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真相
「那你餓不餓?我喂你喝點粥?」范小西在顧南琛面前以性命擔保,在他休息的期間,一定會無微不至地照顧好許煙。
「……不餓。」許煙拒絕道。
在昏睡的這幾天,每天都會弔營養液,倒也沒有感覺到飢餓感。
「我想起來走走。」
范小西猛地搖頭,「不行,醫生說你需要卧床休養,不能輕易移動的,否則又會扯到後背的傷口。」
傷口感染了一次,把范小西嚇得半條命都沒了。
許煙聞言,倒也沒有再勉強了,乖乖地趴在那裡,只是渾身都不舒服,莫名地感覺有些煩躁。
「你是不是覺得無聊?我陪你看劇?」范小西說著就要掏出手機找劇,「我這段時間看過那什麼劇,賊好看。裡面的男主角,我跟你說,簡直不要太man了!我都三刷了!不看會後悔系列。」
「季大哥有來過嗎?」許煙忽而開口問道。
范小西手忽而一松,手裡的手機應聲落地,發出了一聲悶聲。
許煙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
下一秒,范小西猛地蹲**,撿去了那掉落的手機,似是在解釋道,「手剛剛抽筋了。」
而後不動聲色地答道,「你是說季大哥啊,他好像來過一次,你還在昏迷,他待了十幾分鐘,就又回去了。」
準確地來說,季大哥待了十三分鐘零八秒。
「那劇組那邊……」許煙有些擔心地道。
周驍身為這部劇的男主角,他出了事,劇組這邊的進程肯定會受到影響。
而她當初,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慾,有意無意地提及周驍適合這部劇的男主角。
許煙對於季白,是愧疚的。
「劇組那邊正與周驍的公司進行溝通,進行金額衡量賠償。若是沒能達成協議,劇組那邊將會考慮起訴周驍。」范小西如實地答道。
就這麼說著,病房的門忽而被敲響了下。
「請進。」
范小西調整了下情緒。
「你是?」
當看見站在門口處的那名女子,范小西有些迷茫地問道。
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而來人正是黃蕊。
范小西坐在角落裡,一臉蒙圈地看著站在病床旁的女人,視線又轉移到了許煙的臉上,眨巴了幾下眼睛,還是看不懂。
許煙也沒想到,黃蕊會找上門。
但是想起了前幾天她對那個男人說的話,倒也有些釋然了。
黃蕊看了一眼范小西的方向,有些欲言又止。
范小西猛地一個激靈,站起身來,「我突然想起來要去超市買點東西。」
直到那扇門被關上,偌大的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而此刻的黃蕊狀態並不是很好,可以看出,這幾天里,她也是煎熬的。
「……」
「……」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病房裡陷入了沉寂。
許久,黃蕊輕聲地開口道,遲到了幾天的道謝。
「謝謝你。」
「……」許煙抿了抿唇,並沒有說些什麼,等待著她的下文。
「當年是我的懦弱……」黃蕊的聲音緩緩響起,一下子被拽進了記憶的漩渦里。
周驍是一個心理變態的人,這是黃蕊對於當年周驍的所作所為,所得出的一個結論。
五年前,她跟了周驍,做了周驍的助理,在那些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她一直都覺得周驍是個君子,但虛偽的面具被掀開后,面具所隱藏的一個真實面孔,其實是惡魔。
她記得,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她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正準備往家趕,卻因為手機落在了酒店裡,無奈折返。
她是助理,配置了周驍酒店房門的鑰匙,以備不時之需。
她刷卡進去了,看見了遺落在沙發上的手機,正準備走過去。
卻聽見了裡間的卧室傳來了一聲聲慘叫聲。
從她的那個角度望去,透過那條未合上的門縫,她看見了這輩子最難以忘記的畫面,也是這輩子的噩夢開端。
周驍正對步朗實施著性虐。
那是一個噩夢的開始。
周驍的性取向,是雙面的,他喜歡男人,但也喜歡女人。
在五年前的那個圈子裡,周驍成為了一個噩夢的代名詞。
有不少的男男女女,都遭過他的毒手。
因為周驍的背景,縱使他作惡多端,但卻一直都是相安無事的。
而步朗的死,是一個爆發點。
她見識過周驍的手段,所以,她怕了。
當步朗出事後,周驍聯繫了她,悄然無聲地安排了她出國,並且要求她對於所有的事,守口如瓶。
而她為了自保,手上也拿捏了一些有關於這些年作惡多端的證據。
……
「我願意出庭作證,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
直到黃蕊走了,許煙還維持著那個姿勢,盯著不遠處的某一個點。
直到耳邊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
原本該在裡間休息的男人此刻正朝著她緩緩走來。
許煙看著他的臉,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黃蕊答應出庭作證了。」
許煙緩緩地開口道。
她不會天真到認為是她打動了黃蕊,所以她才會改變主意。
「嗯,開心嗎?」顧南琛湊近她,摸了摸她的臉,神色並有什麼變化。
他眼裡的血絲倒是消退了不少,下巴下的鬍渣還沒來得及處理,增添了一抹野性的性感。
許煙聞言,點了點頭,而後又輕搖了搖頭。
她也說不出此刻自己是怎麼樣的一個感覺,一直壓在心底的那塊石頭,突然有一天被搬走了……整顆心突然間都變得空落落的,有種不真實……
顧南琛忽而低頭,湊近了她,用著那刺刺的鬍渣蹭了蹭她的臉,灼熱的唇息噴薄在她的臉上,帶著說不出得性感,「這樣呢?真實嗎?」
「……」
許煙忽然摟住了他的脖子,沒有由來的,嚎啕大哭。
這一哭,似是要將她前二十年所受到的委屈,都哭出來。
久久不能停歇。
甚至還驚動了醫護人員。
而在門外看著摟在一起的兩個人,朝著醫護人員揮了揮手,「沒事,沒事。就是傷口太疼了,忍不住哭了。」
「……」
醫護人員狐疑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