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助理

晚上下課，蔣清瑞嬸嬸家要請客人讓蔣清瑞過去幫忙，沈妙清擔心徐詩雨沒有罷休，連忙收拾好書本，「瑞瑞，我送你去。」蔣清瑞臉上卻有一絲為難的尷尬，她擺手拒絕了沈妙清的好意，「我會小心的，你回去照顧孩子吧。」不等沈妙清說什麼，她就匆忙離開，沈妙清敏感地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她回到家中始終覺得心緒不寧，打電話給馬蘭花卻發現蔣清瑞的嬸嬸也好奇，「這丫頭根本沒來啊？」沈妙清暗道不好，她趕緊跑出去尋找，在一個拐角的巷子里找到蔣清瑞，然而此時的蔣清瑞已經奄奄一息了，周圍都是帶血的棍棒。

她受了重傷，校方對這一件事情高度注意，將之前與蔣清瑞關係不好的人一一告知警方，最後發現他們都曾經或多或少有過霸凌行為，早在沈妙清去學校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沈妙清心疼蔣清瑞想要幫助蔣清瑞，卻被蔣清瑞拒絕，少女的眼眸含著雪水，亮得驚人，「有朝一日我也能像你一樣自己登上高位，到那個時候不再有人敢欺負我了。」沈妙清哽咽，透過蔣清瑞，她似乎看到了過去堅定的自己。

她們分開，沈妙清繼續回到學校當中，蔣清瑞到嬸嬸家進行修養，這一段時間沈妙清經常去蔣清瑞嬸嬸家將學校的知識點帶給蔣清瑞，可卻被馬蘭花嫌棄礙事，沈妙清顧及著對方是蔣清瑞的嬸嬸，沒有說什麼，只是覺得蔣清瑞身形越發單薄，遲遲不見好轉。

明懷瑾打電話告知沈妙清現在有一個商業廣告，雖然不大但是是一個在公眾面前重新露臉的機會，沈妙清思索片刻，答應下來。

也許就是因為小型，廣告拍攝順利，沈妙清翻閱著微博，發現自己獲得了不少討論度，互聯網是有記憶的，曾經的粉絲時不時冒出來，她成功得到一小波流量，廣告商也發現自已的產品銷量增多，喜不自勝，他們發現沈妙清的優點，將一個更加符合沈妙清特點的拍攝交給她，只是相應的，要求也會更高。

馬蘭花在電視上看見沈妙清，在微博上看到不少沈妙清以前出道的美照，貪婪的眼睛里射出精光，她知道了沈妙清的身份地位，心裡的不滿瞬間煙消雲散了，從一開始強迫蔣清瑞和沈妙清斷絕來往，到現在在她耳邊絮絮叨叨，「你這個朋友身份不一般啊，清瑞你得好好巴結人家，人大明星一高興，說不定會咱家不少東西。」

她只有在追求利益的時候才把蔣清瑞當自家人，以前為了撫恤金，現在則為了一個可能性。蔣清瑞神色尷尬，她低著頭一聲不吭，嘴唇咬得死緊，她和沈妙清交朋友，純粹是因為仰慕，沒有馬蘭花說得這麼勢利。她們兩個一個說得起勁，一個過耳不聽，絲毫沒意識到沈妙清已經站在門框處許久，沈妙清清咳一聲，成功打斷馬蘭花的說辭。

纏綿病榻的蔣清瑞身形僵住，她神色萎頓下來，知道沈妙清聽到了剛才所有的對話，然而馬蘭花人過中年，臉色相當厚，她一點都不覺得尷尬，加緊對沈妙清獻殷勤，忙端茶遞水，「沈小姐，要不要留下來吃晚餐。」

沈妙清漫不經心地看了馬蘭花一眼，這麼多年來，她見過許多勢利的市井婦人，不厭惡是不可能的，但沈妙清也能理解，她不想計較，得體地搖頭拒絕，從包里拿住今天記下的知識點。

往常蔣清瑞對於知識是如饑似渴的，今天她摸著沈妙清娟秀的筆記，卻有著心神不寧，她欲言又止地看了沈妙清好幾次，卻發現她眼神仍舊溫和，似乎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一般。

晚霞層染，沈妙清要回去的時候，蔣清瑞從床上下來，她支支吾吾道，「我送送你。」馬蘭花樂見其成，以為蔣清瑞終於開竅了，一張老臉笑成殘菊。她將沈妙清送到家門口，終於鼓起勇氣，對於嬸嬸的做法向沈妙清道歉，蔣清瑞眼眶通紅，她雖然有點怯弱，心裡卻是有點傲氣的，馬蘭花的說辭踐踏了她的自尊，蔣清瑞絕望地認為沈妙清會鄙視她。

可沈妙清沒有，她溫和地搖頭，眼神宛如春風，「沒關係的，清瑞，我知道不是你的本意，我相信你可以靠自己得到想要的東西。」她言辭鑿鑿，信賴的目光讓蔣清瑞頭一次生出明亮的光彩，沈妙清的鼓勵和重視，為自卑的蔣清瑞注入了生氣，她捏緊拳頭，眼泛淚花。

沈妙清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幅場景了，少女的臉上還纏著紗布，明媚的臉上卻滿是對未來的期待，沈妙清知道蔣清瑞會成功的。

兩人在拐角處道別，各自踏上回家的路途，沈妙清原本想趁著這個難得的空閑時間去花店買束繡球花，卻突然接到明懷瑾的電話，他一向是不緊不慢的，現在的聲音卻透露出幾分嚴肅，「妙清，你來一趟西可娛樂。」

沈妙清直覺有事發生，沒有怠慢，直奔西可娛樂。前天合作的廣告商都在辦公室里，他們看到沈妙清，面面相覷，露出一絲為難的尷尬神色，推出一個代表向沈妙清道歉，「抱歉，沈小姐，我們之間的合作不能繼續了。」

沈妙清微微驚訝地抬眉，她看向明懷瑾，明懷瑾也一臉不滿，這種突然的變卦在娛樂圈不算常見，其實是很影響聲譽的。

廣告商有些忐忑，雖然他們有理由不等沈妙清，但沈妙清和薄氏的關係眾人皆知，他們始終有些懼怕沈妙清身後的薄霆深。然而出乎意料的，沈妙清沒有糾纏，她保持了屬於她的風度，只是提出了一個問題，「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廣告商們鬆了一口氣，解釋道，「沈小西，我們找到了一個完全適合的人，不用等待，所以……」「知道了，那就期待以後的合作了。」沈妙清得體地微笑，和廣告商握手道別，廣告商們突然生出幾分愧疚，戀戀不捨地看了眼沈妙清，他們突然覺得是自己眼界狹隘了，再給沈妙清一些時間，她似乎是可以完美替代馮茉莉的。

然而事已至此，已經沒有迴轉的餘地了，兩波人馬分道揚鑣。外人離開后，明懷瑾拿出一疊資料，面色嚴肅地攤開到桌面，「搶奪機會的是馮茉莉，這個女人是一線知名模特，按理說，她是不可能接這種量級的廣告的，你是不是之前和她有過節？」

沈妙清看了一眼，美目閃過一絲驚訝，「說過節也不算吧，她勾引我閨蜜的愛人，我見過她一回。」她也有些納悶，不知道馮茉莉怎麼針對起她來了。

沈妙清哪裡知道馮茉莉奇葩的腦迴路，她在電梯里還遇到了馮茉莉，馮茉莉對於自己成功拿到本屬於沈妙清的東西很是囂張，她把玩自己的捲髮，語氣危險，「沈妙清，這還只是個開始，更多更好玩的花樣在後面呢。」

沈妙清覺得人和人的大腦之間是有差異的，她始終想不通馮茉莉針對她的原因，在手機上和明懷瑾聯繫，把馮茉莉的事情告訴了他，明懷瑾也很納悶，讓沈妙清先保持沉默。

另外一邊，馬蘭花死纏爛打，用不給飯吃要挾蔣清瑞，搶奪她的手機，得到了沈妙清的電話，她迫不及待地打過去，沈妙清看到是陌生號碼，眉頭微皺，接起來辨認處是蔣清瑞的勢利眼嬸嬸，她語氣淡漠，早有預料，「馬嬸？」

馬蘭花的小眼睛里射出精光，不顧蔣清瑞的阻止，回道，「沈小姐，你那裡有沒有什麼我能做的工作，我拖家帶口還要給瑞瑞交學費，實在手頭有點緊啊。」

一旁的蔣清瑞臉色爆紅，她渾身因為羞恥而顫抖，沈妙清玩味一笑，她狀似溫和地詢問，「馬嬸想要什麼樣的工作？」馬蘭花以為有戲，忙不迭地回答，「日薪幾千就行。」

得到的卻是沈妙清嘲弄的嗤笑，月薪幾千？不少優秀的程序員都達不到，馬蘭花一個市井婦人，憑什麼？她語氣冷了下來，「您另請高明吧。」

沈妙清的拒絕激怒了馬蘭花，她憤怒地咒罵，「就你這樣還叫明星！」沈妙清卻不想多費口舌，直接掛斷了電話，留馬蘭花一個人跳腳。

蔣清瑞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來到學校時，正好在開實踐課，她在片場找到沈妙清向沈妙清道歉，進去的時候幫助馮茉莉按照課本上的知識修改了一下現場的燈光，得到馮茉莉的欣賞，「你還是學生？」

蔣清瑞認識馮茉莉，自知身份差距，乖巧地點頭，馮茉莉看她腦子，還送了她一條小手鏈。「你留個電話給我，我想讓你當我的助理，你覺得可以，就打給我。」

蔣清瑞心情激動，她報出了號碼，送馮茉莉進入拍攝地，然後興奮地找到沈妙清，告訴了她這個喜訊，沈妙清想起馮茉莉的為人做派，神色複雜，她坦誠地告訴蔣清瑞，「我不怎麼看好這個職位。」蔣清瑞臉上也有一絲猶豫，但對她來說，只要是機會，她都想試一試，沈妙清也不好過多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