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鮮湯
找了僻靜處換過一身乾爽衣服，歐陽幽又順便整理了一下頭髮。長發隨意地挽在腦後，除了一根紫檀木的簪子外，發間再無它物。她此刻的樣子，比平時的她多了幾分恬靜，多了幾分小女兒家的柔和。
空氣中飄來一股濃郁的香氣，歐陽幽深深吸了一口，感到肚子有些空，抬腳往落腳點走過去。
「先喝口湯去去寒。」水若雲一看歐陽幽回來了，嘴角不由自主輕輕揚了起來，遞給她一個碗。
「這是什麼湯這麼香？」歐陽幽輕輕喝了一口，鮮香濃郁的味道在舌尖縈繞不散。
水若雲側頭說道:「是百里兄給的那些乾貨，加這裡挖的一些藥材熬制的湯。來到這裡后我看那些乾貨都有些受潮了，再不趕緊把這些乾貨吃掉，到時候變質味道就不好了。」
「想不到這些乾貨做的湯如此好喝。」歐陽幽的笑容相當燦爛。
水若雲暗想，果然只要有好吃的，阿幽就不惱了。看來以後得多搜刮一些食譜，學多幾個菜式才是。於是水若雲在做菜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水若雲長指一伸從歐陽幽手裡拿走空碗問道：「再來一碗如何？」
歐陽幽點頭，湯水殘留在她唇上折射著火光，水若云云墨色的雙眸看著她水潤的唇再次一陣心虛，耳尖一陣熱氣上涌，他趕緊低頭專心盛湯。
把碗遞給歐陽幽的時候，水若雲不經意間觸碰到歐陽幽的手，臉上一本正經的，但心口猛然急跳了幾下，耳垂都不爭氣地紅了。他偷偷撇了一眼，歐陽幽同樣也羞得不行。
諸葛秋明似乎嗅到空氣中不尋常的氣氛，看看歐陽幽又看看水若雲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兩個怎麼了？不見小半日，發生了什麼？」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沒什麼。」
「嗯？連說話都這麼同步？」諸葛秋明狐疑地看著兩人。
水若雲趕緊裝好一碗湯塞諸葛秋明手裡：「大哥是眼饞了吧？來，這碗給你。」
諸葛秋明拿別人的手短，吃別人的嘴短，美食在手也就不追究他們兩個眉來眼去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了。
「哇，看不出水兄弟的廚藝這麼好。」諸葛秋明嘗了兩口，忍不住贊道。
「是食材好而已，並不是我的功勞。」水若雲謙虛地說道。
歐陽幽吃著吃著突然問了一句：「大哥，小財人呢？這麼久都沒見他？」
諸葛秋明愣了愣：「哎？他剛說拉馬去喝水，怪了怎麼這麼久都不見回來？」
水若雲嚯地一下站起來：「不好，這個時辰水邊應該會有很多蛇出沒的。他往哪個方向走了？我去看看！」
諸葛秋明想了想指了個方向，水若雲正想過去，歐陽幽叫住了他：「你小心些。」
水若雲忽然想起歐陽幽是怕蛇的，從袖裡拿出一小包藥粉，打開后拿紙小心包成兩份，分別遞給諸葛秋明和歐陽幽：「這是雄黃粉，你們且帶著罷，能驅蛇。」
歐陽幽見水若雲並沒有給自己留一份雄黃粉，忍不住問道：「那你自己呢？」
水若雲見歐陽幽這麼關心他，心都是暖的，唇邊泛起一道笑意久久不散：「我不用，我可是五歲就會捉蛇，這些年被我抓來製藥的蛇沒上千都有上百條，那些蛇看到我想跑都來不及，哪裡還敢咬我？」
聽水若雲如此說，於是歐陽幽十分放心地目送水若雲離開。
約莫一盞茶功夫，水若雲臉色不太好地回來了。
諸葛秋明問道：「出事了？」
水若雲神情嚴肅地點頭道：「都怪我想得不夠周到，沒有提醒你們。馬都不見了，大概是跑了。而小財倒在水邊，我怎麼都喚不醒他，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有可能他一去到水邊就碰巧遇到蛇群出來覓食，現在他身上有不少的蛇盤踞著，我實在靠近不得，待我拿個火把去驅趕一下，再讓他入土為安吧。」
諸葛秋明輕咳了下才道：「我與你一道去吧，我們兩人齊心協力應該能快些。」
水若雲轉頭對歐陽幽說：「那裡蛇多，你待在這裡照看火堆，等我們回來吧。」
歐陽幽咋一聞同行數日的小財被蛇毒死，心中有些悲意，眼圈有些泛紅，心裡覺得很過意不去。她覺得如果當初謝絕珍寶閣馬車相送，或許車夫小財就不會有今日之災。
水若雲似乎看穿了歐陽幽心中所想，雙手按在她雙肩上安慰道：「這是小財的命，你不要太介懷了。而且若論他被蛇咬死的首要責任，當數我沒有提醒他。你且待在這裡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用來祭奠他，以後我們找些高僧給他做場法事超度他吧。」
歐陽幽的表情似乎鬆動了一些，輕輕應了一聲：「嗯。」
水若雲看歐陽幽平靜下來，才安心拿著火把和諸葛秋明離去。
兩人趕走了蛇群挖了個深坑把小財埋起來，諸葛秋明找了個稍寬的樹枝，削平一面給小財立了個墓碑，水若雲拿著匕首在墓碑上刻好了名字。歐陽幽把僅存的兩瓶酒，都倒在了地上，用以祭奠小財。
三人回到了落腳處待著，誰也沒了繼續吃東西的心思，一時間相對無言。
呆坐了很久，歐陽幽覺得腿腳有些麻，乾脆站起來準備出去走走順便松一松筋骨。
還沒等歐陽幽走出兩步，天上便下起了雨，三人慌忙把還在山洞外面的東西收進去一些。
本來這個山谷已經夠冷的了，這麼一下雨更冷的厲害。這山谷常年潮濕，本來就沒弄到多少稍乾的樹枝，現在火堆因為沒有更多的干樹枝維持，漸漸熄滅了。三個人把能穿的衣服儘可能地穿在了身上，但還是冷得瑟瑟發抖。本來三個人一人坐一邊的，後來乾脆坐到了一處，聚起來互相取暖。水若雲和諸葛秋明背靠背地坐在一起，歐陽幽在水若雲旁邊打坐練功。沒辦法，兩個大男人內力都不如歐陽幽一個人的深厚，說出去都是眼淚。要不是自己的內功不適合男子，歐陽幽都想逼著他們兩個練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