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人死不能復生

兩個月後。

一切開始趨於穩定，慕容軒舉辦了一場宴會。算是為了緩解一下，這幾月沉重的氛圍。

慕容燁他們一下馬車，就在宮門口，恰好看見慕容澈一家三口。慕容澈一看見柳瀟瀟就抱著他的寶貝閨女別過頭。

「十一，你這樣未免也太忘恩負義了吧。」柳瀟瀟說道，「好歹，你媳婦和你閨女的性命都是我救的吧。你現在為了一個男人，就這麼輕易的忘記了我對你媳婦和閨女的救命之恩，真是太讓人心寒了。」

「你，這是兩碼事，你不要說得這麼有歧義。」慕容澈瞪著柳瀟瀟，「你不要偷換概念。」

「得了吧，你就是為了男人，看我不爽的。嘖嘖，禁忌之戀聽起來真是刺激。」柳瀟瀟感嘆著。

夏千山一把搶過孩子，「慕容澈，你以後都別想在碰我女兒了。」

「千千，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要聽她胡說。」慕容澈追著夏千山說道。

柳瀟瀟對著他們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做著鬼臉，「我可是很記仇的，還敢罵我。我可是會報仇的。」

「柳姐姐，這次的真的好多人都不在了。再也沒有當初那個開開心心的感覺了。皇帝伯伯不在了，二哥哥不在了，四哥哥也不在了。感覺現在都好冷清了，都沒了人氣。」清嘉低沉著語氣。

「小小年紀不要那麼傷春悲秋。有時候死亡不一定就是結束，他或許是一種新的開始。」柳瀟瀟摸著清嘉的頭，寬慰道。

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雖然孩子們可能不太能理解死亡的概念，卻也能多多少少的可以體會到那種悲傷的氛圍。

柳瀟瀟也不知道該如何該去跟一個孩子解釋死亡對於死者來說，也許不是一件壞事。

「走吧，不是還有我陪著你嗎？」柳瀟瀟牽起清嘉的手笑道。

「那你會不會再丟下我們？你會不會永遠陪著我們？」清嘉抬頭看著柳瀟瀟，希望柳瀟瀟可以給他一個肯定的回答。

「或許會吧。」柳瀟瀟抬頭看著天空眼神憂鬱著，她真的無法保證。

「嘉兒，你遲早會長大的，會遇到一個想要守護的。你不會永遠呆在我們身邊的。」

「那我永遠也不要長大。」清嘉說著孩子氣的話。柳瀟瀟只是淡笑不語，她知道現在清嘉說的話，就真的只是童年稚語。

只有在以後清嘉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柳瀟瀟確是總拿這番話來調笑清嘉。

「這皇宮是越來越冷清了。」柳瀟瀟說道。

「分分合合總是常態。」瑞王妃也感嘆著。

「這裡真的是見證了多少興衰榮辱。迎來一批，又送走一批。自己卻只能是一個見證著。」

「很難發現你還有如此感嘆。」瑞王妃笑道。

「我們做大夫見過了太多的生死離別，本以為自己能夠心如止水。現在卻發現，原來自己身邊的朋友親人，一個個的遠離自己，自己還是難以做到心無起伏。」

「生死自有定數。過好當下，珍惜每一天。這也是我和他心照不宣的事情。」瑞王妃溫柔的看著遠處坐在輪椅上與慕容燁交談的慕容瑞。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柳瀟瀟說完，內心卻是再說自己何時也變得這麼傷春悲秋了。

「宴會就要開始了，我們走吧。」瑞王妃說道。

「好，我們去叫他們。」柳瀟瀟看著遠處閑聊的兩個男人。

「你們倆聊夠了嗎？我們該走了，孩子們都餓了。」柳瀟瀟說道。

瑞王妃溫柔的走到慕容瑞的身後，推著他輪椅，慢慢往前走。

這種宴會是一如既往的無聊。秦婉兮吃了幾口食物，就放下了筷子。

柳瀟瀟注意到秦婉兮的異常，「小兮，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姐姐，我頭暈，我想回去了。我不喜歡這裡。」秦婉兮小聲的說著，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柳瀟瀟。

柳瀟瀟放下筷子，探了探秦婉兮的脈像。「好奇怪的脈象，怎麼會這麼弱。小兮，我陪你去休息一會好不好？」秦婉兮點點頭。

柳瀟瀟湊近慕容燁耳邊，耳語了幾句。

慕容燁說道，「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我就去陪小兮躺會，不是還有元霜陪著我們。你們等會走的時候記得叫我們啊。」柳瀟瀟也沒有想那麼多。

柳瀟瀟帶著秦婉兮在宮女的指引下走著。黑夜往往能掩蓋一些東西，一個黑影悄悄的接近她們，就連元霜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倒在地上。

她們倒了一片。幾個黑衣人帶走了柳瀟瀟和秦婉兮。他們帶著柳瀟瀟和秦婉兮來到一處冷宮內。

「公主，人帶來了。」他們將秦婉兮和柳瀟瀟放下。這個公主正是萱陽公主。

「很好，將門鎖上，放火。」萱陽公主笑的面目猙獰。

黑衣人開始在房間的周圍堆起的柴火倒上了油。片刻間，火光開始蔓延。

萱陽公主看著那火光大笑著，「柳瀟瀟，你害死我哥哥，害死了我母妃，現在就該你為他們償命了。看我多為你著想，怕你黃泉路上寂寞，還特意找了個人陪你。」

那邊元霜覺得一陣刺痛，猛然轉醒。她環顧一圈沒有找到柳瀟瀟和秦婉兮，也顧不得地上倒了一片的其他人。她趕忙去往宴會。

「王爺，不好了。剛剛路上遇襲，屬下保護不利，柳姑娘和王妃都不見了。」元霜跪在地上。

慕容燁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出了宴會，元霜趕緊跟上。慕容軒也收到了御花園有人遇襲的消息。

秦婉兮丟了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完好無損的找到人，倒也還好說。要是秦婉兮在晉國皇宮有什麼不測，這後果可就大了。更何況柳瀟瀟還是無殤谷未來谷主的身份。

慕容軒也派出所有的御林軍去搜尋她們兩個人的下落。

沒一會就有人稟告。「王爺，冷宮那邊有火光。」

慕容燁和慕容軒幾乎同時收到消息，趕往冷宮。

冷宮內，柳瀟瀟被一陣煙嗆醒的。她咳了幾聲，醒來發現外面全是大火。她看著倒在她不遠處的秦婉兮。

柳瀟瀟扶起秦婉兮，「小兮，你怎麼樣了？小兮你醒醒。」秦婉兮的脈象越來越弱了。

柳瀟瀟也越來越焦急了，她想去打開門，卻發現門從外面鎖上了，窗戶也被釘死了。這就是純粹的不想讓她們活下去。

柳瀟瀟拍著門，企圖希望外面有人來解救她們，「有沒有人，救命啊。」

火勢越來越大，煙也越來越濃。柳瀟瀟不停的咳嗽著，慢慢的失去意識倒在地上。

萱陽公主看著那衝天的火光，開始幾近瘋狂，「你們死定了，哈哈哈，沒人能救得你們了。」

「哈哈哈，母妃、哥哥，我為你們報仇了。」萱陽公主瘋狂的大笑著。

慕容燁和慕容軒他們先後趕來。就看著萱陽公主看著那火光瘋狂的大笑著。御林軍開始拚命的救火。

慕容燁拉著萱陽公主問道，「她們在哪裡？」

「哈哈哈，死了，都死了。」萱陽公主笑道。

「萱陽這是瘋了。」慕容澈說道。

慕容燁看著那大火漸漸的要吞噬著那個房間。他就準備往火里沖。

慕容澈阻止的拉著慕容燁，「九哥，你瘋了，火勢那麼大。」

「你讓開。」慕容燁冷漠的說道。

「無論如何我今天都不會讓你做傻事，我已經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慕容澈拒絕的說道。

「如果，現在火里的是夏千山，你會怎麼做？」慕容燁說完就推開慕容澈。慕容澈愣住了，對啊如果火里的是千千，他也是會不顧一切的。

慕容燁看著那帶鎖的大門，毫不猶豫的一腳踹開。

冷宮陳設很少，慕容燁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柳瀟瀟和秦婉兮。

「瀟兒，你醒醒。」慕容燁輕拍著柳瀟瀟。

柳瀟瀟迷迷糊糊的說道，「救小兮。」

慕容燁看著柳瀟瀟，再看看不遠處的秦婉兮，他一手抱一個，帶著他們衝出了火海。

慕容燁出來就將秦婉兮遞遞到了慕容澈的懷中。

慕容澈被迫抱起秦婉兮，他察覺到秦婉兮的異常，他伸手探了探秦婉兮的鼻息，。「不好了，沒有呼吸了。快傳太醫。」

然後慕容澈驚疑不定的探著秦婉兮的脈搏，絕望的看著慕容軒，「沒有脈搏了。」

而那一邊，柳瀟瀟還是處在昏迷不醒當中。

萱陽公主聽見這個消息，笑的更大聲了，「哈哈，終於死了。」

冷宮的火勢很快就被控制了，所幸是冷宮人跡罕至，並沒有更多的人員傷亡。

第二天。

「小兮，」柳瀟瀟嘴裡叫著秦婉兮的名字，猛然從床上做起來。

「瀟瀟，你醒了啊。」陸子衿坐在床邊。

「小兮呢？小兮在哪裡？我要去找她。」說著柳瀟瀟就要下床去找秦婉兮。

「小兮，她……」陸子衿實在無法說出口。

白石介面說道，「瀟瀟，你要節哀，人死不能復生。」

「你胡說，小白你不要和我開這種玩笑了，一點也不好笑。」柳瀟瀟拉著白石的手說道。

「瀟瀟，你冷靜點。小兮她真的死了。」白石說道。

「不會的，一定不是真的，她還那麼小。她怎麼能有事，一定是我在做夢。」她明明信誓旦旦的和秦艽保證會保護好秦婉兮的，現在她還有什麼顏面再去見他們。

柳瀟瀟驚疑的後退幾步，腳步不穩似要倒下。白石扶住柳瀟瀟。「瀟瀟，這件事是萱陽公主做的，所以你們才會出了這樣的事情。萱陽公主已經瘋了。」

「瘋了又能怎麼樣，瘋子殺人就不用負責任了嗎？」柳瀟瀟吼道。

「瀟瀟。」白石喊道，他希望柳瀟瀟可以冷靜下來。

「小兮，對，我要去看小兮。她一定還在等著我。」柳瀟瀟恍然大悟般的跑去秦婉兮的房間。

楚葵和清嘉眼睛紅紅的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秦婉兮。

「柳姐姐。」清嘉帶著哭腔叫著柳瀟瀟。柳瀟瀟不敢相信秦婉兮是真的死了。

柳瀟瀟眼中含著淚，笑著走向秦婉兮，「小兮，你已經睡了好久了，你不要睡了，好不好？你起來看看我，好不好？你說你想哥哥了，你現在醒來我馬上就帶你去找哥哥。」

「小兮，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柳瀟瀟坐在秦婉兮的床邊，拉著秦婉兮的手。

「瀟瀟，你不要這樣。」楚葵看著這樣的柳瀟瀟覺得心裡很難過。

柳瀟瀟突然扶起秦婉兮，「小兮，我帶你去找師父，找師兄，他們一定會有辦法救你的。我們去無殤谷，那裡靈藥那麼多，總有能救你的葯。」

「柳姐姐，」清嘉拉著柳瀟瀟衣服。企圖換回柳瀟瀟的理智。

楚飛廉走進來，抱起秦婉兮。

「飛廉，你做什麼，你帶她去哪裡。你快讓我救小兮。」柳瀟瀟拽著楚飛廉的衣服。

「公子讓我長寧公主的屍體帶會秦國。」楚飛廉說道。

「你不要胡說，小兮還沒死。她還沒死，一定會辦法救她的。都是我連累了她，我一定要救她。」柳瀟瀟失魂落魄的說著。

「阿瀟，這個世上沒有起死回生的辦法，這一點你是知道的。長寧公主已經死了，這一點你也是知道的，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楚飛廉看著這樣失魂落魄的柳瀟瀟，心中也是不忍心的，她不該被牽扯進來。

「阿瀟，遇到事情，你總喜歡用逃避來解決問題。但是阿瀟，有些事情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楚飛廉拉開柳瀟瀟的手。縱然不忍心，他還是帶著秦婉兮離開了，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柳瀟瀟跌坐在地，她坐在地上，抱著自己膝蓋，將自己縮成一團。嘴裡喃喃自語，「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小兮。是我的錯。」

清嘉難過的想要搭上柳瀟瀟的肩膀，卻又不敢。他看了看楚葵，希望楚葵能給他一點建議。

楚葵只是搖搖頭，清嘉一時更加猶豫不決了。

「爹爹，」清嘉看著門口走進來的慕容燁。慕容燁看著坐在地上的柳瀟瀟。

楚葵見此，很有眼力勁的拉走了清嘉。

「瀟兒，地上涼。」慕容燁蹲在柳瀟瀟的身邊。

柳瀟瀟一下子撲進了慕容燁的懷裡，「阿燁，都是我害死了小兮。姐姐死了，現在小兮也死了。阿燁，我心裡好難過。我該怎麼辦才好。」柳瀟瀟哭著說道。

慕容燁輕輕的拍著柳瀟瀟的背，溫柔的說道。「別怕，還有我在。我會永遠陪著你。」

「阿燁，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一定要犧牲小兮的命。」柳瀟瀟抱著慕容燁，哭的不能自已。

慕容燁拍著柳瀟瀟後背，任由著柳瀟瀟在他懷裡哭泣。這時候再多的預言都是顯得蒼白無力。

而與此同時，由於秦國長寧公主在晉國皇宮身亡，秦國皇帝震怒，勢要為長寧公主討一個公道，兩國關係陷入冰點，戰事一觸即發。

自秦婉兮死後，柳瀟瀟不怎麼吃飯，只是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期間無論怎麼哄，都是無濟於事。

白石變著法子做好吃的，柳瀟瀟也提不起任何食慾。哪怕是柳瀟瀟最愛吃的銀杏粥擺在柳瀟瀟的面前，她都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們都在懷疑柳瀟瀟是不是打算把自己給餓死了。

每天慕容燁都是逼著柳瀟瀟喝點粥，不然她根本不會吃任何東西。現在的柳瀟瀟更像是行屍走肉一般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