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孕不育
見到他來了，王秀花臉上露出殷勤討好的笑意，主動湊上來招呼道：「李村醫，早上好啊！」
「哪裡不舒服嗎？」李初九對此人不抱好感，態度自然冷淡了些。
「昨天就不舒服，今天建國非讓我找你瞧瞧，我這身體是不是哪裡出毛病了……」王秀花咯咯笑了兩聲，也不惱。
與昨天那個臉色慘白，手慌腳亂的女人，判若兩人。
「雜事干多，累著了吧。」李初九若有所指的道，說著掏出鑰匙開門。
診所的門剛被打開，王秀花就鑽了進去，一把摟住李初九的胳膊，將厚厚的一沓紙票塞進他手裡。
李初九低頭一把，紅艷艷的一塔老毛子，指腹輕輕摩擦，這個厚度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嫂子，這是……」
他在城裡經濟狀況就不是很好，十張紅鈔能花一個月，陡然一次性見到這麼多錢，哪有不心動的道理。
「昨天下午那事，能不能別和你哥說，也不要對別人講，你知我知就行了。」王秀花將錢緊緊塞進他手裡，攥著道。
「這，這錢我不能收。」李初九心裡痒痒，面上卻十分平靜。
王秀花硬將錢推給他，最後塞進他的褲子口袋裡，拍了拍道：「你答應嫂子件事，就當幫嫂子個忙了怎麼樣？」
「那，那這錢我也不能收。」李初九還要推辭，卻聽見王秀花道：「你要是再不收，我就把你昨天和孫寡婦那事說出去。」
提起孫巧燕，李初九急了，道：「孫大姐真是來看病的！」
「來看病，能發出那種聲音，臉還紅成那樣？」王秀花咯咯笑起來，眼神曖昧，昨看眼前小夥子窘的說不出話來，她又自找台階下，道：「這錢收下吧，就當咱倆扯平了。」
李初九心裡憋屈，又不知如何解釋，看在那十張老毛子的面子上，他只好客氣道：「嫂子說哪裡話，我本來也什麼都沒看見。」
「你這樣聰明的小夥子，將來能幹大事。」王秀花咯咯笑了起來，肥肉隨著她的情緒一抖一抖，其實她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恰好路過時聽見了一點奇怪的聲音。
「是村醫嗎？這裡能看病嗎？」
正當李初九準備下逐客令的時候，門外忽然有人敲門，緊接著嘎吱一聲，隨著門軸的轉動，走進來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
她杏眼桃腮，卻臉色蒼白，面頰消瘦，烏髮盤在腦後，別了一朵紫色的桔梗花。
人比花嬌，嬌花無色。
這是李初九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句話，下一秒就看見這個美女輕捂胸口，臉色漫上病態的潮紅，開始不斷咳嗽。
「咦，桂蓮？」王秀花發出一聲驚疑。
「王嬸子，你也不舒服啊……」董桂蓮咳咳咳嗽兩聲，紅著眼睛，寒暄道。
「我的病看完了，李村醫醫術高超，看完馬上就不難受了。」王秀花滿臉曖昧，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說完，伸手輕輕拍了拍女人的後背，快步離開。
待人離開，李初九終於鬆了口氣，他目光在來人身上上下掃視一眼，回到就診桌子後面坐下，拿起筆仔細問道：「什麼癥狀？」
董桂蓮在他對面坐下來，捂著嘴咳嗽了一會，沙啞著嗓子道：「我想和我老公要個孩子，肚子里一直沒有消息，最近又經常咳嗽嗓子發乾，不知道是過敏，還是重感冒……」
說著，她又劇烈咳嗽起來，臉色更加蒼白。
李初九握著筆快速在病曆本上記錄下來，起身倒了杯水遞過去，看到對方訝疑惑的表情，他啞然失笑道：「沒有一次性紙杯，將就喝吧，這茶缸是新的，沒人用過。」
「謝謝。」董桂蓮這才接過了水杯，喝了兩小口，潤了潤嗓子。舒服了片刻，她清了清嗓子，又難為情的繼續道：「不知道我是不是染上了什麼怪病，聽說村子里好多年輕夫婦想要孩子，都要不上……」
「好多人不孕？」李初九皺起眉。
董桂蓮瘋狂點頭，咽了口水，聲音低低的道：「不光是我，我身邊的幾個朋友都一直沒有孩子，李村醫，你說村子里是不是流行某種不會懷孕的傳染病？」
「哪有不會懷孕的傳染病。」
聞言，李初九啞然失笑，偏遠地區的人通訊落後，就連教育也跟不上來。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不懷孕可能是得了傳染病，看面前這女人身材成熟飽滿，卻眼神純澈，呆萌的像個傻白甜，於是他耐心科普道：「除非身體器官發生病變，要麼從中醫上將是氣血兩虧，在雙方身體都沒有問題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懷不上孩子的。」
「傳染病大多數是病菌，侵犯你的免疫系統，讓你抵抗力下降，導致生病。」
「哦，是這樣嗎？」董桂蓮聽得似懂非懂，她讀書少，免疫系統這個詞理解起來有難度。
李初九隻好換個方式給她打比方，拿過病曆本，撕了一頁紙道：「假如這張紙是你的身體，現在這張紙完好無缺，我還可以寫字。」
說著，他又把紙撕的粉碎，道：「如果這樣，就不能了。」
董桂蓮這下明白過來，她憂心忡忡的道：「村醫，我的身體是壞了還是沒壞？我嫁人兩年了，肚子里半點消息都沒有，再這樣就快被婆家趕出門去了。」
想到傷心處，她眼淚就憋不住往外冒：「我男人喝完酒回來就打我，罵我是生不出蛋的母雞，在左鄰右舍面前，我根本就抬不起頭來……」
她生的嫵媚，此刻明艷艷的杏眸不斷冒出淚花，一張臉哭的梨花帶雨，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半點血色都沒有了，額發憔悴的垂落下來，看了就讓心軟。
身為男人，本就見不得女人哭，又是這麼好看的女人。
聽完了這些事，李初九悲憤交集，對眼前這位美女充滿了同情和憤怒，忍不住一拍桌子道：「竟然打女人，你男人還是不是個東西！」
心想，要是他有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做老婆，半根頭髮都捨不得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