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帝王家最是無情

（這也是我六年前玩宮斗時寫的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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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即便宮中早已嚴防死守了起來，但還是沒法防住寒風灌入，就像這宮的主人一樣，心底冰寒一片。

她緩緩的睜開眼，從床上坐了起來，清透的眸子中沒有沾染一絲剛醒來時的朦朧。

掀開被褥，來至窗邊，推開了那扇緊閉的窗。

「下雪了？」入眼所見皆是一片雪白，還有大朵大朵猶如鵝毛般的雪花不斷的從天空降落。

不知是不是許久未見到雪了，她情不自禁的伸出纖弱的手，雪花落於她的掌心，冰涼的觸感竟讓她展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雪下得很大，不一會兒她的手掌都濕透了，手也因寒冷的天漸漸的麻木，但她卻笑的很開心。

「主子可是醒了？」守在殿外的貼身宮婢蕊兒，突然出聲問道。

聞聲，她的笑容微微一僵，嗤笑了一聲。收回了手，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便道：「進來吧。」

蕊兒進殿便看到了敞開的窗，快步跑去將窗子合上后，來到她的身邊，道：「主子，這天這麼冷，可別凍壞了身子。」

她淡淡對蕊兒一笑；「幫我更衣梳妝。」

「是。」

不一會，蕊兒在她的吩咐下，幫她穿上一件米色的廣袖流仙裙，頭戴花冠，臉上略施粉黛。

清麗脫俗的樣子，絲毫沒有以往的貴氣，宛若成了一個領家小妹。

就像三年前她未遇見那人、未入宮時的樣子。

穿戴整齊后，她披上了一件白色厚重的披風，便帶著蕊兒走出了宮殿。

路上，蕊兒幫她撐著傘。二人漫步在雪中，走的忘了時間，雪越下越大，地上的積雪也越來越厚，寸步難行。

不知不覺中，二人來到了梅林，瞧見梅林中正盛開的梅花，還有那靜謐的壞境，她被吸引過去了。

來至一棵梅樹下，抬頭望著那綻放的紅梅，眼神中出現了嚮往的神色:「阿蕊，你瞧。這梅花開的多好多鮮艷啊，純正的紅色，比皇后穿的服飾的色澤還好看……」

說道這，她突然停下了，低頭看著自己穿著的米色衣裙，自嘲的笑了起來。她想起了那個虛偽的男人的話語：

『我是當今皇子，待我繼承大統，我便迎你入宮，我做天子，你做我唯一的皇后……』

當初的豪言壯語，結果換來的只是四妃之一。

『……對不起，雖然沒能立你為後，但我永遠愛的人只有你一人……』

說好的承諾，後宮之中王的女人越來越多，早已不記得上次來時是一月前還是半年前。

『……哎，都是大臣所壓，我不得已……若是我們有了孩子，我一定將他立為太子……』

僅存的痴念，卻被害至永不能生育，甚至連一句安慰都不曾再有。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近半年能夠回想起的對話，也唯有那眼神閃躲的道歉。

她想著想著不由緊緊握起拳來，哪怕是指甲扎進了肉里，鮮血順著口子流下，都沒有讓她停下。

「主子您的手！」身邊的蕊兒看到了滴落到地上刺眼的紅色，連忙拿出帕子。

她卻推開蕊兒，攤開手掌，看著正留著血的掌心，不由笑出了聲:「痛么？」似是自問，「呵，呵呵……應該會痛才對，可為什麼我絲毫感覺呢？」

有人說，心死了，便再也感覺不到痛了。

她抬頭仰望被雪花掩蓋的天空，向前一步，走出了傘下，蕊兒急忙將傘靠過來，卻被她喝住。

片刻間，她的髮髻與臉頰上，被雪覆蓋了大半。

『……被雪覆蓋的髮髻，就好似是我們將來白髮蒼蒼的樣子，我們就這樣一起白頭偕老可好……』

淚從她的眼角悄悄話落，以前的約定早已不復存在。

她在雪中站了會兒，便褪下了厚重的披風，伸開了雙臂跳起舞來，可每一個動作卻因寒冷而變得僵硬。

『……你跳舞真好看，我真想看一輩子，能否答應我只跳給我看……』

她很聽話，從來沒有在旁人面跳過舞，可如今卻再也沒人看了。

她忘我的在雪中起舞，似是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一切。

突然她腳下一僵，重重摔在了地上。

「主子！」蕊兒趕忙跑去想將她扶起。

可她卻仰天長笑了起來:「呵呵哈哈哈……男人眼中有的是什麼？是權，是利！情從未入過他的心，也根本不需要！所有的一切不過只是我自己的痴念！我真是傻……真的好傻……」

『女兒，帝王家最是無情，你真的想好了要入宮？』

『你是我最寶貝的女兒，你若決定了，父親也一定會支持他，但千萬不要愛上天子，答應父親……』

此時，她才響起入宮前她父親同她的囑咐，可以切早已太晚。

忽的她的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眼前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蕊兒被嚇壞了，連忙奔去尋人，將她抬回了殿中。

而她連著高燒了幾日，人也一直處於昏迷之中。

一連半月都沒有醒來的徵兆，也永遠不願再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