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晚的那個人竟然是他
第二天,我帶著生無可戀的心態去上班,睡錯人的事,這一輩子會爛在我一個人的肚子里。
沒有按照寧副總的指示辦事,我已經做好了被開除的準備了。
早會上,寧副總眉毛皺得憑空讓人緊張,我更是膽戰心驚。
他把一疊材料「啪」地摔在了會議桌上,「我們送去南衡地產的材料,已經全部被退回來了,本來還想競爭這個項目的,現在好了,人家連資格都不給我們了!」
在我看來,通過權色交易的手段本來就不正當,可是,這一切都應該是在私底下進行的,傅總這麼明目張胆地把我們的材料甩回來,多少有點兒小人。
我隨即笑笑,他不本來就是小人嗎?
可是昨天晚上,他高大俊朗,儀錶堂堂,實在看不出來他竟然有這種心機。
「初歡,這次的壁掛爐是你主導設計的,人家說,這次的設計有很大的缺陷,你是不是應該負責呢?」寧副總的眼光看向我。
眼神中那麼明顯的公報私仇,以為我看不出來么?
南衡地產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沒有任何缺陷!幾乎是完美。」我說道。
工業設計方面,我從來都是打保票的,而且,這次的壁掛爐經過了數百次的檢測,都超過了國家的相關標準,不可能存在任何缺陷,想找我的茬,讓我丟飯碗,寧副總就直說好了。
寧副總冷笑了一下,「保票打得太早了吧?你敢說沒有一丁點兒的缺陷?」
「沒有!」我冷冽地說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天知地知,那個人知,我知,縱然再荒唐,可是和傅景深一丁點兒關係都沒有,所以在寧副總面前,我理直氣壯。
「沒有?既然沒有的話,那請初小姐再把這次的設計材料送到南衡地產如何?」寧副總的脖子往前抻了抻,一副「請君入甕」的樣子。
我有時候就奇怪,像寧副總這樣的人品,是如何做到產品副經理這個位子上去的?
不過沒辦法,沒有當場開除我就已經是大恩大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如果不是為了公司三十萬的年薪,我早就跳槽了,可是買房要錢,買車也要錢,我剛剛畢業,在北京是從零起步的,我很現實。
我沉思了一會兒,現在看起來,寧副總已經把這個項目被打回來的責任全都推到我身上了,我不想背這個黑鍋,就算是要被開除,我也要走的有尊嚴,所以,我咬牙點了點頭:「好!」
寧副總張狂地笑了一下,笑得我很噁心。
站在寫著「南衡地產」四個大字樓下的時刻,是在下午。
這一天,我做了充分的準備,心裡憋著一股子氣,一定要把設計稿送到傅南衡的手中。
人家說「閻王好見,小鬼兒難纏」,既然傅景深的人品和寧在遠一樣令人噁心,那麼我直接見南衡地產的總裁——傅南衡好了。
我拍了拍胸脯,安撫了一下驚惶未定的心,我今天已經在寧在遠面前立下了軍令狀,如果能夠把材料送給傅南衡,那我就繼續在「怡春」干,如果沒有送給傅南衡,那我就自己辭職,省的以後丟人現眼。
昨天荒唐的一夜,權當沒有發生過。
我問明了傅南衡的辦公室地址,深吸了一口氣,在電梯的鏡子里理了理自己的妝容,還算得體,咖啡色的風衣,黑色直發,淡妝。
電梯很快爬到了二十層。
敲門。
一聲「進來」有些瓮聲瓮氣的,我推門進去。
一個男人,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給人簽字,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
然後,我愣住。
找他簽字的那位制服小姐笑容可掬地走了出去,房間里就剩下我們兩個了。
我愣了,腦子在嗡嗡嗡地響著。
北京兩千萬人口,兩個陌生人再次重遇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可是究竟為什麼:昨天的那個人,竟然是今天的傅南衡?
手裡的材料「啪」地掉在了地上。
今天早會以後,我就一直在準備,甚至做好了幻燈片,就是要詳細講解「成悅」壁掛爐的優勢,可是現在,我的腦子裡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