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檢查
咚咚咚~
沒什麼節奏感的敲門聲，讓聚集在屋內的老九等人渾身一震，打牌，吹牛的全都維持著現有的姿勢，豎起耳朵聽外面嘈雜的聲音。
咚咚咚~
「有人沒有。」
敲門聲還在繼續。
「快~」
大鐘壓低了嗓音擺手讓其他人躲起來，示意老九應聲。
接到眼色的老九，試探著問：「誰啊？」
「居委會的，」粗嘎的男聲說著邊又拍門，「開門，你們得登個記。」
聽說是居委會的，大鐘鬆口氣，見其他人都躲起來了。
老九裝模作樣的喊：「來了啊，來了。」
門一打開，打頭的中年男人就蘸了口水把記事本掀開一頁，問：「你們這兒都有什麼人。」
老九摸了下後腦勺，笑的憨厚：「我們把這裡租下來，還沒開始裝修，平時就我跟一個同事過來。」
「你們幹啥的？」
中年男人探頭朝門內看，不滿老九檔在哪兒，側著身子走進去。
跟在中年男人身後的另外三個人也紛紛跟著進去。
這裡是居民房，但之前有一伙人把這裡弄成了一個小公司，兩棟房子打串了，算是個半層，現在一進門還能看到之前小公司的招牌。
「裡面亂，還沒收拾，我就不請幾位進去喝茶了，」老九急忙擋在前面，笑憨憨的轉移話題，「要我登記啥？」
中年男人把工作筆記端起來：「造個人口花名冊。你們這裡是幹嘛的，叫什麼名字？」
「我叫陳富國……」
問什麼說什麼，負責登記的人問有沒有身份證。
老九哎喲一聲：「這個沒隨身帶著。身份證號碼我倒是記得。」
「沒有就算了，」中年男人朝身後的年輕人看了眼。
跟著一起過來的石頭，朝那間有個女人漏了個臉又立馬縮回去的房間看了好幾眼，最後搖搖頭，先出去了。
「不要干違|法亂|紀的事，後面我們還過來查，」登記的中年男人隨口說了句，帶著人走了。
樓下，與普查的人遇到的國字臉，回到住處看見仇雨，心裡頓時一毛。
「你怎麼還沒走？」
在診所處理過傷口后就跟仇雨說過讓她離開這邊。
國字臉朝大鐘看了眼。
大鐘小幅度的搖搖頭，示意他沒有什麼事發生，跟國字臉說那些普查的人是來幹嘛的。
國字臉的視線再次落在仇雨臉上，慶幸她這張臉嗑撞的青紫，以及頭上的紗布，都讓她看起來跟平時不一樣。
他不得不小心一點。
「最近到處都在普查人口，你們進出注意點，別讓人起疑，」國字臉叮囑在場，包括他在內的六個人。
他轉過頭再度看向仇雨：「我送你走。」
這裡是平原，這裡沒人認識他們，但有人認識仇雨，雖然這種萬一的可能性非常小，但是這種不必發生的事還是避免的好。
「我暫時不走。」
仇雨的話，讓國字臉的濃眉一跳。
「等消息傳回來我在走，」仇雨說。
扭過身朝入口的位置看了下，國字臉皺著眉：「我覺得這個普查太突然，我們最好是換個地方，你也趕緊走比較安全。」
「是嗎。」
仇雨不為所動。
不相信他臨時起意的說法。
「消息傳回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你那邊也多注意，別事情沒辦法先讓鴨子飛了，」國字臉態度堅持。
真出了事也是你的人辦事不利。
這話在仇雨心裡滾過，不過她沒說，而是表示：「你要是擔心的話我不出去就是。我在這兒還是回去，不是也沒什麼分別嗎？」
國字臉表情不愉，想說，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她。
「要不然我打電話請示一下？」仇雨故意說。
「我會給上面講，」國字臉不受她威脅，攬過大鐘的肩膀走到別的房間說話。
仇雨看到他真的在打電話請示。
仇雨望著關李紅旗的那間房，深沉的目光久久才離開。
……
……
永河縣招待所。
李平，李安，還有石頭，阿勇等人在對路線。
「我負責的南街基本摸了一遍，」李安始終緊鎖的眉頭已經說明了情況。
「北街也沒消息。」
滿嘴的燎泡，李平也沒有比李安好到哪兒去。
「濱河路也沒有。」
郝家旗把他們提到的路線都畫上叉。
被圈在一個圓形內的小半路線都打上了叉號。這還是片區熟悉自己管轄的地方，大致摸索了一遍的結果。
短短的時間，根本不夠他們把大致的範圍摸查一遍。
這一天，天已經黑了。
明天白天，李紅旗被抓滿72小時。
那盤錄像也應該到了身在七區的陳子昂手裡，到了他做決定的時候。
環視一圈，屋內並不見陳子昂的身影。
強撐著，早已經陷入崩潰的李安手指揉著雙眼，水嘖浸濕了他的眼眶。
李平坐在一邊一言不發，幾天的時間，就讓他臉上的皺紋密集而深刻，雙眼內的悲涼讓人看了就跟著心酸。
郝家旗說：「我出去走走。」
酷熱的天氣，連偶有人經過的街道似乎都被蒸騰的喧鬧。
在招待所的入口，郝家旗找到了屈身在車內的陳子昂。
車子已經啟動，他正準備走。
走到車邊的郝家旗問他：「我跟你一起。」
視線只在最初朝他卸了一下的陳子昂，沒有拒絕。
「最後一晚了。」
坐在副駕駛的郝家旗，神情空蕩蕩的看著正前方。
其他人不在抱有希望。
他也是。
嗞~
嗞嗞~
不連貫的電流聲，讓正在行駛中的車子發出一聲刺耳的剎車。
坐在駕駛室的陳子昂整個上半身都探到後座，雙眼精光灼灼的盯著發出電流聲的設備。
嗞~
嗞嗞~
斷斷續續的電流響著，模模糊糊的還摻雜了聽不清，但能斷定是說話的聲音。
驟然停下的汽車又突然像脫韁的野馬一樣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