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將要蘇醒的旅途

這是所有故事的最開始......

微弱的陽光從窗口透了一點進來，微風輕輕吹動著白色的窗帘。

病房裡很安靜，只能聽到監護器發出的嘀嘀嘀的聲音。媽媽鹿思玄坐在程之語的病床前，看著自己的女兒一身都包著滲著血的繃帶昏迷著。

她光是這麼看著就覺得很痛，也不知道女兒醒過來後會承受多大的痛苦。她伸出手摸了一下女兒的小臉蛋，眼淚滑過了眼角。

站在一旁的爸爸程宇笙看到了鹿思玄的眼淚，於是伸手輕輕的擦去了她的淚痕。他伸著手，摸著她的頭，輕聲的說道，「啊玄，她會醒過來的。要不，我們試一試喊一下她？」

鹿思玄點了點頭，輕輕伸手握住程之語的手，試圖給昏迷的程之語一點力量。她知道，女兒會感受到她的。程宇笙也伸過手去握住鹿思玄的手，一家三口的手握在了一起，就像當初程之語剛剛出生那般。

「之語，之語，你能聽到爸爸媽媽說話嗎？」

突然，在程之語那個只有黑暗的無邊無際的世界里，傳來了父母那遙遠的若有若無的呼喊聲。

她的意識就像一個封閉的混沌的黑色球體漸漸的被打開。

程之語漸漸的蘇醒，身上隨著意識的蘇醒開始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血淋淋的傷口此刻就像潤滑劑一樣，阻礙著肌肉之間的締結痊癒。

她終於明白了什麼叫牽一髮動全身，現在只要動一下，身上好多的傷口都會同時向她傳送著痛苦的感覺，痛楚就像煙花一樣在她腦殼的神經末梢炸裂。

試過被東西用力的打到嗎，現在她的痛苦比那樣還要痛百倍。痛到她在發抖，一動也不敢動。

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恐慌和痛楚布滿了身體每個細胞，似乎提醒著她還沒昏迷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最可怕的就是，她努力回憶著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卻什麼都想不起來的那種蒼白無力感。

只能夠勉強的記得事故發生前的幾分鐘。那時正是綠燈，她正在過馬路，但不知道為什麼全身突然不能動了。

不能動以後，就被一輛闖紅燈的汽車撞到了。她也不知道是什麼車，只知道發生的很快，唯一聽到的就是那聲刺耳的剎車的聲音。

她似乎記得自己被撞飛的那刻是閉著雙眼的，身上很痛，頭部也受到了撞擊，整個人似乎飄了起來劃成了一個半弧度。

很奇怪，明明她是以第一視角經歷的，但腦子裡面記憶片段的呈現確是以第三視角。所以她能看到自己以弧形的角度被甩出去。

當時的陽光很刺眼，再次回到第一視角的時候，她只看到一片刺眼的血紅，就失去了意識。

雖然記起了車禍那刻的事情，但是她卻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突然不能動。她嘗試想起來，但越想頭部痛越是陣陣刺痛一片空白。

程之語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看不清東西，大概是許久沒有睜眼了看東西是一片模模糊糊的。

「之語醒了！」鹿思玄在這裡守候了程之語好幾天，現在女兒終於醒了，她激動地聲音都變了。

程宇笙一聽到之語醒了，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當他反應過來后，立刻一邊大喊著，「醫生！醫生！」然後沖了出去走廊找尋醫生。

程之語痛到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只能就這麼看著媽媽。她看到了媽媽擦拭眼淚的動作，讓父母傷心的她心裡也不好受。雖然此刻她承受著劇痛，但是還是不想父母過於擔心自己。

所以她嘗試笑了笑，但實際上其實只是輕微地扯動了嘴角，用沙啞而且微弱的聲音說著，「媽媽，我......沒事。」

然後，她非常確切的肯定，那是在她說完話幾秒之後，她的靈魂被抽離了。

對，沒錯，是抽離。

至於為什麼她很確定是靈魂被抽離，大概是因為那是一種巨大的拉力。

當時說完話的幾秒后，她驚訝的看到自己身處床底下並且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感，那種感覺就像你身處在一個真空的環境裡面，你能看到一切，但周圍都是安靜的，你聽不到一絲的聲音。

然後是病房下面的那層樓，然後是繼續下面那層樓，再然後是醫院住院樓的大廳，眼前的景象以極快的速度越縮越小直至消失，她感覺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下拉。

然後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五彩斑斕的類似發光電線的東西，她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她發現自己穿著病號服。

她猜測自己在飛行，以極快的速度飛行，她很想看清楚那些類似發光電線的東西是什麼。

但是速度太快了，她覺得極度的頭暈，並不想在這種狀態下嘔吐的她匆忙的閉上眼睛。

程之語嘗試著能不能移動自己的身體，但是這力量太強大了，就這麼控制著她的身體，給了她極大的束縛，她只能失去重力漂浮著，卻不能往上或者往下移動。

這是我的夢嗎？程之語在心裡問著自己。

當她嘗試打開雙眼，卻被極快運動的光線眩暈，她又閉上了雙眼。

如果這是夢，那到底什麼時候結束？是我太害怕痛所以給自己造的夢境？

可是我活了21年都沒試過這麼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夢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程之語在心底發出一個又一個的疑問。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閉著閉著眼睛就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家裡和爸媽吃飯。

但當夢醒的那一刻她醒來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同樣的五彩光線，這令她整個人出現了極為恐懼的顫抖。

這就好像是你在經歷一個極為恐懼的事情，然後你告訴你自己這只是一個夢，然後你做了一個美好的夢。

一旦夢境結束你回到了那個令你極為恐懼的環境，那麼它帶給你的衝擊力會比你一開始大的多，非常非常的多。

因為這意味著你只能接受這個超越你承受能力的真相。

程之語驚恐的閉上了眼睛並且抱著自己的手臂，如果我剛剛在做夢，那麼現在是？

她思考著這到底是什麼，什麼時候可以結束。是自己死了通往所謂的天堂，還是發生了什麼不可預估的事情，甚至她懷疑自己在自己的大腦里。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要尋找什麼，或者是通往哪裡。

這種看似真實的觸覺和環境，令程之語迷茫了。只是，還沒能思考下去，她再一次的感覺到了極大的拉力。

這次，她感受到的卻是向上的拉力。

「嗯？」程之語立刻睜開雙眼，而這一次的她跟之前卻是完全的相反。

因為她最先看到的是醫院住院樓的大廳，病床底，病床底，病床底，這些都快速的在眼前略過。最後，拉力以極快的速度停止了，她眼前一片暗紅色。

「我，回來了？」這是她最後僅能夠思考的問題，暗自問完這個問題后，程之語再一次的陷入了昏迷。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程之語那像封閉的黑色球體的意識再次漸漸開啟。

程之語迷濛的睜開了雙眼，雖然還是有點模糊但比上次蘇醒好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上次程之語蘇醒過來是全身劇痛，但是這次......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她輕輕的動了一下身體，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甚至非常的正常，這種正常讓她覺得，很奇怪。剛剛是做了一個夢中夢中夢嗎？

經歷過了那麼漫長的夢境后，她以為自己永遠要被困在那裡了，還好回來了。程之語鬆了一口氣，有些慶幸的感覺。她感受到輕柔的陽光透過窗口灑在了自己的臉上，暖暖的。

意識還是有點混沌的她此刻不想想任何的事情，只是想安靜的感受一下這個世界。她轉頭看著窗外，感受著微風的輕撫臉龐。

在一旁專註地看著書的李言希，聽到了一些細微的聲音。她注意到了程之語醒了，於是趕緊放下書本，「感謝上天，你終於醒了！」一個溫柔的女聲在程之語的耳邊響起。

程之語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有人在她的床邊，「嗯？」

程之語用模糊的視線看向身邊那個說話的女孩子，依舊是模模糊糊，有點看不太清對方的樣子。只依稀看的到她皮膚白皙，有著一頭黑色長發，「你是？」

「噢！我是中士李言希，目前是俞林博士的助手。」李言希懇切的說著，嘴角揚起。

她看著程之語那蒼白的嘴唇，想著她會不會渴了。拿起杯子就給她倒了一杯水，「要喝水嗎？」

程之語在腦海里努力的搜索著李言希和俞林博士這兩個名字，但是，沒有任何的收穫。

她搖了搖頭，雙手抓住了被單，眼裡露出了不信任和質疑，「我好像......並不認識，能問一下你我父母在醫院嗎？」

李言希的表情有點為難，她輕輕皺著眉頭，「嗯......你的父母不在醫院。但現在你已經被國家收編為編內人員，你現在剛剛才蘇醒，但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今晚你就在醫院好好的休息好好的恢復，明天我就來接你離開醫院去國家安排的地方。」

程之語此刻非常的迷惑，父母怎麼會不在醫院？不可能的呀。她想坐起身來問，「等等，我的父母不在醫院？那他們在哪裡？」

李言希抿了抿嘴，看程之語想起身。於是輕輕按著程之語的肩膀，聲音依舊溫柔，「你剛剛蘇醒，就別起身了。至於你問的這個問題，明天你就會知道了。」

「國家收編人員？我？我做了什麼事情嗎？」程之語此刻懷疑李言希是個騙子，因為在程之語的認知里自己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

自己還沒畢業怎麼會被國家收編，更何況自己並沒有特異功能。警惕在一步一步的提高，她還想知道更多。

李言希還是繼續著同樣的答案，「這個問題，明天你就會知道了。」

程之語特別想知道答案，就跟剛剛那段奇怪的經歷一樣，想知道答案。但拗不過李言希的執著，只能為難的應著，「好吧......」

李言希笑笑，站起來說著，「那我先走了，得回去向博士報告你蘇醒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接你。」

太多的信息加上那個像夢境一樣的穿越搞得程之語無論是腦子還是身體都十分的疲憊。

李言希走後，程之語很快的就又入睡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七點。

早上七點的陽光溫暖而燦爛的點亮了整個世界，它緩慢的照進了病房試圖喚醒還在睡夢中的程之語。

而程之語似乎感覺到了陽光溫暖的呼喚，她微微睜開了雙眼卻被陽光晃了眼睛，她輕輕地揉著眼睛，伸了一個懶腰。

當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她發現她終於能清晰的再次看到這個世界。

看得清這個世界再加上身體並沒有任何的疼痛，這雙重欣喜讓程之語覺得能夠再次回來這個世界是一種榮幸。

然後，程之語就像一個普通的20多歲的女孩子那樣有了好消息想第一時間找到自己的手機告訴父母自己已經痊癒了。

2060年的手機已經不是單純的一個密碼鎖的，使用的是多重解鎖，而第一道鎖就是先進的眼虹膜解鎖科技。

因為眼虹膜識別技術是通過人體里獨一無二的的眼睛虹膜的特徵去識別身份，其匹配準確性是超越了DNA匹配的。這是最先進的身份識別系統。

這僅僅只是第一道鎖，第二道鎖就可以由機主自行選擇，指紋、人臉、數字、手勢密碼都可以，任君選擇。而程之語選擇的，則是數字密碼。

「嗯？誰改了我的鎖屏？」通過了眼虹膜解鎖的程之語發現自己手機的鎖屏圖片被換了。

以前的鎖屏是程之語和父母在高考完那天拍的，姿勢是爸媽抱著程之語，程之語自己比了一個有點老土的「耶」。

但現在這張鎖屏圖片也是同一天拍的，因為圖片背景里還可以清晰的看到其他家長舉著的高考加油的橫幅。

但這圖片卻是她從沒有見過的，因為相片里的他們三人是一起豎著大拇指的，「我不記得我拍過這張相片啊，我記得唯獨只拍了那張相片。

因為當時討論到底是比「耶」還是豎著大拇指，最後選擇的是「耶」呀。那這相片是哪裡來的？」

然後程之語這才看到了日期和時間，手機上面顯示著2060年6月6日，「原來今天是我的生日呀，那，我進醫院的時間到現在不過是短短的三天還是四天來著？

這麼短的時間我就痊癒了？怎麼可能？難道我成了那個俞什麼的博士的實驗品，他在我身上實驗，所以我痊癒的這麼快？所以李言希告訴我國家收編了我？這麼一想，好像挺合情合理的。」

程之語帶著疑惑輸入了自己的解屏密碼，卻看到手機屏幕上閃耀著「密碼錯誤」四個字，她驚訝的睜大了雙眼的同時心裡閃過一絲的驚慌。

「怎麼可能200466不對呢？什麼鬼？誰改了我的背景又改了我的密碼？」

程之語試著隨便輸入了一個密碼，卻成功解鎖了手機，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嘶，沒道理啊，這個鎖屏密碼我用了一年了，都是200966。

我還記得很清楚，當時我想了兩個密碼，一個是200966另一個是參雜了父母的生日的密碼815266。

我後來選擇的是自己的生日呀，難道我撞壞了腦子記憶出現了偏差？不對不對，肯定是有人改了我的密碼。但又是誰能知道815266呢？」

這時，隨著一陣腳步聲，李言希穿著一身制服出現在了房門口，她禮貌的敲了敲門，「哎？看來你恢復的不錯了，挺精神的嘛，換衣服吧，換好就出發了。」

程之語放下了手機，帶著懷疑的眼神看著李言希，聲音小小的說，「是你換了我的鎖屏圖片和鎖屏密碼？」

李言希好笑地說道，彷彿在聽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什麼？我換了你鎖屏圖片和密碼？」

「嗯，是你嗎？」程之語點了點頭，這病房目前來看就只有她能夠動我的手機，雖然不能排除有別人進入過。雖然她嫌疑不是百分百，但是，也少不到哪裡去。

李言希收起了笑容走到程之語的身邊，掏出了她的軍官證，然後向她出示了軍官證，「我是軍人，奉守軍紀和法紀。我們軍人是不會隨便亂動別人的私有物品的。組織和紀律不允許我們這樣。」

程之語看了看李言希的軍官證，她也不肯定是不是真的，畢竟她沒看過軍官證。但憑著李言希那嚴肅認真的態度，她還是給了百分之70的信任給李言希。

「那，為什麼我手機的鎖屏圖片和密碼被修改了。」程之語摸了摸她自己的頭，「李言希你告訴我，我是不是撞壞了頭了？還是你們在我身上做了什麼實驗，讓我的記憶出現了偏差？」

李言希收好了軍官證，然後神秘的笑了笑，「你先換衣服，換好了衣服，到了那個地方，你自然會明白一切。因為博士會詳細的解釋給你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程之語無奈又帶著不安的說著，「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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