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為情為義,左右為難

第二章 為情為義,左右為難

援兵雖至,可幽王已死,群龍無首,一國無君,為後來的亂世埋下新芽。

尹鋒看見遠山的諸侯援兵已至,忙命左右回師,斯殺一夜的犬戎兵已疲憊不堪逐隨尹鋒班師,尹鋒邊搖馬韁邊回憶起來攻打中原之前的經過,他來聯申攻周也是被迫之舉……

本來他應該和一名叫猶娜的女子一起放放牛養養馬,在草原上談談戀愛,趕趕小羊喂餵豬的,做一個無為小青年,他也沒有什麼遠大的志向,什麼開疆拓土,為國盡忠呀全部都與他無關,他也根本沒這樣想過。

尹鋒和魯凱猶娜三人從小一起長大,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他愛著猶娜,犬戎的太子魯凱也同樣被猶娜的美麗與善良深深吸引,早就想娶之為妻,但自古只有一夫多妻,一妻多夫那要重回母系氏族。所以他們三個人的關係一直處在「朋友」這個層面上,但伊鋒與魯凱就更尷尬了,表面上看是朋友,暗地裡的想法都是希望對方退出,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多少男兒花下亡,溫柔鄉就是英雄冢......

有一天,正當尹鋒和猶娜在獫狁國都附近的郊城放牧時,卻聽城內鐘鼓齊嗚,尹鋒對猶娜道:「娜娜,是國王的招軍令,我得先回去!你看好牛羊。」

「好」猶娜輕點麗首。

「駕」尹鋒調轉馬頭朝城內趕去,他暗想國王發招軍令,莫非有敵人來犯?想著,他又在馬屁股上抽了一鞭,這時馬就像離弦了的快箭,馬似「電走雲飛」如「星辰趕月」般,咯咯咯...不出一會伊鋒就來到了一座宮殿的停馬區,他翻身下馬,這時牽馬的過來牽馬敬道:「尹將軍」,尹鋒過了護城河,在過便殿,又過奉命宮從午門直入,往正殿而來,其實尹鋒並沒有上過戰場,他的武官爵位是從父親那世襲來的,他父親當年不僅上過戰場,而且還是「一步殺十人,萬里不留頭」的頭陣將軍,所以獫狁國人都稱他為「一殺萬里」,而且一殺萬里在軍中的威望很高。

這邊大殿金階前百官齊到,文武左右,鐘鼓嗚止,犬戎王登殿上坐,百官禮道:神佑吾王,狼護吾國,陛下萬福。!

犬戎王道:「免禮,本王此次喧眾將卿來呢,是有要事共商,想聽聽眾卿家之意,今申國君侯,差來使者一名,請兵書信一簡,乃叫孤出兵助申討周,不知眾卿家意下如何?」

眾臣面面相視嘰嘰咕咕,只聽得」周」字便以嚇的聞風喪膽,大周之強眾人皆知,別說討周了,不被大周碾壓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那分封的八百鎮諸侯,還有豐鎬二京的封神將後人,哪一個不是一騎當千一等一的高手,討周就是等於以卵擊石,羊入虎口。

正當文武議論之時,忽太子出班奏道:「父王,今申國之使何在?」

文官列中擠出一華服使臣俯伏道:「臨國小臣在此」

太子問道:「聽聞中原人足智多謀,萬一是請君入甕,我們不是兵送虎口,中了大周的計了?」

「這……」使者為難道,「不過主上命小臣帶來隨身佩玉以表誠意」除了玉佩,其實還有馬匹、布帛、絲綢、陶器。很多很多。

「呈上來」

犬戎王一看,好玉呀,價值連城,暗想,不如我派少部分兵去意思意思玉也得,他申侯也沒話可說。

白狼王思索片刻又道:「今申國有難,聽聞其女申后被貶,外甥又被幽王命人追殺,唇亡齒寒我鄰國豈能坐視,但我兒說的又不無道理,所以先派一萬精兵先探虛實與否,在做定奪,今誰願出師?」

眾臣又議論紛紛:「出十萬兵恐怕都無人敢去,現在就出一萬兵馬,誰敢去送死呀?」

犬戎王看到眾文武只是議論卻無人應旨又道:「如果沒有人請願出師,我只有調兵遣將了,上點將台!」

眾臣紛紛隨獫狁國王來到點將台,這時一個性感的「奉常」出來迎接白狼王與眾臣,但此女子並未下跪,也不行禮,因為她是祭祀官,她代表的是神是上天,所以不能隨意跪伏,都是只有人敬天,沒有天拜人的說法。

點將之前都要進行占卜,先問吉凶,這是古人一貫的做法。

奉常往木盆中倒入水,然後請白狼王洗了手,於是她自己便跳起舞來,口中細聲細語念念有詞,腳卻像踩在白雲上的兔子,來來回回,軟綿綿的。她右肩披著白狼尾巴,左肩露在空氣之中,但不管他怎麼跳,頭上的羊角裝飾也不會掉落下來,就這樣,她跳了半個時辰之後便把手從左扃的開口處伸進了胸口,沒錯,就是胸口,她從胸口取出了兩個龜甲往祭壇上一丟,眾人也齊齊看向了她所丟出的龜甲,白狼上前查看並指著地上一正一反的龜殼道:「一陰一陽,大吉。」

此時只聽「掌通古今」。唯一有權讀禁書的人——博士高聲叫道:「點將開始.....」

奉常占卜完之後就隨一道白煙消失了,她的來就像她的離開,無影無蹤,無人問跡,也無人敢問,這就是神跡。

牛角號吹出來的聲音直響天際,擊鼓之聲搖地震耳,隨著白狼王拿出兵將簡方止。台下將士拳頭緊握,手心裡的汗多到可以養魚,他們都擔心,擔心點到名字的是自己,但每個人的名字都在兵簿上,太子也也不例外,畢竟獫狁人口少,所以全民皆兵。

「今,誰能領兵援申,全身而回者官升三級封府賜地,賜牛羊千匹獸皮三千」。白狼王道。

太子洗馬聽了建議太子道:「太子,現在是最好的建功立業的機會了,如果這次打勝,將來登及威信也高,以後服從的人就不敢反對了……」

魯凱猶豫道:「大周這麼強,萬一我掛了呢?」

此時少師聽到了太子與洗馬之間的對話,便過來低聲向太子道:「出兵的人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太子不如保舉尹鋒這樣………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何不兩全其美,太子點了點頭會意一笑。

白狼王詔旨一書,龍印一蓋問道:「自覺勇者,上前接旨聽封」,太子擠過人群到尹鋒之後見到仍在發獃尹鋒,心想這小子應該正在想猶娜吧,於是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尹鋒」

尹鋒毫無防備被嚇了一跳道:「是太子呀!」

「你在發什麼呆啊!正在點將呢」

「應該不會點道你我的,畢竟我倆沒有打仗經驗,而你又是王子,大王應該不會讓你冒這個險的」

「那到也是」太子邊說邊想辦法,怎麼才能讓尹鋒自己出列呢?有了:「你剛才發獃是不是在想猶娜」

「沒有」

「還說沒有,你小子.....」魯凱說著用力一拍,其實這一拍像推,這一拍正好把尹鋒推向了中間的空道上,尹鋒並沒有想到魯凱在拍他的時候會在手上運用「狼與狽邊手」的內力,所以毫無防備的一個大步踉蹌俯首於地。

「好,尹鋒聽旨,此次你去援申助本國掃周,既可搓周銳氣又可建功立業,此乃一舉兩得之美事,快上前聽封。

尹鋒自知天命不可違,不是開玩笑的,如果自己狡辯可能就是違旨,只好厚著臉皮接下詔書上前聽封。

「本王現親點尹鋒為犬戎國第一勇將兼蘭獅上將軍,領一萬精兵援申攻周以振國威。欽此」。

尹鋒道:「此去恐怕是以卵擊石,羊入虎口,陛下三思!」

白狼王又道:「稍安勿躁,你此去先探虛實,以助為主,切不可輕舉妄動,若如太子所言乃是誘敵之計,你就想法金蟬脫殼速速班師回國,若是事實本王便派大軍隨後攻之以助你」

說到這尹鋒只得上前搖下封旨,又回頭看到太子似乎得意的很,便想何不將計就計,便道:「大王,此次若末將能功成且全身而退,希望大王准予我和猶娜二人的婚事,並親自為我們做主」。他以為這樣能氣到太子,誰知太子更是暗笑,心心念道:「等著死無全屍吧」!

「好,准!自古英雄多好色,未必好色盡英雄,等你功成回國本王親自為你們做主」白狼王說完示意禮官退朝,只聽樂兵士用桃木敲擊青銅編鐘的聲音。

退朝後尹鋒無奈只得上點將台點齊兵馬虎乘,編好陣式準備次日去打鎬京。

第二天,尹鋒與猶娜道別,在一望無邊的草原是一對依依不捨的一對狗和男女,注意是一對狗和男女,畢竟游牧民族都是養有狗的,因為要靠獵狗來看好羊群牛馬。尹鋒蹲下來撫摸著左手邊的愛犬,又站了起來對猶娜道:

「猶娜,你等我回來!「

猶娜道:「好。「

尹鋒道:「我若能全身而退,就回來娶你為妻。我讓白狼王下的旨,讓他為我們做主。可如果我死在異國他鄉,必定天各一方。我的靈魂會想你的,也會守護你的幸福」!

猶娜道:「我也會想你的,我會等你回來和我一起放羊「

「猶娜,從此一別,不知何日再會?「二人放聲大哭,執手難分。

「不如我們私奔,遠走他鄉誓不回獫狁,過男耕女織只屬於我們的日子,從此隱居山野,也算是豐衣足食」。尹鋒怕了。

「可是我們的親人呢?不管他們了嗎?」猶娜問。

「這……」尹鋒一時語塞

「還記得嗎,小時我們和太子到河邊捉小魚兒,我不小心踩到青苔滑倒了,掉進了深水裡,你和太子都很緊張,可是附近又沒有大人,太子膽小不敢下水是你下水救了我,那時的我都還不會游泳,你冒著自己也會被大水沖走的危險把我背上了岸,當時你很勇敢,可現在你的勇氣呢,去了哪裡?」猶娜看著尹鋒的眼睛,欲言又止……

「我……」尹鋒無言以對,他想那時救猶娜是有把握的,可現在卻是送羊入虎口,怎麼比?

猶娜在他冥想時又言道:「倘若我真的願意放棄家人跟你私奔,你能保證我們所去之處就是所謂的世外天涯?海角桃花?現在處處是戰爭,方方是爭雄,如果又遇道和現在的情況,你又要帶我逃嗎?」

猶娜看出了尹鋒的心思,就在尹鋒左右為難,無法選擇的時候卻把脖子上的掛飾「狼牙」解了下來。猶娜腳尖一惦把狠牙往尹鋒的脖子上套了下來,幫尹鋒戴上了這個原本屬於自己的「護身符」。

這情景卻讓尹鋒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來,當年大周宣王討罰犬戎,帶千萬精兵來犯,自己的父親也像現在的自己,被犬戎國王封為左翼主攻大帥,父親聽到是大周來犯,也想帶著妻兒逃跑。可母親也正像現在的猶娜一樣,母親把狼牙項佩給了父親。雖然自己當年年幼,但母親對父親說的話也歷歷在目,當年母親說:如果是被人欺壓攻打,就算是天涯海角在大,你在逃,卻也無安身之地,但如果你勇敢面對不怕強敵,就算死於砂場也是為了國,為了家,而這家裡卻有你的妻子兒女。若你逃了,你的家在哪?

雖然當年尹鋒的父親一去便不在回來,但卻換來了獫狁十幾年來邊境的安寧,當年一戰雖大周取勝,可也算是兩敗俱傷。大周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這一丈打的大周國力虧寶,短時間內已無力在來攻打。

觸景傷情,猶娜的這一舉動很大程度的扭轉了尹鋒的想法。

尹鋒看了看猶娜羞紅的臉把手一抬正要把猶娜的淚拭去,尹鋒看猶娜不避便更進一步想順勢把猶娜抱在懷裡,不料猶娜卻一閃躲開,把尹鋒一推道:「我要回去了,出來這麼久媽媽一定很擔心我的。」說著卻往家的方向跑開了,其實尹鋒不知猶娜不想與他相擁的真正原因,原來猶娜小的時候那次落水背上刮到鋒利的石頭上,因古時醫學不發達沒有消炎,導致背上有一道很長的傷疤,此時正值夏日,衣裳輕薄,如果一抱尹鋒不是一清二楚的發現了她的秘密嗎,女人愛美,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人的面前更想保持最美的一面,猶娜這傷疤天底下恐怕除了自己和母親已經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正當尹鋒在風中凌亂的時候,犬戎的黑衣傳詔使,像一陣風般立於尹鋒眼前,黑衣人道:「犬戎國王有傳,請尹將軍殿後議事。」說完又一陣風乎的不見了。

尹鋒本還想去追猶娜的,詔使這一來,尹鋒只好作罷,他想來日方長,是別人的來日方長了,不知他這一去,所謂的來日還會有嗎?更是哎嘆一聲就往九狼殿去了……

話說這犬戎的九狼殿座落之處便在牧山,宮殿應該是仿華夏的九龍殿而建的,至於牧山,山水畫城草肥物豐,是半游牧半定居的首選之地。

話不多說,尹鋒隨黑衣詔使已過護城河,尹鋒下了馬過了午門穿過皇家馬場在到上水道,轉而到了芒花殿便入便殿而來,此時犬戎王正負手於背等著尹鋒,左右卻是申國使臣。

「陛下急詔末將有何要事?」尹鋒禮畢問道。

「你陰天就要出兵助申了,今天朕叫你來呢,是為你設宴送行的,你看,」犬戎國王把手一指,殿中的美酒羊肉擺滿席桌之上,尹鋒一想到這一趟是去送死哪裡還有胃口,於是道:「謝陛下。」

席上尹鋒向申國使臣問道:「大周有八百鎮諸侯,此去我們不是以卵擊石嗎?」

使者回道:「不是的,尹將軍有所不知,今.周天子昏庸無道,廢嫡立庶,唯寵褒姒,為博其一笑已多次烽火戲諸侯,早就失信於諸侯了,八百諸侯不用打,只要直取豐鎬二京,難道不是易如反掌,所以尹將軍放心去打便是。」

「既然易如反掌,為什麼申侯不自己打呢?為什麼還要請援兵?」尹鋒不陰白了。

「你想想,申后乃申侯之女,如果申侯主動攻打,沒有道理呀,何況還有君臣之禮,如果弒君,天下諸侯必然知道,到時申國不是眾矢之的了嗎。」使者接著又道:「但是如果是外夷來犯就說的過去了」。

尹鋒卻不在說話,他想如果沒有那八百諸侯,如果打起來也是勢均立敵的,何況豐鎬二京的兵馬都有三二十萬的,怎麼打。

「不過申侯說了,這次只要犬戎出動大軍,所搶之物盡歸你們,只有一樣搶到了給申國就行,那就是玲瓏瑤,這是條件。」使者道。

「如果不呢?」犬戎王反問,

「不的話呢,申侯就不敢保證各路諸侯會不會來索要了」。使者話裡有話,就像威脅,但不行於表。

「一定,一定,到時本王自會派使。親自送往申國獻給申候」。犬戎國王又話鋒一轉,宴止人散,各醉而歸。

次日凌晨,尹鋒隨申使帶了大量兵服揮師往申,兵服的用處當然是申軍假扮戎兵所用,行軍一日已來到申國國境,本來應該是三個小時的路卻走了一天,原因只是尹鋒為保留士兵體力,就算是被誘入敵國,暫可有餘力突圍,也能全身而退。

犬戎副將小心翼翼向使臣問道:「離國都還有多遠?」申國使臣答道「翻過這座山就到申國國都了」

時又過半,山過水轉,一眼看去,申國國都的城門就在眼前。城門緊閉,戒備森嚴,看就知道易守難攻,使臣下了馬來到了城門口的通訊孔,出示了證物關文,城門一開,尹鋒他們便大搖大擺的進去了,蹄聲所過,儘是風塵。

申侯設宴款待了風塵一路的戒兵,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申侯想打閃電戰,速戰速決,不然必定引起其它諸侯懷疑。

第二天申侯安插在帝宮的眼線帶回了好消息。幽王離開了驪宮,帶著褒姒在烽火台又要戲諸侯了。

申侯早在申后被廢,太子被庶時已安插眾多內奸監視幽王的一舉一動,這次他反周就是因為幽王聽信號石父的話說自己因申后被廢而想謀反,幽王正要出兵來討,所以自己先下手為強。

裡應外合的準備已做,就等幽王這次戲諸侯了,如果這次把諸侯兵又戲來自己就按兵不動,如果此次諸侯兵不來,就把幽王殺個片甲不留,血洗驪山。

誰知烽煙起,諸侯兵三番五次被戲弄,這回不來了,申侯見時機已到,一聲令下……

這一聲令下之後,就有了上一章尹鋒追殺幽王於驪山下的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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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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