。

無塵公子放下瓷杯起身，搖頭無奈的笑道：「但願吧。」

方清羽見無塵公子要走，連忙追上：「師兄要出門？」

無塵公子回眸溫潤的笑道：「我要去慈元堂坐診。」

方清羽知道慈元堂乃無塵公子名下醫館，是京城最大的醫館，名師眾多，大小病例複雜，若能見識一二，醫術必能大增。

「不知師兄可否帶我去見識一番？」方清羽還是一貫的直接，她一貫的準則都是想要就說，但絕不強求。

無塵公子聞言頓住腳步，疑惑的打量一身簡潔的水藍色羅裙的方清羽：「可是……」

方清羽明了的訕笑道：「雖然我的換裝術被師兄識破了，但是換成男裝還是方便些。」

無塵公子看著方清羽俏皮的模樣，溫和的笑起來：「師妹的裝扮其實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只是我對易容術比較有研究罷了。」

頓了頓，輕笑道：「我在前廳等師妹。」

方清羽大喜，飛奔進百花叢，朝門邊跑去：「不會讓師兄等太久！」

無塵公子不由搖頭輕笑，笑容中帶著他自己都沒發覺的寵溺。

當方清羽二人到慈元堂時，醫館內各個醫師桌前早已排了一條條長龍，人聲鼎沸，而空空如也的無塵公子桌前，更是拍著長長的隊伍，只因為大家得到無塵公子回京的消息，哪怕不確定他會不會來，也要碰碰運氣。

「我要無塵公子看！」

「我已經感冒一個多月了，無塵公子給我看看吧！」

「老夫的腿每天早晨都酸麻難忍，無塵公子快給老夫看看！」

「無塵公子什麼時候來啊？」

「…….」

「來了，來了！」

整個醫館跟菜市場一樣，吵鬧不堪，方清羽擰眉看著眼前的熱鬧場景，而無塵公子則快速的坐在桌前開始問診。

一天整整七八個時辰，除了用膳，無塵公子幾乎都坐在診桌前連口水都很少喝，足足看了有大大小小上百個病人，要不是醫館無奈提前關門，病人還會繼續排隊，看得方清羽直搖頭。

「師兄，你們每天這麼手忙腳亂的忙效率太低了，而且大夫也會很累！」方清羽睨視無塵公子略顯疲憊的溫潤俊顏，忍不住開口道：「師兄信得過我的話，不如我來想想辦法。」

無塵公子睨視方清羽姿容煥發的小臉，不由笑問：「哦？師妹有什麼好主意？」

「吶，首先，要把大夫按照擅長和病人的輕重緩急分不同的科室，其次安排一部分學徒專門負責初診，把病人分到不同的大夫那兒……..」方清羽一口氣把自己了解的現代醫院的架構全都說了出來，滔滔不絕的介紹了半個時辰。

隨著方清羽的介紹，無塵公子本是淡定無波的溫潤俊顏也像發現陽光一樣漸漸浮現光芒，凝視著眼前神采飛揚、絕美無雙容顏的眸光也愈發柔和。

沉浸在構想中的方清羽並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迷人，更沒有發現無塵公子的變化，待到她停下時，無塵公子也早已很完美的隱藏起情緒，恢復了一貫的溫潤如玉，淡然無波。

「怎麼樣，怎麼樣？」方清羽美眸清亮的看著無塵公子，一副快誇我的可愛模樣。

無塵公子忍不住伸手揉揉方清羽束起的秀髮，揶揄著笑道：「不愧是聰明絕頂的師妹，這意見太好了，要不師兄雇你為慈元堂掌柜，這件事交給你了？」

方清羽聞言撓頭大笑起來：「哈哈，掌柜就算了，當個顧問就行了！師妹我很愛財的，看著給慈元堂一半的收入就成！」

「沒問題！」無塵公子說完出了慈元堂，朝王府走去。

「真噠？」雖然是說笑，方清羽還是眼眸一亮，活脫脫一個小財迷。

雖然已經月上高頭，可是開雲京城並沒有因此陷入沉寂，依舊熱鬧非凡，街道兩旁，各種小商販仍在賣力的叫賣著，酒樓，青樓的夜生活似乎才剛剛開始。二人有說有笑的走在京城的街道上，一個清絕出塵，卓爾不凡，一個嬌小俊俏，調皮可愛，引起不少人回眸感嘆。

方清羽極少逛這裡的夜市，對兩旁街道上擺的一切小東西都很好奇，像個初進城的鄉下小子一樣看看這個，摸摸這個，而一身白衣的無塵公子則一臉寵溺的笑容緊隨其後，時不時伸出長臂為她擋開擁擠的碰撞，這笑容，方清羽沒有發現，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哎！你這丫頭，怎麼能賣毒胭脂呢！你看看我的臉！就因為剛剛試了你的胭脂，現在滿臉紅腫，讓我可怎麼見人！」突然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在這個熱鬧非凡的喧鬧聲中顯得尤其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