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陀華散

羅浮宗

江月白一回到宗門，便趕忙去了寧長老的院子，她雖取得了風黓芝，只是這風黓芝已經被污染了，尚且不知還能不能用。

寧長老恰好在院中研磨草藥，見江月白和東憑二人穿著凡間的服飾，風塵僕僕的破院門而入，便知二人是剛出了遠門回來，不由放下了手裡葯杵，溫和地問道，「你們二人這麼匆忙，可是有急事？」

江月白點了點頭，從袖中掏出了那株發著紫光的風黓芝，皺眉道，「寧長老，這株風黓芝沾染了妖氣，不知還能不能使用？」

寧長老見江月白二人竟然尋得了風黓芝，大為驚訝，他趕忙接過了風黓芝，細細查看了番，確定這是真的風黓芝后，便領著二人進了自己用來煉藥的屋子，邊走邊道，「這風黓芝可謂是千載難見，你們又是從哪裡尋得的？」

江月白便將自己和東憑去雲夢國娑羅城的事情說了，寧長老為人正直和藹，在宗門裡素有賢名，江月白倒也不怕他對自己取得的風黓芝起歹意。

寧長老聽了二人此行的經歷，不由得細細嗅了一下風黓芝上沾染著的褐色藥粉，他伸手取了些藥粉在手上搓了搓，將目光緩緩投向了站在江月白身後的東憑。

「這是陀華散吧？草木類的精怪一旦沾上，便會動彈不得……」

寧長老說到這裡，鼻翼騸動了幾下，又接著道，「只是，好似缺了一味葯。」

東憑見寧長老面上帶笑，遂回應道，「正如長老所言，此陀華散缺了一味藥材，只因弟子當初看的那本記載了陀華散的醫書，最後一味藥材的字跡寫得不甚清楚，因此弟子至今還不知自己煉製的陀華散缺了哪味藥材，還望長老不吝賜教。」

他這一番話說得謙卑，面上態度也頗是誠懇，讓寧長老越瞧越心生歡喜，邊點頭邊說道，「你這弟子倒是不錯，不僅聰慧，而且禮數也周全，真不像是符師弟帶出來的弟子……」

寧長老說罷，見東憑依舊拱手躬著身子，垂首候在自己身邊，便搖著羽毛扇，沉吟道，「你煉的這陀華散里，有獨孤、鐵皮石斛、鬼針草，卻唯獨少了一味仙靈瑤草，瑤草味甘性溫和，能讓這些藥草的藥效更加融和。」

東憑聞言，垂眸想了想瑤草的藥性，缺的那味藥材，除了瑤草外，再不會是別的藥草了。

「多謝長老為弟子解惑。」

江月白見二人說完了，忙插嘴道，「寧長老，這風黓芝，您還沒告訴我，到底能不能用呢……」

寧長老領著二人進了屋子，將風黓芝放在了案上，皺眉道，「你是想用它入葯？這株風黓芝被邪氣侵蝕，已經害了不少人的性命，不能再當做尋常的靈草使用了。」

「原來如此，勞煩寧長老了……」

江月白聽了這番話，不由暗暗握緊了拳頭，她素來要強，哪怕知道自己白費了功夫，面上也是強顏歡笑。

「對了，寧長老，弟子聽聞，琅嬛福地曾收藏了一枚風黓芝，不知道還在不在？」

江月白忽的想起了聶風情和自己說過的事情，忙急聲問道。

寧長老見江月白問起那枚數千年前入庫的風黓芝，不由思索了一會兒，這才搖扇道，「那株風黓芝，早在前任宗主時，便賜給了下面的弟子，現在估計是連點藥渣都剩不下了……」

「前任宗主……」

江月白心裡換算了下時間，石當磐當宗主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也就是說，早在兩千多年前，那株風黓芝就已經被用掉了。

一想到這裡，江月白只覺身心俱疲，緩緩吐了口氣，連句話都不想說了。

就在這時，本來被放置在桌上的風黓芝卻顫動了一下，似乎是蘇醒了過來。

寧長老見此，神情一肅，飛快的出手在那風黓芝的身上點了兩下，這才讓風黓芝再次陷入了沉睡，他皺眉道，「你二人先前雖用陀華散暫時壓制住了它的神志，讓它陷入昏迷狀態，但是畢竟缺了一味藥材，陀華散的藥效還是差了些，所以它才會這麼快就蘇醒過來。」

江月白現在知曉了這跋山涉水才取得的風黓芝根本不能用來入葯，神色不由懶懶起來，無精打採的道，「東師弟，這風黓芝是你親手摘取的，便給你吧！寧長老，弟子先告辭了。」

她行完禮，轉身便出了寧長老的小院，向枕雪居而去。

寧長老望了一眼江月白的遠去的身影，見只剩下東憑一人了，便笑呵呵的對他道，「師侄，這風黓芝雖不能入葯了，但也是個好東西，集天地造化而生，數千年才能生成這樣一株……你若是願意割愛，我這裡也有一些珍貴的丹藥和靈草，可以與你交換。」

東憑愣了愣，望了一眼放在案上的風黓芝，將其取了過來，雙手奉上，恭敬的道，「長老若是需要，弟子自當奉上。」

他拿這已經被污染了的風黓芝無用，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我不白占你便宜，這些丹藥和靈草，你選幾樣拿走。」

寧長老說著，揮了下寬大的袖子，那案上就又憑空冒出了許多裝著丹藥的藥瓶和各樣發著光華的靈草。

東憑倒也不客氣，走到了案前，挑選了幾瓶丹藥和稀世的靈草，這才拱手行禮道，「多謝長老抬愛。」

寧長老點了點頭，將那株風黓芝拿在手上仔細查看，面上微微露出了笑意。

東憑正要告辭，似是想起了什麼，頓了頓，抬首詢問道，「長老，弟子聽說，世上有這樣一株奇草，它本身是沒有任何藥性和滋味的，但，若是經過施法澆灌后，便能擁有別的靈草的藥效。」

寧長老聽了東憑的這番話，不由皺眉皺眉思忖了會兒，許久，才出聲道，「你說的這種奇草，我也曾聽聞過，只是，世上卻從沒有親眼見過這種奇草，想來，也是世人杜撰的罷！」

「弟子也是這麼想的……多謝長老教導，弟子先告辭了。」

東憑行禮後退出了寧長老的院子，徑直往自己居住的山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