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救人
房間點著蠟燭，牆上拉著長長的影子，搖曳的燭光中默默姐被三個男人圍在中間，其中兩個把她死死的摁在一張破舊的床墊上，另有一個身材肥碩的胖子立於姐姐面前，褲子已退到了腿彎，雙腿中間那醜陋的東西昂立著，他陰笑著彎下腰，正準備朝默默姐身上撲去。
默默姐的嘴裡塞著一團碎布，衣裙也被掀起大半，露出平坦的小腹和小半邊胸脯，雙腿更是被兩個男人用力掰開著，露出粉紅色的蕾絲內褲，整個人被擺成了個大字，她不停扭動著身軀，眼中滿是絕望之色，淚流滿面她卻只能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
「操你媽的！」我一聲怒吼，抄起門旁的一張破椅子就沖了過去，掄起的椅子帶著風聲砸向了胖子的後腦。
沒想到猝然發難胖子還能把頭一低，避過了要害。
砰！結結實實的砸在他後背上，本就快要散架的椅子頓時四分五裂。
「啊！」胖子殺豬般的慘叫一聲，踉蹌幾步之後如同一灘爛肉似的跌到在地。
「大哥！」另外兩個再也顧不得摁住默默姐，急忙去扶，我趁機衝到了默默姐身邊。
「默默姐，你快走！」我急忙扯掉她嘴裡的碎布片，又把她從破床墊上拉了起來。
「快走！」見她猶豫，我抬手指著門口方向又是一聲怒喝。
不知是不是由於我此刻的樣子過於嚇人，還是因為別的，默默姐竟有些失神，不過隨即她便意識到了眼前狀況，於是再也不敢遲疑，咬了咬牙轉身門口奔去。
「媽的，弄死這小子。」
胖子痛苦的從地上爬起來，邊提褲子邊呵斥道，兩個馬仔陰沉著臉朝我逼了過來。
剛才在其毫無防備下出其不意才能一擊得手，如今對方都有了準備，我哪是對手。
很快，拳頭如雨點般落在我的身上頭上，我只能苦苦的用雙手護住後腦，即便如此我還是很快被打倒在地。
「小逼崽子，看老子不揍死你！」胖子咬牙切齒，手裡提著一條板凳腿，邊罵邊朝我身上招呼。
沒多會，頭上有熱熱的東西流了下來，漸漸糊住了眼睛，我聞到了血腥味。
「救命啊！」默默姐已經衝出電影院，她那特有的清脆聲音在夜晚傳出去很遠。
「大哥，快走吧，再打出人命了！」
「是啊大哥，那妞跑遠了，肯定會招來警察的。」
話音未落，外面竟真的遠遠傳來警笛聲，胖子不由的一驚，「媽的，怎麼這麼快？真他娘的倒霉！走……」
我微微鬆了口氣，意識漸漸陷入黑暗。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默默姐坐在床邊，溫柔的望著我，纖柔的小手輕撫著我的臉，我的胸口，一直往下，直至某處要緊的地方，心中正有些猶疑該不該順勢握住她的手，面前的人卻突然變成了秦姨。
「小年，聽話，我會疼你的。」
秦姨呵氣如蘭，開始輕吻著我的脖子，經過胸口小腹，繼續向下蜿蜒，最終那溫熱濕滑的小嘴包裹住了兩腿間的致命之處。
秦姨！別！
我猛然睜開雙目，眼前是一片雪白。
「你醒了？」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想看看是誰，可是頭疼欲裂。
「別動，你肋骨斷了一根，頭上縫了十幾針，還有些輕微腦震蕩。
半晌之後，眼前的景物才定格下來，一間病房，兩張病床，一張空著，和先前夢中的場景差不多，默默姐坐在病床邊，神色複雜的望著我。
「這是醫院?」我問了句廢話。
默默姐點了點頭，「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我默念了一遍，驀然想起電影院的事，不由脫口問道，「人抓到了嗎？」
默默姐搖了搖頭，「帶頭的跑了，只抓到幾個手下。」
說完之後她又瞥了我一眼，「知道他們是誰嘛？都是些敢動刀子捅人的主。」
我咧著嘴笑了笑，「只要默默姐沒事就好。」
默默姐眸光閃爍了幾下，微微垂頭不說話了，病房裡忽然安靜下來，好半晌之後她才重又抬起頭。
「你和我媽那晚……」
我萬沒想到她再開口時會突然提及此事，臉色瞬間漲得通紅。
「算了，我就當沒看到過……」她臉色又沉了下來，迅速結束了這個話題。
病房內的氣氛變得十分的尷尬，直到秦姨提著水果推門進來才讓我長舒了一口氣。
當晚，一位姓陳的年輕警官來到病房給我筆錄，我詳細敘述了一遍事發的經過，做完筆錄后陳警官誇獎了幾句，然而臨走時的一句提醒又讓秦姨擔憂起來。
因為默默姐這件事，警局那邊專門成立了個專案組，市裡想著藉此次事件徹底整頓一下老城區治安問題。
而那個叫黑毛的傢伙原來早有案底，幾年前就因搶劫坐過牢，刑滿釋放后又糾集了一群遊手好閒的混混，在拆遷區這片可以說是無惡不作，其人心狠手辣，又是睚眥必報的個性，現如今自己的手下都被抓了，地盤也沒了，不知所蹤的他很可能遷怒於我。
在醫院躺了半個多月之後我出院了，回到家的第一時間秦姨就讓我搬到了她家，住到了默默姐的隔壁，說是為了以防萬一，在一起也能有個相互照應，對此，默默姐並未沒有明確反對，不過看其臉色，多少還是有點意見。
回來又休息了兩天，我便回到了學校，因為拉下的課程太多，放學后班主任總會安排各科成績優異的同學幫我補課。
而因為勇斗歹徒，我成了學校樹立的典型，除此之外我還收穫了兩千元獎金和一張證書，以及校園半數女生崇拜，為此錢峯這小子嫉妒萬分，整天念叨早知如此那晚就算挨上兩刀也要跟著我一起去救人了。
經此一事，默默姐倒是收斂了很多，不但周末很少去夜店了，滿頭的小臟辮也被她拆了，用頭繩很簡單的扎在腦後，看上去順眼了許多。
另外她對我的態度有了些許變化，最起碼不像以往那般冷淡了，然而也僅僅如此，每當我想與她親近一些時，默默姐總會一言不發的走開，似乎有意和我保持一定距離，所以即便同住一個屋檐下，同在一個學校上學，平日里的交集依舊不多，這多少讓我有點失望。
秦姨依舊每天打理著小酒吧的生意，只是更忙碌了。
至於她所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黑毛似乎徹底銷聲匿跡了，只是不知怎的，我心底始終有一絲揮之不去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