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靈兒真身

四天之後，我們終天在闊別了近五年之後，再次回到了故鄉——華龍府。

眼見家鄉在望，我和靈兒都不禁又是激動又是興奮。

但我對靈兒有件事很不滿意！直到現在，她也不肯告訴我她家在福龍鎮的具體地址！我曾溫柔的詢問，也曾理性的逐條分析我需要知道地址的必要性、重要性，甚至逼問，最後只好打悲情牌，說靈兒對我不是真心的！——理由很簡單，也合情合理。你說哪有真心相愛的男女，眼看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女方竟連自己家住哪裡都不告訴男方的道理？

可是不管我怎麼問，答案只有一個：保密！問急了，就加一句：到時自知！她會很快去找我！

沒有辦法，只能讓靈兒接著保密吧！眼見快到了福龍鎮與永華鎮的分岔路口，我們四目相望。將近四年多的時間了，除了那段軍訓的日子，我和靈兒就沒有分開過！眼見分別在即，我自是捨不得。叮囑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靈兒答覆了第三遍，說是要不了十天，就會親自過來找我。我這才鬆開緊握她的手，一遍遍的回頭，直到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路上。

順著官道，很快回到了鎮子上的藥鋪。此時已是下午，鎮子上的人很少，再加上我離家接近五年了，身高、相貌都發生了較大的變化，是以鎮上竟沒人認得出我。我跳下了馬，站在鋪子前仔細的看著藥鋪！五年了，那塊黑匾似乎多了些灰塵，門口的櫃檯依舊是老樣子，擋住了半個門。父親剛從裡屋回到了櫃檯，正驚異的看著我。爸爸的臉已經有些蒼老了，眉彎眼角滿是皺紋，身上的灰色袍子顯得有些破舊。爸爸揉了揉眼睛，猶豫著道：「是昊龍嗎？」。

我突地跑了進去，緊緊的抱住父親，「爸爸，我回來了！」，我激動的道！

父親拍了拍我的後背，半晌後方才分開，此時父親眼角已是隱有淚光。扶著我的肩膀，仔細地上上下下看了半天，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小子，都長這麼高了！比爸爸都高嘍！」，語氣之中又是高興又是傷感，唏噓了良久。緊接著又細細的問了我這些年來是怎麼過的，於是我將這些年來的經歷詳細的說了一遍。

傍晚的時候，母親放學回來了，自是少不了見面的激動和別後生活的介紹。媽媽這幾年變化挺大的！我離家之前，媽媽才40歲而已，平時不幹重活，只是在學校教書，因此還是面目清秀薄有風韻的。還不到五年，媽媽已是蒼老了許多，頭髮中竟自有了不少白髮！爸爸在鎮子上買了些菜和酒，我們一家三口在天黑時分趕到了桃木村的老宅。爺爺的變化反倒是不大，身體還好，家人再次的激動了一番！

飯、菜上桌之後，我們就在廚房中開始了我回家后的第一餐。看著爺爺渴望的目光，我再次將這些年來的經歷重複了一遍。雖然有點擔心家人對靈兒的態度，但考慮到這件事終究是要面對的，所以我沒有隱瞞，甚至還仔細的談了我和靈兒之間發生的事以及感情。奇怪的是爺爺一點也沒有怪我，反倒是笑眯眯的看著我，似乎對這件事挺滿意的。飯後我將這些年來積蓄的3萬多元交給了媽媽，其中有一多半是我在邱郢大捷后師兄與毛凱賞我的。媽媽看到這麼多錢，很是吃驚！「可能她從沒有看到過這麼多錢吧」，我想道。媽媽將大部分的錢收起來，說是為我將來成婚時使用，並留給我一部分作為零花錢，按她的理由是說，我已經長大了，作為一個男人，手裡應該有點零花錢。

期間我也問了關於仇家的事，爸爸有些沉悶的說，仇天宇被我殺了后，由於他的朋友當時已經昏倒，是以並不清楚是誰做的。仇家自然會對我們家產生懷疑，畢竟昊曼死的第八天，仇天宇就被殺了。但由於我當時年齡尚小，也並不敢相信會是我做的。不過隨後我和東虎齊齊離開永和鎮，他們也就懷疑上了我，但由於沒有證據，所以也拿我們家沒辦法，只是平時給些小鞋穿是少不掉的。看著父親落魄的樣子，母親蒼老的面容，我心裡很是難愛：爸爸的話雖然說的輕摸描淡寫，但這些年來他們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罪！

次日，爸爸和媽媽去了鎮子做自己的事去了，我和爺爺在家裡閑聊。爺爺看到爸、媽都走了，這才對我道：「昊龍啊，你說你喜歡上了靈兒那姑娘，爺爺自然是不會反對你們的事。但古家那姑娘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知道這個問題終究是會來的，也就從容的道：「爺爺，強扭的瓜不甜！我既然喜歡上了靈兒，自然不會再接受古家那姑娘！為了不耽誤人家，我認為應該儘早跟他們說明！」

爺爺搖了搖了頭道：「據我所知，古家那丫頭這幾年也是在外遊歷的，使得你們連個面都沒見過！其實那丫頭還是很不錯的，人長得漂亮，又是極聰明的人兒，可惜了啊！昊龍，你不知道，雖然我和古風交情不錯，承他還一直記著我的救命之恩，但是，如果你就這麼去退婚的話，古風那個暴烈脾氣發作起來，會不會給我面子，我可也不敢肯定的！這些年來，古家愈發的興旺發達起來，雖然古元那小子對你和古靈兒的婚事一直不滿，卻因顧忌他爸不敢說什麼。你想啊，人家有錢了都沒退婚，我們反倒是要退婚，那多傷人家啊！再說了，古家那丫頭和你同歲，現在也快到20了，也不算小了！你現在退婚，可是讓人家很惱火的啊！我擔心到時候會很麻煩的！」

我雖然沒有象爺爺考慮的那麼多，但也知道這事一定會有些麻煩。但我和靈兒的感情已經如此之深，我是說什麼也不能負了靈兒的！所以，再麻煩，我也只能迎難而上了！大不了被古家揍上一頓，咱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唄！總不成就因為這事殺了我吧？

我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爺爺，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和爺爺商量了一番，先到鎮上準備了一份厚禮，準備3天後到古家退親。

不料，第2天古家來人了！也不知道他們的消息怎麼會這麼快，竟然已經知道我回來了。這不，不但是來人了，而且是來了一大幫子人，古風、古元以及古靈兒的媽媽、三姑五姨六嬸七婆的，竟然來了16個人之多！

爺爺自然是客氣的將人讓到屋內，可是我們的小桌子哪裡坐得了這麼多人？除了古風、古元等重要的人坐在桌邊外，其餘的人只好臨時找些凳子湊和著坐著。在這麼多長輩面前，我自然是站著了，事實上早就沒有了坐的地方。幾乎所有的人都盯著我看，尤其是古靈兒的媽媽以及三姑五姨六嬸七婆那些女人，更是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彷彿我身上長著錢！被這麼一大群人不停的打量，我心裡也有些發毛，感到渾身不自在，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爺爺一一的為我介紹著客人，我也只好一一陪著笑臉鞠躬、打招呼、端茶、倒水，好不容易忙完了一遍，終於可以吁了口氣了！古風和我以前看到的樣子差不多，仍是高大威猛長袍飄飄。他坐在正位上，眼睛偶爾掃了我一眼。沒說幾句話，古風就提出了來意：古靈兒和我都不小了，按周圍人來看，也該結婚了！今天到來，就是為了確定古靈兒和我的婚期，要爺爺給我們定個準確的日期！

爺爺的目光向我看來，我知道，這時候應該是我出場了！我走到爺爺的身邊，向著古風深深的鞠了個躬，直起腰來，直視著古風的雙眼道：「古爺爺，原本我是打算2天後和爺爺親自登門拜訪您老及諸位長輩的，沒想到你們今天先到了。該說的話終究是要說的，所以，今天我就實話實說，有不到或得罪的地方，望古爺爺及各位長輩能夠看在我是晚輩的份上不跟我計較！」。

可能是我說的話比較得體吧，古風及眾人均是點了點頭，古風道：「昊龍啊，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不必繞圈子了！」。看來老人家也是一個爽快人，說話很是直接。

我向古風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就直接說了！我要和古靈兒退婚！」

一瞬間，我聽到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吸了口氣，緊接著古靈兒的媽媽不自禁的噴了口茶水，更有幾個女長輩張大了口瞪大了眼睛。古風和古元倒是處變不驚，臉色並沒有明顯的變化，只是看著我的目光似乎象利箭一般刺人！古風喝了口茶，清了清噪子，雙目再次逼視我道：「為什麼？」。所有人都在看著我，我想這也是大家都很想問的吧。

反正最難開口的話已經說出去了，餘下的就順其自然好了。我也不再緊張了，直視著古風的眼睛道：「古爺爺，您應該知道這近五年來，我一直在外邊遊歷。這期間我結識了一個姑娘，我們兩情相悅，已經無法分開。她是非我不嫁，我是非她不娶！既然如此，我也就只能辜負了您老和眾位長輩的好意了！我知道，這對古家和古靈兒不公平，可是您們也都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所以，今天，在這裡，我願意承受各位長輩的責罰！」。這番話一說完，就覺得一陣輕鬆，彷彿甩去了縛在身上已久的包袱！

眾女長輩均是愕然相顧，大驚失色。古靈兒的媽媽更是氣的渾身發抖，用手指著我竟是說不出話來！古元原本還算平靜的臉已經有些扭曲了，如果眼神可殺人的話，那麼古元眼神中的憤怒早已殺了我幾千遍了！古風動容了，眼睛象老鷹盯小雞一般的盯著我不放。

半晌，古風終於道：「你不後悔嗎？」

我平靜的道：「我不後悔。」

古風突地仰天大笑，笑聲漸歇後，猛地站起，向著院門大聲道：「這下你滿意了吧？還不進來嗎？」

「是，爺爺！」，一個女子的聲音突地從院門外響起。聽到了這個聲音，我宛如聽到了仙樂一般，激動之下，手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只見一個身穿粉紅裙子的女子從院外走了進來，眉目如畫，巧笑嫣然，正是靈兒！

我只覺得歡喜的心兒都快要跳將出來，衝上前去，想要握住她的手，卻被靈兒避開了。我忙道：「靈兒，你怎麼來了？」

靈兒沖我展顏一笑，道：「我為什麼不能來？」，笑容中竟自有股狡黠之色。

我正自愕然，靈兒已走到古風桌前，沖古風彎腰施了一禮，道：「爺爺，靈兒來遲了！」，說完便自嘻嘻一笑。接著又和眾人一一見禮，竟是和眾人很熟的樣子！

院子中，只有我一個人站著，茫然的看著這一切，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