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真相

「霽寒，謝謝你曾如此為我，可惜，我還是未能見你最後一面，送你離開。」

「回憶以往的點點滴滴，均言猶在耳，彷彿不過在昨天發生一樣。」

「霽寒，也許是因為我不夠強大，也許是因為我還是太過於容易相信別人，容易相信過往的美好和信任的基礎，卻忘了在這皇權之地，京畿腳下，如何能夠輕易相信他人？」

江晗微眨巴了眨吧眼睛，輕輕淌出一滴眼淚。

「霽寒，我沒有想到，這一切居然都和蕭暮祈分不開關係，我太過於相信他，相信過往的自己而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著實可笑。我也萬萬沒有想到，你與顧子恆，你們的離世居然都和他有關係，你們二人帶給我的遺憾，怕是這輩子也都無法彌補了。」

蕭暮祈當初將顧子恆的往事散播大白於天下，逼死了顧子恆，讓顧子恆死在了謠言之下，而林霽寒病情加重，蕭暮祈卻故意將她扣在雲樓，直到蕭暮祈彌留之際的消息傳來，才結束了這所謂的「三日」。

顧子恆的死，還有他身上背負的罵名，林霽寒的死，帶給她的遺憾，她都會一筆筆討還回來。

江晗微在煙雨中看見林國舅似乎已經與蕭暮宸說完了話，林國舅正好轉身離開，江晗微便從林霽寒的墓地這邊走了過去，走到了蕭暮宸的身邊，看到蕭暮宸的臉色著實難看了些，江晗微輕輕的眨了眨眼睛，沒有觸碰蕭暮宸，而蕭暮宸則是在雨中一把將江晗微拉至自己的懷裡，看了看她，無話，只是扣著她肩膀和腰肢的手愈來愈緊。

江晗微也無話可說，同樣環起了蕭暮宸的腰身。

連日以來不停淅瀝的雨水有一些寒意，天氣再也沒有燥熱了。

蕭暮宸攬著江晗微的腰肢走回了來時的路，來來往往，很多時候，都重來難往。

江晗微再沒有回頭……

既然心下已經有了決定，那便沒有必要再回頭了。

沉睡了七天的，不僅僅只有江晗微一個人，蘇景煙也在那一天淋雨幾近昏倒之後，才渾渾噩噩離開，回了祈王府，和江晗微一樣，足足睡了七日，一直昏睡到今日才醒來。

祈王府中也是一片安靜，肅穆。

蘇景煙在自己貼身婢女的陪同下，離開了祈王府，從祈王府的後門離開，她不選擇堂而皇之的從正門離開不是為了防蕭暮祈，事實上，她已開，絕對隱瞞不了蕭暮祈，而是為了避開那些等待在祈王府正門口的人和暗衛。

悄無聲息的離開，避開了那些人以後，蘇景煙坐上了馬車，去了林霽寒的墓地。

等蘇景煙出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再不下了，她到了距離林霽寒安葬的地方便下了車，不讓任何人跟隨，靠近，而是一個人往前走，她的手緊緊的攥著，一個人孤獨的踩著泥濘走到了蕭暮宸睡著的地方。

「我來看你了！」蘇景煙站定以後，看了好久才默默的吐出這樣一句話，長久的不開口，長久的不見面，再見，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

「你活著的時候，我再不能見你，如今，你離開了，我算是可以名正言順的祭拜你了，來看你了，是嗎？」

她低沉著聲音，輕聲道。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雨竟然又開始淅淅瀝瀝了起來。

「愛了你半生，卻連光明正大來看你，祭奠你的資格都沒有，當真是可笑……」

蘇景煙的聲音越說越低沉，越說越傷心。

「知道你離開，你都還在等待她，可是，卻未能再見她一面，恐怕已經是無比的遺憾了，是嗎？」

蘇景煙輕聲問道。

「一直以來，你都是一個不關心任何事，也沒有任何要求和念想的人，他是唯一的例外，你對她，恐怕除了愛，還有非同於愛的其他感情對嗎？那是一種複雜到讓你難以辨別的感情，也是你用來掩藏自己心意的一種感情，對嗎？」

「我有那麼多的問題想要問你，結果，卻只能選擇在你離開以後問，你活著我無法見你，無法問你，即便問你，你也不會回答，如今，我倒是可以見你了，也可以問你了，可是，你依舊不會回答……」

「我知道你在一她，我可以保證，只要我活一日，便會為你守她一日，如此，來生，你可願意多看我幾眼？」

蘇景煙的眼淚和著已經開始淅瀝的雨水在整張的面龐上遊走，分不清楚究竟是淚還是雨。

蘇景煙攥了攥自己的手，攤開了自己的手心以後，發現上面躺著一個三角形的符咒包。

「這是那年，我們一起去寺廟裡面祈福的時候，我求來的，想要給你的，可惜，終究沒能來得及給你，也無法給你，我知給你你也不會要，只想著，如今能不能給你了……」

往事隨風，往事亦歷歷在目。

她陪著他去祈福，在祈福廟出來以後，他走在她前面，穿著白色的衣服，加著白色的披風。

那時的她看著，忽然就有些忍不住了。

她不小跑著幾步上前，輕輕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冰涼，但是那一刻她的心就如同在火上煎烤一樣，暖暖的，卻也煎熬著。

她抓著他的手，心裡很是欣喜，是她從未有過的打從心底里的歡喜。

而他卻將她的手輕輕甩開，步履未變的繼續前行，對此，再無下文。

這一切再回憶起來，依舊令她感覺毀天滅地，痛不欲生。

所以，那一枚本應該給他的符咒就壓在了自己的手中六年之久，近七年的時間。

她從來沒有拿出來過，從來也不敢拿出來，想著，是不是放在心裡，不示人，這福氣便能更加濃烈一點。

上天不負，也許是她的符咒起了作用，也許是上天將這份福氣轉化為江晗微送到了他的面前，他一次次死裡逃生，一次次活了下來，雖然情況緊張，但是終究是活了下來，只是可惜……

再強的福分終究還是會用完，會耗盡，他離開，她無法挽留，可是，沒能讓他在最後的時間裡見到他最想見的人，一切責任都在那個人的身上，這份遺憾，這份埋怨，這份痛恨，她怎能不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