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窮途末路
在場眾人也都是緊張的看著永王的臉,卻見他面上一下烏雲散盡:「好,太好了,終於等到翎兒的好消息了。」
一旁的楊丞相見主子高興,連忙從旁拍馬:「王爺,看來世子雖然耽擱了幾日,但是如今終於算是有信兒了,看來一切都如王爺所料,屬下提前恭喜王爺如願以償。」
永王將手中的信箋收好,心情上好的瞥了眼前的楊丞相一眼:「本王被他踩在腳下已經這麼多年了,所謂閑雲野鶴的日子,本王早就過夠了,這一次,也該輪到本王的天下了,去告訴楊太醫,叫他手腳利落些,皇上留著也已經無用了」。
對方還沒有接話,又見有侍衛從外面匆匆跑了過來。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永王不滿的瞥了他一眼,怒斥道。
對方連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結結巴巴的稟告道:「回王爺的話,方才奴才得知消息,楊太醫今日提前出宮了。」
「什麼,提前出宮,幹什麼去了,你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節骨眼兒上,永王自然不允許出現什麼紕漏,影響到他的大計。
「這個屬下不知道,只知道楊太醫,和平常一樣,去給皇上請了脈,出來之後,似乎有些神情恍惚的……」
侍衛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
「給皇上請脈,看來一定是那定安跟他說了什麼?」永王移開憤怒的目光,腦子裡思量著。
「這個,奴才,奴才也不知道。」侍衛額上已經冒出冷汗。
「廢物,本王讓你們在宮中安排眼線,如今出了亂子,你們竟然一問三不知,要你們有何用。」永王頓時大怒。
侍衛連連叩頭求饒。
「不對,」永王細細想了想,又是道,「那楊太醫雖然是本王一手提拔上去的,可是本王做事一向周全,不是已經將他的家人從老家接了過來,怎麼你們竟然也沒有看管好嗎?」
侍衛跪在地上,不敢輕易說話。
永王聞言頓覺不妙。
「混賬,都這個時候了,再不說實話,小心本王要你的命!」
永王見他這個時候吞吞吐吐的,呼的一聲,抽出堂上的寶劍。
侍衛又是拚命叩首:「今日一早,別院那邊的人過來報信兒,說是昨日楊太醫的人一直吵鬧,他們便是呵斥了幾句,卻未曾想到今日一早竟然發現這一家人不辭而別。」
「就憑他們,想逃出王爺的別院,不可能,肯定是有人施加援手。」一旁的楊丞相見狀,和王爺對望了一眼,並不相信。
「看來,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早有預謀,今早楊太醫的家人從本王的別院離奇逃走,此刻楊太醫又是匆匆出宮,此刻一定是帶著全家,逃之夭夭了,這事情也未免太巧合了吧。」永王鼻子裡面冷哼一聲,眉頭皺的更緊了。
旁邊的楊丞相腦子裡面也在拚命的思索著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肯定是有人早有圖謀,不然的話,就憑這楊太醫在雲州城裡面,無親無故,怎麼會有如此本事呢?
「你說的對,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預謀,不過我們卻不能讓他得逞,他想逃走,我們就要派人沿途去追,這個人知道的太多了,一定不能活著。」
「奴才已經交代過他們全城搜捕楊太醫了。」侍從連忙道。
永王余怒未消的向那邊看了一眼,對下面的侍從一揮袖子:「找不到這個楊太醫,你也不用來見本王了,滾。」
「是,是……」侍從哆哆嗦嗦的快步奔了出去。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樣的紕漏,楊丞相整理了一下腦中的思緒,上前一步:「王爺,楊太醫如此反常離開,宮中肯定已有變數,眼下最要緊的,還是皇宮裡面的情況,如今雖然少了一個楊太醫,不過皇宮之中,有的是我們的人,此刻王爺既然已經決定,皇上不必留著了,那事情反而好辦多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提前……」
王爺回過頭來。
「是,此刻那楊太醫已經出逃,若是萬一追不回來,我料他也不敢在京城出現,我們不如在這件事情上做做文章,若是我們不能成事,就把髒水全都潑在他的身上,反正他與皇上也有舊怨,憑他多少張嘴,也是說不清楚,如此於我們來說,也未必是壞事。」
「好,就依你所言,馬上再拍一個太醫前去為皇上請脈。」永王目光一冷,痛快的下了決心。
……
夜色如漆,一輛黑色的馬車正趁著夜色。在街道之上飛快的賓士著,馬車之中的楊太醫一家老小,即使默默無語,可大家心裡都明白,此刻前路如何還未可知,只有楊太醫懷中的松兒睡得正香。
「老爺,我們已經出了城門了,你也該鬆一口氣了。」
張氏看著他一臉緊張兮兮的樣子,出言安慰道。
看著在一旁擔驚受怕的糟糠之妻,楊太醫也是一臉愧疚,思量著眼下已經出城,而且背後也並無追兵,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氣,伸手拍了拍張氏的手,還沒說話,忽然覺得馬車劇烈的一個震動,似乎是有人攔截馬車。
眾人尚未來得及放下的一顆心,馬上跟著又是提了起來。
「老爺,在外面是怎麼回事?」
張氏面色大變,膽戰心驚的瑟瑟發抖起來。
該來的還是來了,看來這一次自己是躲不過去了。
沒想到自己如今一家老小已經逃出雲州,竟然還是要被逼上黃泉,心裡便是一種說不出的凄涼。
此刻馬車外面情形究竟如何,張太醫已是完全沒有心情前去探究,如今一家人能夠死在一起。黃泉路上也算是有個伴兒吧。
一家人在馬車裡面閉目等死,可是外面刀兵相接半晌,竟然無人朝著馬車這邊殺進來。
楊太醫正覺得哪裡不對,馬車的門帘兒就「呼……」的一下被人掀開了。
馬車裡面的女人都是本能的驚叫一聲。
楊太醫則是嘆息一聲,看也未看來人一眼:「此刻落到諸位手中,我也無話可說,只求你們念在我為王爺盡心儘力的份上,給我們來個痛快的。」
上官蕭聞言便是面上一笑:「楊太醫這般視死如歸,雖然有幾分骨氣,不過這個死法卻也未免窩囊。」
見這個時候,竟然還被對方恥笑,楊太醫心中憤恨可想而知。
此刻敵強我弱,卻也唯有閉眼等死的份兒。
「皇上的解藥交出來吧!」上官蕭見他不說話,便是斂起面上的笑容,說起了正事。
見對方竟然開口要解藥,楊太醫也是頓覺不對,那從自己下毒的那一日起,永王就告誡過他,不可配置解藥,是他自己做事一向都會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才偷偷配製的解藥,此刻這個人竟然前來說要解藥,莫不是對方並非王爺的人。
「閣下不是用王府的人?」
「你還不算太笨,要是我們是永王府的人,此刻你還有命說話嗎?」
上官蕭說著便是目光瞧向馬車四周周早已陳屍在地的一些蒙面人。
楊太醫此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難怪方才只聽到外面有打鬥之聲,卻遲遲未見有人殺入馬車,原來是有人暗中保護:「定安公主,果然謀算深遠。」
楊太醫說著,便是自袖子裡面取出一個瓷瓶兒,遞給上官蕭:「今日多謝將軍救下我一家性命,這個便是皇上的解藥,早晚給皇上溫水送服一粒,三日之後便會蘇醒。」
上官蕭伸手接過解藥:「眼下雖然楊太醫逃過一劫,不過楊太醫已經被永王忌憚上了,他勢必不會就此罷休,我有幾句話,不知楊太醫可願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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