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三月具生(二)
「我這是冷汗,現在寅城快要受不住了,我,我心裡急啊。」
「老爺。」楊氏給他擦著汗:「現在不是急的時候。」
「唉。」李大人嘆氣,一時疏忽引起的,讓他吃不好飯睡不好覺,現在眼看難民的脾氣每天都在暴漲,他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不夠用了。
楊氏只是婦道人家,她只能讓李大人安心,暫時想不出什麼辦法來。
相對於衙門裡的緊張氣氛,蕭家院子倒是悠閑了許多。
解金在院子里逗吳大牛的女兒丫頭玩,鶯歌靠著牆邊看,還好這幾天梁密都不在,她不用擔心被問話。
「丫頭,來這裡。」解金丟出一顆小墜子,逗丫頭過去搶。
丫頭搶了幾次都沒有搶到,眉頭一皺就不理他了。
「怎麼就走了。」解金見丫頭進屋,頭都不回:「現在的小孩太小氣了。」
「還不是你故意逗她,原本活潑的小姑娘變得沉默寡言了。」
「我哪裡逗了,還不是。」
解金話還沒有說完,門外就響起敲門聲,屋裡的人聽到聲音都出來了。
「裡面的快開門!」
是一個難民帶著一些叫花子,他們說這戶人家開酒樓,裡面還是個舉人住的地方,手裡帶著傢伙上門來搶。
鶯歌從袖子拿出短刀:「這群混蛋,敢上門來。」她對難民深惡痛疾,準備開門打。
解旦和解金各拉住她的胳膊,鶯歌被架了回去:「你們快放開我,這些人太囂張了。」
吳大牛手裡拿著剛鋤完後院種菜籽的鋤頭:「大家被怕,我去把他們打出去。」
「爹。」丫頭抱著他大腿喊:「他們人多。」
「不怕。」吳大牛把鋤頭放在一邊,抱著丫頭起來遞給蕭氏:「妹子,你幫忙照看下。」
解旦見吳大牛去開門,看了蕭玹一眼,他眼神示意她放心。
門剛打開,就進來五個難民,吳大牛鋤頭一揮,就把三個打瘸了。另外兩個準備拿棍子打,也被一鋤頭過去,打得他們哎喲直叫喚。
解金都看呆了,鋤頭這麼厲害,還是這些難民太菜。
鶯歌動了下嘴:「這個大叔這麼能打啊。」
蕭氏捂住丫頭的眼睛,抱著她進屋,這種場面小孩子看不得。
吳大牛直接提著鋤頭出去,每揮一個就能打倒兩人,很快,敲門的人都掛了彩,倒在地上叫喚。
解金和蕭玹把進院子的幾個人抬出去,特別不客氣的直接丟去地上。
吳大牛舉著鋤頭:「你們誰還要打,全朝我招呼。」
解金和蕭玹站在他身邊,看到地上滾著的人,實在是太解氣了。兩邊的鄰居聽到聲音,也伸著頭出來看。
他們見地上的難民和叫花子都躺著,急忙招呼家裡人出去,每人朝他們身上踹幾腳出氣。
就是這些害群之馬,害的寅城家家戶戶都不能出門,還大白天的就打家劫舍。
巷子口又進來十多個難民,他們見到地上躺著的人,全沖了過來。
吳大牛幾鋤頭過去,硬是把他們打得吐血,每一招都下狠手,一點都不留情。
「姐夫,這個吳大叔,會不會太厲害了點。」
「這算什麼,他要是有刀有棍棒,這些人早就去閻王面前報道了。」
有幾個難民緩過來,準備攻擊解金,被他一腳踹倒在地,趴在雪地上久久動不了。
吳大牛扛著鋤頭出去,在街上叫喚:「還有那些不長眼的都來,看我不一鋤頭錘死你們。」
躲在暗處喬裝成難民的人見到鋤頭上的血跡,按住身邊的人,吳大牛就是個庄稼人的裝扮,他們不值得出手。
今日李大人要出門布施,繞這條路走,所以他們在這裡守株待兔。等李大人出現,就一窩蜂上去把他綁了。
解金踹著倒在地上的人,和蕭玹一起勸吳大牛回去。躲在暗處有個眼尖的,看到蕭玹的臉覺得很眼熟。
「大哥,你看看剛才那個後生,是不是很熟?」
「熟你個頭,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你還想攀親,不怕他們拖垮你啊。」
被打的人揉著額頭:「看應該是我看錯了,都怪這個雪地。」
領頭的不說話,今日的任務就是綁了李大人,等寅城群龍無首的時候,門外的人就會進來接應,一起把寅城燒殺打劫,李大人就再也沒有翻身之日了。
吳大牛進院子馬上就變了嘴臉,剛才那副打架的氣勢完全就消了。
解旦和鶯歌上前去看門外,那些受傷的難民都爬遠了。
「該,這些人仗著可憐作威作福。」
鶯歌啐了一口,就把院門關上,吳大牛和蕭玹說了句話就進屋去了。
解金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全說了一遍,鶯歌聽得熱心沸騰,心裡感嘆,現在的庄稼人都這麼厲害了!
蕭玹看解金還在和鶯歌瞎掰扯,就和解旦借口去後院看魚。不過馮氏在餵魚,剛才她見到吳大牛打人的樣子,特別想去踹幾腳,蕭氏就給了她餵魚的東西,餵魚消火氣。
「娘,您還在餵魚呢。」
「是啊,女婿的這個辦法還真的好,這些魚都還活著。」
「他腦袋瓜轉得快,如果菜籽能發芽,那過一個月就能吃到一些新鮮的菜了。」
蕭玹看馮氏喂得差不多了,上前接過魚簍:「娘,現在又開始下雪了,我和娘子要除一些綠藻,您先進屋去吧。」
馮氏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也知道蕭玹和解旦有話說,就進屋去了。
「現在沒有綠藻要除。」解旦看著水面的魚,一隻只都精神抖擻。
「我要出門去一趟,娘子,你幫我掩護啊。」
「現在?」解旦見蕭玹點頭:「好吧,不過,你打算這副樣子出去?」
「衣服都換好了,幫我拿外衫進去,記得別被發現了。」
解旦接過蕭玹的外衫,他藉助院子的石頭跳到牆沿上,接著飛身出去。
「姐!你們居然在這裡偷偷說話。」
解金躲在角落裡偷聽,還好他打發鶯歌去廚房幫馮氏的忙。
「你這個愛聽牆蓋的,下回被我抓到就把你丟出院子去。」
「哼,這回是你被我抓到了。」
「正好你來了,等會兒就說你姐夫在屋裡休息,千萬別說漏了。」
「我是那種人嗎,一個鋤頭就把人給咔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