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1章 獨自尋找
不過當天就有消息了。因為他們在海上釣魚的時候，看到了一條飄過來的死魚。在海上是很難見到的，因為海上有太多的魚要吃掉這種死去的魚。很顯然，已經在水裡泡了很久了，不是剛剛死的，都有些發臭了。但是卻沒有被別的魚吃掉，這就讓人有些奇怪。
卓然坐在小舟上，便伸手進水裡把那魚撈起來。在他手伸入海水中的瞬間，他突然驚訝的發現，手觸碰到的海水變得有些溫暖。
不由心頭一動。谷魯說過，他們是見到了成片的死了的海魚，然後才往迷霧深處闖。而且他還說水面冒著熱氣，天上著火，那是不是意味著有火山噴發之類的。使得海水周邊變得滾熱，活活煮死了這些水域的魚？
如果是這樣，那就是說在熾熱的海域深處，應該就是他們尋找的方向了。
卓然激動的轉頭對船老大說道：「跳上船頭，按照這條魚飄來的方向逆向行駛。」。
魚在海面上當然是隨波逐流。所以要順著洋流的方向行駛，就能到達魚飄來的位置。海里的魚不習慣這種水，因為它們是冷水魚，水的溫度一旦提高到他們無法適應的程度，便會逃之夭夭。即便是水溫在人的手感覺來看並不算太高，魚也受不了。這或許就是這條魚為什麼一直到海面上漂著，都發臭了卻還是沒有被其他魚吃掉的原因。
他們的船順著洋流來的方向漂流，越往前，卓然與發現手觸碰到的海水就變得越來越溫暖，甚至感覺有些熱了。而飄來的魚也開始多了起來，水面逐漸開始有了霧氣。
卓然順著那死魚往前望，便看到天邊有一個淡淡的白點，跟天邊的雲基本上有些分不大清楚。但是卓然如此敏銳的目光，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那的確就是漂在海面上的一團霧，而絕對不是雲。
卓然興奮的一指那小黑點的方向，告訴他說：「把船駛向上，到那個小白點去。」
船長眯著一雙眼，卻怎麼都看不到哪裡有什麼白霧。
卓然這才知道，他的目光非常人所能比擬。所以他能看見的常人是看不見的。如此遙遠的白霧，也只有他才能看得到。
卓然希望那團白霧就是谷魯之前說到的地方。他們立刻往前走，越往前水邊的霧氣也就越濃，出現的死魚也就越多，各種各樣都有。當他們清晰的看清那團水霧的時候，水面的熾熱已經到伸手進去不能在裡頭待太長時間的地步了。
而這時整個白霧也迅速的擴展開去，一眼望不到頭了。
剛才從海面遠遠望去，還只是個小白點。到了近前，卻是遮天蔽日，連天上的太陽都被白霧所籠罩，使霞光失去了光芒。
到了這兒，谷魯神情開始變得異常緊張。他緊張的盯著水面白霧，對卓然說道：「我想起來了，就是這見到的情景。跟我腦海中是一樣的，應該就是這了。」
小青扯著嗓門喊了起來：「姑娘，我是小青，我跟少爺來找你了。你們在哪？」。
聲音遠遠傳出，卻沒有任何迴音。
小青讓船老大和所有的夥計都幫著一起喊這幾個字，聲音頓時大了無數倍。但是卓然側耳傾聽，卻還是沒有任何迴音。也許他們才剛剛接觸到邊緣，還沒有靠近呢，後面會是什麼不得而知。。
當他們一路前行，小青他們一路的喊去。喊的嗓子都有些啞了，卻還是沒有聽到任何回應。
卓然說道：「不用喊了。這樣吧，你們看看船上有什麼東西能敲響的，用聲音來發出信號，看看能不能有回應？起碼比你們扯著嗓門喊要省力。」
小青吐了吐舌頭，說道：「還是少爺的主意好。我們這就找能敲的東西去。」
因為這是商船，不是戰船。所以船上並沒有戰鼓之類的能敲響的，無非就是鍋碗瓢盆。
卓然就讓他們想辦法製作幾面鼓。因為這東西是最簡單，也是最容易發聲的。
船上倒是有批貨是沒賣完剩下的，船老大立刻吩咐把皮子蒙在水桶上做成鼓。如此一來，便做了幾面開始敲了起來。這聲音果然夠響亮，雖然不能夠喊出語音來，卻能夠起到一種聲響的作用。而且音量比他們一起喊也不算小，因為好幾面鼓一起敲的話。
小青冰雪聰明，還做了兩面銅鑼噹噹的敲。這聲音清脆，跟鼓的沉悶悠遠交相輝映。於是乎這隊雜牌樂隊就在水面上演奏起來，聲音遠遠傳去，每隔一會兒時間，他們就大吼大叫一次。這樣可以得到嗓子休息，同時還能夠保持聲音的持續的傳播開去，以便能夠讓他們要尋找的人聽到。
他們進入水霧之中，已經迷失了方向。一直往前行駛了兩三天之後，便穿透了整個水霧。水汽又變得稀淡，並最終煙消雲散，又露出了太陽。
卓然明白了，這場水霧至少有兩三天的航程。這麼大，說明其水域相當的寬泛。不過他們橫切進來的路線，並沒有遇到任何障礙，也沒有海島或者人。
卓然決定調轉船頭，從另一側橫切過去。這樣換不同的路徑，看是否能夠有所收穫。
他們換了一個航行路線，再往前又走了三天。便穿過了水霧，到了另一側，還是什麼都沒遇到。而這樣一來，他們已經去了七八天了。
船老大說道：「客官，咱們不能再呆下去了，船上的糧食和淡水還得留著。回去的路不然會有危險的，咱們還是先回去，拿了補給再回來。」
卓然盯著他問道：「你有把握重新回到這嗎？」
船長呆了半晌。搖搖頭說道：「說實話，我不敢騙你，這地方離海岸太遠。而且這地兒海圖又不準確，咱們只能估摸一個大致的方向，這都是不知怎麼就轉到這來了。這究竟在海圖上的什麼位置，我也不大清楚。所以即便按我標註的方向回去，也不一定能準確找到這。也可能找得到，但是說實話，也可能找不到。」
卓然點頭說道：「所以不能走。如果要走，我們不太可能再找到這兒。」
船老大說道：「可是如果我們不走，我們再這樣耗下去，糧食淡水耗完了，我們就誰也別想回到岸上了。我們是出來掙錢的，可是要搭上性命就不值當了。實在抱歉。」
卓然想了想，說道：「從這兒到海岸邊大概還有多長時間？」
「那得看順風還是逆風，還要有船的情況。像我們這個船，如果風力還不搗亂的話，應該半個月以內能到。我就留住的是半個月的糧食，當然，快的話也許十天就到了。但是總不能把自己逼到懸崖上呀！」
卓然說道：「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你把小船留給我，留住糧食和淡水夠我和谷魯我們兩個人的。」
沒想到一旁的古路卻突然用手使勁打起自己的頭來，說道：「我不要，我不要留在這！我不要。我要走，我要回去，我不想死，我不要留在這兒……！」
他越喊聲音越大，就像要發瘋一般。
卓然趕緊勸解，說道：「你不願意我不會勉強，那你就跟他們的船回去吧。你已經把我帶到這裡，已經是完成了你的使命。我也不應該讓你去為我的事冒險。」
谷魯還是尖叫著，不停的用拳頭猛砸自己的腦袋。
卓然只好讓船老大讓人把他帶到船艙里去，然後告訴他回去之後，把他交給部落長。就說他幫自己尋找冰霜，讓人好好照料他，幫自己先給他一筆重賞。自己會在給部落長的信中說清這件事的。
船老大立刻答應了。
卓然又問道：「船上還有備用的陀螺嗎？」
「有兩個，這東西主要是在海上航行，最主要的就怕弄壞了。所以多備了一個。」
「你教我怎麼用，給我留火種等必須的物品。」
「你這是拿自己的命在拼，如果沒有遇到大風大浪倒也罷了，要是遇到大風大浪還別說驚濤駭浪，就是我們來的路上遇到的那種，這小船也經受不住，一定會被打翻的。」
卓然說道：「沒關係，我在海上有求生的經歷，我知道該怎麼辦。對了，把你們的魚竿魚網都留給我。」
船老大很認真的望著卓然，卓然也很認真的望著他。船老大很快確定這位客官沒有發瘋，他說的是真心的。
於是他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勸你了。我把需要的東西給你。」
一旁的小青忽然說道：「備兩個人的。我要留著，跟我家少爺在一起。」
卓然立刻說道：「不行，你必須跟大船回去。你回去之後告訴當地衙門，讓他們表明我的身份，馬上派船到這個位置來。跟船老大一起去。」
小青搖頭說道：「我不。我跟著你來，就是要跟在你身邊的。你可以寫一封信讓船老大他們帶回去，交給他們衙門就知道了。」
卓然說：「這裡很危險，小船漂流隨時會翻船的，我一個人還能應付。如果我還要分心照顧你的話，我可能就顧不上了。所以你回去，實際上就幫了我了。」
「不行，這一次我必須跟你在一起，不管生還是死。我不需要你照顧，我也懂一些水性。再者說，若是真的掉到海裡頭，水性再好只怕用處也不大。但是我必須跟在你身邊，不要趕我走了。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