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還是說,我不足以讓你信任?
但是安安是個小精靈,指著電視機的畫面,一直哭喊著她在撒謊,說是許煙受傷了。
任憑她怎麼勸都沒用,一直在那裡哭,一直朝著要去找許煙。
好幾次都衝到了門口,硬是被她抱了回來。
她這把老骨頭經不住她這般折騰,差點就累趴了。
安安往日里不會這麼鬧騰的,這也許就是母女的心有靈犀。
「我沒事。你把手機給安安。」許煙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開口道,聲音儘可能地提高了一些,顯得不那麼的虛弱。
「安安,媽媽讓你接電話,別哭了……乖點,不是說好的不能讓媽媽擔心嗎?」張媽在那端誘哄著她。
那抽泣聲越來越清晰。
「媽媽~」安安哽咽地叫了一聲,很重的鼻音,看樣子,哭了很長時間了。
「安安怎麼了?告訴媽媽,為什麼哭?」許煙並不忌諱顧南琛在場,低聲哄著電話那端的小人兒。
顧南琛神色波瀾不驚,眼裡一點浮動都沒有,猶如一潭靜止的墨。
彷彿對於許煙這突然冒出來的孩子,不感興趣般。
胖乎乎的小手抱著手機,小胸脯抽搐著,斷斷續續地開口道。
「媽媽~」
「你不要丟下……安安。」
「安安會……會乖乖聽話的。」
「不要……媽媽生病……」
「……」
許煙耐心地等著她說完,這才開口道,「媽媽現在很好,安安不用擔心,媽媽不會丟下安安的。你要跟媽媽視頻嗎?」
「要。」奶聲奶氣,卻又帶著某種堅定。
「好,那安安不能再哭了,去洗臉,然後喝一杯溫水,才能跟媽媽視頻。」
「好。」
安安收到指令后,便徑直往浴室里走去,踩上了專門給她設置的小凳子,擰開水龍頭,拿過粉色的小毛巾,沾濕,認認真真地洗臉。
「需要我幫你嗎?」張媽拿著手機在一旁問道。
「謝謝張奶奶。」安安認真地道,「安安可以的。」
直到「咕嚕咕嚕——」地喝完了一杯水,安安這才湊到屏幕前,「媽媽,安安洗完臉臉了。」
「喝完大大的水了。」
聲音里還帶著軟糯糯的鼻音。
「嗯,安安真乖。」許煙說著,就把手機調成了視頻模式。
安安捧著手機,腦袋在屏幕上放大,那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她,恨不得從屏幕那端鑽出來。
許煙特意調整了一個角度,不讓她看見醫院裡的設備。
「張奶奶沒有騙安安,你看,媽媽沒事。」
安安看著她,烏黑的大眼睛在轉悠著,小小的腦袋裡有大大的疑惑,她總覺得哪裡不對,但無奈還是太小了,找不到任何的詞來形容,被許煙這麼一誘哄,倒也沒有再糾結了。
許煙逗了她幾下,她便「咯咯咯」地笑出了聲。
小孩就是這麼單純,難過了就哭,開心了就笑。
總是用最簡單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心情。
結束電話的最後,許煙叮囑了張媽幾句,便掛斷了通話。
將手機放在一旁,許煙一股腦地,將所有的事情都全盤托出了,也不管男人有沒有在聽。
安安姓步,步安安,父親名叫步朗。
而步朗卻沒來得及見她一面,便就這麼走了,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
步朗,當年紅極一時的藝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卻在四年前的一天晚上,發現暴斃在家中,死訊一時之間,佔據了各大熱搜榜。
外界對於他死亡的原因猜測紛紛。
有人說他是抑鬱症自殺的,也有人說是他不堪言論自殺的,也有人說是被報復了……
娛樂圈的水至深,這似乎不是什麼秘密了。
卻始終只是猜測而已,沒有任何的證據。
那幾年裡,發生了不少這種類似事件,那熱搜也只是持續了幾天後,在有心人的操作下,便漸漸沉匿了,生活依舊繼續。
而許煙卻知道,那樣的一個陽光男孩,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不可能是抑鬱症……
那段時間,她就像是瘋魔了一般,不斷地循著記憶去找有關於他的一切生活痕迹。
直到她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新中所言告知,步朗的事,並不是意外。
她依照著那一條條線索去尋找,最後將兇手鎖定在了一名導演上。
她轉了專業,報讀了藝術生,用了一年的時候,讓那名導演看上了她。
而就在那導演想要進行對她潛規則之際,約她在酒店裡見面,她做好了報復的一切。
而卻沒想到,陰差陽錯,在一切巧合的促使下,走錯了房間。
她手裡的那一把刀,深深地插入了另一名男子的身上。
在關鍵時刻,男人避開了要害。
顧南琛胸口上的那傷疤,就是這麼來的。
她在得知自己搞錯了對象,並沒有為自己開脫。
而是抽出了那把刀,在相對應的胸口位置,給了自己一刀。
她懇求他,「我還你一刀,給我點時間,我會自首。」
而男人放過了她。
但卻在一個星期後,男人找上門,讓她做他的契約新娘,簽下了契約。
從此,原本毫無干係的兩個人,就這麼被命運綁在了一起。
而就在半年前,她再次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息。
而經過她花了兩個多月的核實,周驍與步朗大哥的死,脫不了干係。
可奈何卻一直沒有找到證據。
……
「……」
「……」
許煙說完后,病房裡,陷入了一種很是詭異的氣氛。
男人默不作聲地將手裡的iPad放在了一旁,抬眸,望向她。
唇線抿成了細長的一條,鴉羽般的睫毛,在燈光的映照下,在眼底浮現出一小塊的陰影,眼眸陰晦不明。
許煙一時之間抓不准他的態度。
好半響,男人薄唇輕啟,聲音低沉,帶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許煙,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
許煙聞言,貝齒下意識地輕咬唇瓣,對於他的話,並沒有反駁。
「還是說,我不足以讓你去信任?」
「……」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砸在了她的心上,完全在她的心口砌上了一睹牆,堵得嚴嚴密密的,令她有些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