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原生家庭毀滅的少年六
鍾凱鋒一番激烈的說辭后,並沒有引來三個評委的偏信。
一來相比之下,路江學成績名列前茅,鍾凱鋒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
二則是同樣的素材,路江學的作品要優於鍾凱鋒許多,說是本次大賽的第一也不為過。
畫師一旦被判定抄襲他人作品,在業內會遭到唾棄和抵制,整個職業生涯就完了。
路江學作為一個前途大好的畫師,如果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就斷不會做出此舉。
韓毅和王長勇,牛正偉小聲交換了一下意見,覺得不該這麼明目張胆的偏向路江學,繼而要求他拿出並未抄襲的證據。
鍾凱鋒聽了評委的意見,私以為自己已經贏得他們的信任,驕傲的看著路江學,內心很是不屑。
天才又怎麼樣,將來還不是要隕落,既然路江學不珍惜老天賞賜給他的飯碗,那就不別占著,應該早早騰開位置,給未來的動漫大家鍾凱鋒才是。
路江學因為手握關鍵證據而顯得氣定神閑,他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位面出現了bug,鍾凱鋒是重生者,所以他才會能制出原身上輩子的作品。
看著志得意滿的鐘凱鋒,路江學有些於心不忍,他一旦揭露了鍾凱鋒的抄襲真相,鍾凱鋒在這個行業就再無出頭之日了。
但換個角度想,有了如此機遇,自身竟然不努力,反而竊取他人的成果,還污衊原創者抄襲,這個鐘凱鋒可不是什麼好鳥。
路江學定了心思,開始一一擊破,鍾凱鋒用來表明所謂的「他才是原創」的證據。
「敢問鍾同學,怎麼會對山海經用的異獸感興趣,從而挑了蠱雕這個素材?」
鍾凱鋒攥了攥拳頭:「山海經為我國廣為流傳的古籍,其中的異獸能激發人的好奇心,我看蠱雕最為順眼。」
「可有這方面的瀏覽記錄,以及查閱山海經資料的證明?」
鍾凱鋒暗道不妙,他直接按著印象畫的,並未再去翻閱類似的資料。
「誰會留著這些東西,你說這些想證明什麼?」
路江學笑了笑:「那我們不提這個,你說的,你於一個月之前就開始製作這個短片是嗎?」
鍾凱鋒捏了捏衣角,底氣十足:「有原畫日期為證!」
「很好,我卻是兩個月前就開始畫了,不巧的是,鍾同學參賽的,是我畫的第一版蠱雕,有視頻為證。」
路江學打開電腦中隱藏的文件夾,將短片投放到了大屏幕上,任誰看完,都覺得和鍾凱鋒的短片一模一樣。
「這不可能,你不是前……」
鍾凱鋒看到文件顯示的日期,的確是兩個月之前,激動之餘差點說出,路江學上輩子明明是大賽幾天前才做好的話來。
怎麼會這樣,鍾凱鋒相信自己的記憶絕對不會出現偏差,上輩子他只是個設計公司的小職員,看了業內弔唁一代大師路江學的消息,想著自己要是有這等成就該有多好。
於是他反覆看了路江學的所有經歷,每一段都刻骨銘心,路江學的蠱雕就是賽前幾日畫的,絕對不會有錯的,到底是哪裡出現的問題?
鍾凱鋒狠狠的瞪著路江學,事到如今他只能一口咬定路江學才是抄襲的人,否則他就無法在學校就無立錐之地了。
「我說的是一個月前開始製作,但卻是三月前開始構思的,你一定是在哪個地方看到了我的畫稿!」
路江學看著鍾凱鋒梗著脖子強辯,嘴下也不再留情:「那請問畫稿現在何處?」
「短片製作好,我就刪除了!我向來不留底稿。」鍾凱鋒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很不妙,但是他已經無法回頭了。
路江學搖了搖頭:「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你還是不願承認抄襲,我手握關鍵證據,一旦拿出來可就晚了。」
鍾凱鋒狐疑的看著路江學,有些不信,他又不知道自己會抄襲,能有什麼關鍵證據,定是在詐自己。
「我沒有做過的事為何要認?」
路江學瞥了鍾凱鋒一眼,說出的話,讓鍾凱鋒瞬間墮入了地獄。
「我的每一個作品都留有記號,藏在花紋中,髮絲里,由筆觸和用色層層疊加而成,放大百倍之後,是我的名字。」
路江學刻意停頓了一下,看鐘凱鋒神色慌亂,繼續說道:「蠱雕這個作品,記號就藏在尾羽之中。」
一邊說著,路江學一邊截圖放大,調大了解析度,路江學三個小字清楚的寫在羽毛之上。
「還請鍾同學也放大同樣的位置,若是沒有我的名字,我就此退學,永遠不再畫動畫。」
鍾凱鋒看到路江學的名字后只覺得天旋地轉,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他沒有辦法放大作品,因為那上面一定有路江學的名字。
虧他特意模仿了路江學的筆觸,卻不曾想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鍾凱鋒怎麼也沒有想到,路江學會用這個辦法來標記自己的作品,他的雙腳彷彿黏在地上一般動彈不得。
為什麼,他都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了,卻栽在這樣的小事上。
鍾凱鋒望著台上的路江學,心裡的嫉妒和恨意達到了頂峰,頭腦一熱,他拎起椅子就朝路江學摔去。
路江學靈敏地閃身避開,椅子砸在了地上碎成兩半:「鍾同學,抄襲污衊在先,人身攻擊在後,你意欲何為啊?」
鍾凱鋒拼了命的想掙脫拉著他的保安,額頭上的青筋暴起:「路江學,你不過是個短命鬼,你有什麼可得意的!」
喲,連原身早逝也知道,路江學眯了眯眼:「那也比你這種偷竊他人作品,還大言不慚的說是自己原創的蛀蟲強。」
「我會一直盯著你的,我等著你身亡的好消息,那一天不會太遠的。」
鍾凱鋒笑的陰騭,掙開保安的桎梏,抱起自己的電腦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參賽現場。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牛正偉他們還沒來及對此事做出評判,路江學就憑一己之力,輕而易舉洗脫了抄襲的罪名。
大賽經過短暫的騷動回歸了正軌,路江學如願以償的的得到了第一,上輩子的第一姚松成了第二,只能在心底對他說聲抱歉。
寫著十萬元的支票薄薄一張,捏在手裡沒有一點分量,路江摩挲著下巴盤算,如何靠著它贏得自己的第一桶金。
韓毅瞅準時機,遞了一張名片給路江學:「路同學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技術和手腕,真乃年輕一輩的翹楚,有沒有興趣來我們樂優網站,待遇絕對包你滿意。」
路江學伸出的手還沒來得及接過,一張頗具設計感的黑色名片又遞了過來:「樂優哪比得上我們環藝,只要你肯來,條件隨便開。」
韓毅瞪了一眼半道截胡的牛正偉:「這小子是我先看上的,你們環藝一向這麼不要臉嗎?」
「你怎麼說話的,明明是大家一起發現的,大家各憑本事,好苗子你們樂優休想獨佔。」
牛正偉扣好西裝上的扣子,一臉和藹:「環藝的大門,隨時隨地向路同學敞開,期待你的加入。」
路江學一臉懵圈,被韓毅和牛正偉拉著說了好大一會兒話,正當他疑惑騰速的王長勇怎麼沒來拉攏自己時,口袋裡的手機震了起來。
路江學掏出來一看,簡訊上寫著:騰速歡迎你這種有能力的人加入,我們可以攜手共創輝煌。ps:是我的手機號,有事隨時打電話。
真正有實力的人,到哪都受歡迎和尊重,但路江學這輩子沒有要給人打工的想法,婉言拒絕了三大巨頭的招攬,在他們的嘆息中離開了。
努力得到了相應的結果,路江學很滿意,這段時間冷落了丁寧,接下來得彌補她才行。
騎著小電驢,路江學敏感的注意到,校園內不斷有人偷偷看自己,更有甚者對自己指指點點,不過他現在滿心都是要早點見到自己的女朋友,也沒當回事兒。
給丁寧打了電話,路江學坐在小電驢上,以腿撐著地,打開了海大的校園網,他總算明白別人為何用異樣的眼光看自己了。
校園網頭版頭條,醒目的大字上寫著:震驚,海大竟出了如此敗類!
詳盡的描述了鍾凱鋒是如何污衊路江學,路江學又是如何帥氣的反擊,雖然用了一定的文學誇張手法,倒也切合實際。
除了此條報告,還配有鍾凱鋒向路江學扔椅子,惱羞成怒咒罵他的鬼畜視頻。
雖然給臉上打了馬賽克,但熟悉的人一看就能認出是誰,何況還有大賽的選手名單,不用猜測就能知道是誰。
路江學皺了皺眉,這下,鍾凱鋒的名聲是徹底臭了,也罷,自己做的孽又拒不認錯,自己受著吧。
鍾凱鋒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空無一人的寢室,他坐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查看校內網,新聞部的手腳真快,剛發生的事就上了頭條。
他忍著怒意,瀏覽著校友對這件事的評論。
「為什麼要打馬賽克,這種人的醜惡嘴角就應該曝光!」
「這不是我們班的鐘凱鋒嘛,平時看著老實巴交的,沒想到是這種人,噁心!」
「自己做錯了事還有臉罵別人,臉皮比城牆還厚。」
「沒看到大神一開始對他還以禮相待,最後忍不了直接發大招捶死他了,痛快!」
「強烈要求學校開除這種人,傳出去壞了海大的名聲!」
「頂樓上!」
「頂樓上!」
「+1」
……
可惡!鍾凱鋒一把抓住桌上的水杯摔了個粉碎,竟然敢如此羞辱他,都怪路江學!
為什麼不按照上輩子去畫,為什麼要改稿子,為什麼作品中藏有記號這麼大的事,在採訪中不說出來?!
鍾凱鋒合上電腦,拿起掃把收拾殘局,腦海中有了報復計劃:路江學,你不仁,別怪我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