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邪惡的替身
「我以為我那時一走,這地方一定會跟著毀滅。因為吃過那道五色蹄筋的人都將會蛻變成嗜血的殭屍,到那時這裡一定是一片血海。」薛愷漠抬起頭對李橘說。
「但是你沒有想到,那些人在變成殭屍之前卻先發現了三號寢室樓的秘密,所以我安排李主任把他們全部送到一號樓的多功能廳進行觀察實驗。」李橘說。
「你?」薛愷漠問。
「對,就是我。在殺掉蘇院長之後,我同你一樣下定決心要報復這所有的一切。所以我從此偽裝成蘇院長,一邊繼續他的實驗,一邊等待可以徹底毀滅這裡的機會。」李橘說。
「真的是你?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計劃?」薛愷漠問。
李橘忽然仰面大笑起來,那笑聲凄厲尖銳,似乎在夜空劃開了一道黑色的缺口。「當然,我就是要毀掉這裡的一切,用最殘忍的手段,用最痛苦的方式。」
「你為什麼不放出我留下的那八個人?」薛愷漠問。
「因為他們的能力還遠遠不夠。」李橘說著指向體育場上的密密麻麻的殭屍軍隊,「它們才是真正的戰士,可以毀掉一切的殺人機器。而這所有的一切也有你的功勞。」李橘說著又看向薛愷漠。
「我?」薛愷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分成兩半,一半是蒙昧的沉睡,另一半是復甦的清醒。「對,是我,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薛愷漠自言自語地說。
「你終於想起來了!」李橘興奮地跑過來,跪在薛愷漠的面前,捧起了薛愷漠的那張變幻莫測的臉。
「不,我現在頭疼得厲害。」薛愷漠痛苦地低下頭。
「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李橘說。「在你失蹤的八年之後,你忽然再次出現在這裡。只是這一次你的身份已經不同,你是考入外語系的一名普通學生,而你的名字也從李愷漠變成了薛愷漠。只是你的失憶症一直沒有痊癒,所以你只是偶爾才會記起從前的事情。你在恢復記憶的時候總是跑到一號樓的噴泉廣場上,因為你以為那裡是我死去的地方,直到一天夜裡,你在那裡見到了我。」
「我見過你?」薛愷漠問。
「對,就在你進入后的第一個星期日。」李橘說。「那天夜裡我們談了很久,你抱著我哭,求我帶你離開這地方,但當我說出了我的復仇計劃之後你改變了主意。」
「也就是在那天夜裡,我見到了高田?」薛愷漠的臉色漸漸由蒼白轉向死灰,但他的眼神卻更加明亮了。
「不錯,他是我們的第一個目標。我之所以選定他是因為他無意間發現了三號寢室樓的存在,這樣如果我控制住他,一來可以讓他成為我們的棋子,二來也可以堵住他的嘴。」李橘說。
「這麼說,他是一個被冷落的人?」薛愷漠問。
「可以這麼說。因為雖然他有一個女朋友,但在他的內心深處早已經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失去了希望,從而漸漸地轉向自閉。而我們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人。」李橘說。
「他後來為什麼要跳樓?」薛愷漠問。
「這是我始料不及的。」李橘說。「我曾經讓李主任把他帶到行政樓的頂層,在那裡我帶他參觀了標本儲藏室,並告訴他如果他不能完成我交給他的任務他最終也會成為一具標本。他當時嚇得差點昏死過去,在他清醒之後我讓他去一號樓的多功能廳取回那本病毒日記。那本日記一直是我的心病,我總擔心多功能廳和那本日記總有一天會被別人發現,從而壞了我的大事。我沒有想到的是他最後竟然選擇了自殺。」
「他在死前把多功能廳和病毒日記的事情告訴了李舉,所以你又選擇了李舉?」薛愷漠問。
「不,李舉是你選中的。」李橘說。
「我?」薛愷漠睜大了眼睛。
「愷漠,為了你的失憶症我費勁了不少心機,但最終還是不能讓你徹底痊癒。所以你一會成為我的弟弟,與我一起設計行動的方案,一會又成為我的敵人,緊追不捨地尋找著我的行蹤。但是後來我發現即便是在你失憶的時候,你的潛意識也會驅使你完成我們的計劃,所以我決定承擔下你失憶之後對我的計劃所造成的損失,也許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代價吧。最後你對我說,不如在你的寢室里找一個人成為我們的幫手,這樣在你失憶的那段時間裡他就可以成為你的替身。」李橘說。
「恰好李舉在那天見到了高田。」薛愷漠接著說。
「而且他又正好姓李,在關鍵的時刻他會被人誤認為是我的弟弟,這樣你就有了幾乎完美無缺的掩護。」李橘說。
「你又是怎麼說服李舉的?」薛愷漠問。
「他的心裡只有常曉一個人,所以常曉就成為了我手中最有力的籌碼。」李橘說。
「這樣那天晚上李舉才會裝作不經意地向我們提起多功能廳,所有的災難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薛愷漠說。
「不,那些都是其他人的災難,對於我們來說卻是復仇的節日。」李橘微笑著說。「從你們找到多功能廳的那一天起我在夜裡就再也沒有安睡過一時一刻,我興奮得難以入眠,因為我正看到自己多年之間期盼的一切正在變成現實。同時,我也在暗暗佩服自己,竟然會想出如此天衣無縫的計劃。」李橘說到這裡,臉上忽然煥發出了一抹猙獰恐怖的異樣神采,她的語速開始加快,眼神里閃爍著得意忘形的光采。「那天晚上你們找到一號樓的七層,合力打開了電梯門。其實在那之前你,徐寵,和李舉都曾經單獨上到一號樓的七層,但是就連徐寵也僅僅是把電梯門打開了一條狹窄的縫隙,她那時伸出了一隻手去拉鐵門的把手,但沒有成功,所以在你們打開電梯門的時候才會發現鐵門的把手上面沒有灰塵。而且當時徐寵一直躲在電梯間的上面跟隨著你們去到了多功能廳,最後拿走了那本病毒日記。一個月後,我又找來徐心,讓她把一個旅行箱交到你的手上。」
「徐心的出現也是你安排的?」薛愷漠問。
「高田一死,她已經成了一個無用的累贅。所以我讓她把那個旅行箱交給你,第一是為了在你失憶的時候給你一些提醒,使你不至於犯下無可挽回的錯誤,第二是為了讓你殺掉徐心,這也是對你的考驗。」李橘說。
「徐心是我殺的?」薛愷漠的頭腦中浮現出那具遙遠的屍體,一時間又感到頭疼欲裂。
「如果要達到復仇的目的,我們一定要變得冷酷無情,這也是我最擔心你的地方。但好在你沒有讓我失望。」李橘說。
「那個旅行箱在當天夜裡就被我帶回了寢室?但為什麼旅行箱後來好像輕了很多?」薛愷漠自言自語地問。
「李舉拿走了裡面的一些東西。那是一份死亡名單和地下血庫的地圖,它們都被我密封在一個大理石的盒子里。都是我交給他的任務。」李橘說。
「什麼任務?」薛愷漠問。
「殺掉那份名單上的人,之後把他們的屍體帶去血庫。那座血庫是我苦心經營的成果,它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可怕力量。但是能夠打開那座血庫的人只有你和我兩個人,所以在李舉背叛我之後他才會把你騙到血庫,想要把你的屍體和血變成打開血庫的鑰匙。」李橘說。
「靈子她們被徐寵害死也是你的指示?」薛愷漠問。
「不錯,但卻是你發現了瀟瀟她們被監禁的地點。靈子死後,你跟蹤校警找到了監禁瀟瀟她們的地點,之後你讓李舉在當天夜裡殺掉她們滅口,但李舉卻喪心病狂地強姦了小舟和小瑤。而在那之後你又了解到瀟瀟並沒有被洗腦,所以只好把殺掉她們三個人的任務交給了徐寵。」李橘回答。
「既然你知道李舉做了違背我們意願的事情為什麼沒有在那時把他除掉?」薛愷漠問。
「因為他還有用,李主任不就是被他殺掉的嗎。」
「也就是說我跟蹤常曉的那天夜裡李舉也在?」薛愷漠問。
「不錯,但你在後來卻犯了一個小小的失誤,你不應該殺掉常曉。」李橘說。
「常曉也是被我殺死的?」薛愷漠驚訝地問。
「體育系失竊的標槍其中有一根就放在你監視常曉的那塊荒地上,而且你在當晚就發現了那根標槍,但你當時沒有把它帶走,而是把它藏了起來。第二天你和常曉談話之前你把那根標槍插在了常曉辦公室的窗下。」李橘說。
「但是當我發現常曉屍體的時候那根標槍已經不在了。」薛愷漠說。
「那時那根標槍已經被徐寵拿走了,而且標槍上被你刻上了瀟瀟,小舟和小瑤的名字,來指示徐寵下一次的行動目標。」李橘說。
「柴宇又是怎麼死的?」薛愷漠繼續問。
「柴宇看到了徐寵和聞黎的臉,他在第二天四處找你想要把那件事告訴你。」李橘說。
「難道那天我就在他死去的衛生間里等他?」薛愷漠打斷了李橘,同時他的眼前浮現出柴宇的那張驚恐的臉還有最後把柴宇的腦袋按進洗手池的那一雙手。
「對,你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扣住了他的脖子,之後把他的腦袋按進了洗手池。」李橘說。
「張老頭呢?他為什麼一會兒想要告訴我真相,一會兒又在極力掩飾?」薛愷漠問。
「遇見你的時候他的精神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所以他既希望你能揭露我的陰謀,又害怕我會提前找到他,把他送上手術台。而且,他本就是一個反覆無常的人,這也是我追殺他的一個重要的原因。但好在你在恢復記憶的時候殺掉了他,替我解決了一個**煩。」李橘說。
「死去的人里,大多數都是些無辜的人。」薛愷漠喃喃自語地說,他剛剛恢復的那一點精神正在緩慢地流失,他正逐漸地消沉下去,像是一個無辜的兇手。
「這也是他們必須付出的代價。但我還是為他們保留了一些紀念。」李橘說著向主席台的方向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