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收拾得服服帖帖
夏三思恨恨地怒瞪了她一眼,「這不合規矩!你先回你的房裡去。」
夏知了卻一點也不怕他,大有氣死他不償命的架勢,「喲,老爹,這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這規矩還不是人定的,再說了,這女兒出嫁,爹爹送嫁,這也是人之常情,有什麼不合規矩的啊?」
夏三思拿胡攪蠻纏的她沒有辦法了,只好朝外怒吼,「來人啊!去讓王管家的動作再快一點!」
聽到夏三思吩咐下人的話,夏知了低垂的眸中閃過一抹竊笑。
她要的,就是這效果!
他不是怕她賴在這裡不梳妝不上轎嘛,那您老給錢的動作就麻煩給我利落一點,本小姐要是拿到銀子高興了,也就放你一馬。
夏三思這時已經發現了,敢情他是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個女兒。
他還真的從來不知道,這個一向以懦弱無能聞名的相府大小姐,什麼時候竟然機警聰明到把這些時間掐得一分不差來算計他的地步?而他竟然還真的拿她毫無辦法?
夏三思審視著他的女兒,眸光一閃,突然轉了心思,臉色一下變好了,「我說知了啊,你的要求,為父可都已經滿足你了,等你嫁到侯府去了,可要給為父多說說好話,多為咱們相府打算打算啊,這相府是你的娘家,這娘家的日子好了,你也才有人撐腰,才能有所依仗,是不是?」
夏知了乾笑兩聲,沒有理他,只是揚著眸子,朝著屋外看了過去,像是喃喃自語地說,「這王管家怎麼還沒來啊?我說王管家啊,您老磨磨蹭蹭的沒關係,可別耽擱了我起嫁的良辰啊!唉……要是趕不上良辰,王管家,你就是造本小姐的孽啊!」
聽到夏知了這一番連刺帶諷的話,沈三思的小心肝又疼了。
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味道,明明恨她到了極點,卻又不敢拿她怎麼樣。
他現在總算明白了,他們是都看走眼了。
這個他們一直以為蠢笨的女人,其實是一個詭計多端、又很會借勢生事的妖女!
夏三思在心裡暗暗下了個決定,以後見到這個女兒,他要麼是有多遠滾多遠,要麼,就順著她,否則的話,還不知道她要整出多少幺蛾子來整治你。
如果他這番心裡話被夏知了聽見的話,她一定會為他鼓掌。
夏相爺,你真相了!
信知了者,得永生啊!
只可惜,她心裡的這些話,夏相爺是沒有辦法聽到了。
如果他老人家真的在這個時候,聰明理智的選擇以後死心塌地跟著夏知了的腳步走,那他以後的日子又怎麼會不好過呢?他又怎麼會在以後因大皇子出了事而受到牽連呢?
所以說,一切皆是命,萬般不由人!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管家王海總算是拿著一張長長的禮單回來了,遞給了夏知了。
夏知了迅速看了一遍,隨即,將禮單遞迴給了夏三思,「老爹,我看這禮單上折算出來的銀子大概有十來萬兩,您老就意思意思,湊個整數給我,嗯,這樣吧!給個十五萬兩的銀票就算了!」
王海驚得連禮數都顧不得了,直接張嘴斥道,「大小姐,你這是獅子開大口,這禮單上的所有東西加起來,明明只值八九萬兩銀,你竟然張口就要十五萬兩,你太過份了!老爺……」
夏知了笑笑的,也不理王海,只是看著夏三思,等著他發話。
這一回,夏三思倒是利索得很,看著夏知了說,「你等一下,我進去拿給你。」
王海大急,「老爺……」
夏三思朝他擺了擺手,走了進去。
王海氣恨恨地看著夏知了,好像沈冰嬈就是個搶劫犯。
夏知了也不給他面子,冷冷地看著他,輕輕地哼了一聲,慢條斯理地說,「王管家,你為相府勞累多年,身為管家,您可知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王海眸帶譏諷地看著她,正想出言反駁,在對上夏知了的眼睛時,突然感覺自己的大腦一陣刺痛,眼前一黑,他的身子晃了一下,差一點就倒在了地下。
待他回過神來,再對上夏知了那雙深不可測的眼時,王海頓時感覺如同見著了鬼,渾身冷得抖了一下,「你、你會妖術?」
夏知了看著他,淺淺地笑著,「什麼妖術?本小姐可不懂!本小姐這不過是看那些惡奴不順眼,小懲大誡罷了,王管家,我勸你還是好自為之吧,下一次若再撞到本小姐的手裡,可就不止是痛一下,而是……要讓你家裡準備好棺材了!」
「你你你……」
王海「你」了半天也沒把話說出來,一口氣堵在了心口,兩眼翻白,扶著凳子的手都在那裡顫抖著,差一點也被氣暈了過去。
這時,夏三思已從內室拿出一疊一萬的銀票走了出來。
他直接將銀票遞到了夏知了的手裡,說話的聲音也比之前柔了許多,「知了,爹一直沒怎麼照顧你,你說要十五萬兩銀票,好!爹給你!就當是爹為你盡的最後一點心意吧!以後你出嫁了,凡事都要靠你自己去努力爭取了,你就好自為之吧!」
夏知了見夏三思這一回表現出來的父女情,倒真像是那麼回事,也就裝著乖巧,笑著點了點頭,順口說了一聲,「謝謝爹!我會好好做人,不會丟了相府臉面的。」
人家這一口氣給你拿出了十五萬兩的銀票出來,哪怕是做戲,你也應該要對人家說上一聲「謝謝」的。
夏知了笑著數了數銀票,整整十五張,全是一萬面額的銀票。
她心裡又是偷偷地樂了一下,直接將銀票塞入袖兜里,眨眼扔進了神域空間,她的錢入了她的袋,別人就別想再拿出來用。
收了錢,夏知了也爽快地笑著對夏三思說,「爹,那我回去換衣服了!」
夏三思揮著手,「去吧!去吧!」
他現在是巴不得快點把這個瘟神送上轎,讓她快點走。
卻不知以後,當他以後知道了夏知了的大能耐時,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夏知了轉身出了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沈相爺,希望到那時候,你不要怪我不給你臉面才好!
夏知了回到她住的那冷宅子里,這才發現,屋裡和院子里早有幾個婆子和丫環等在了那裡,正伸長了頸盼望著。
而原本已移到夏冰雪那裡去的嫁衣,還有那些雜七雜八的物件,也全都跟著移了過來。
她們一見到村姑裝扮的夏知了走了進來,一個個還沒認出她就是夏大小姐。
一位滿臉塗得像猴屁股一樣紅通通的老婆子,兇悍地走上來,還用力推搡著她,「哎哎哎,你是誰啊?怎麼瞎了眼亂闖啊!這裡是我們大小姐的院子,你趕緊地給我出去!出去!聽到了沒有?」
夏知了睜眼一看,喲,真是冤家路窄啊!
這位推她的老娘們,可不就是那個厲氏的好幫手花嬤嬤嗎?
這位「花貓」,可沒少幫那厲氏下黑手害她。
有一次,厲氏和這賤婆子隨便借了個緣由,就罰她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不給她水和飯吃,直接把她給餓去了半條命,差一點沒回來。
這原主要不是經常被這厲氏和花嬤嬤折磨,她這身子又怎麼會弱成那個樣子?
沒有想到,她今日竟然送上門來了!
這位賤婆子會出現在這裡,說白了,不就是那個厲氏派來監視她嘛!
很好!既然她欠收拾,送上門來被她揍,那她就順順她們的意,反正要離開相府了,今兒個她就為原主討個公道,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夏知了的唇角勾起一絲噬血的笑容。
她不但不退,反而直接一個大巴掌甩了過去。
「啪……」
花嬤嬤被沈冰嬈這大力的一掌,給直接拍得斜摜著摔倒在地下,直撞在那已經發舊的凳子上,頓時兩眼發黑,頭暈目眩得找不著北。
待花嬤嬤反應過來,她已經感覺老臉劇痛,嘴裡有一股子血腥味不斷地湧現出來,她張口吐了出來,這才驚駭地發現,那血水裡竟然帶著她的幾顆老黃牙。
花嬤嬤馬上嚎哭出聲,「啊啊啊,殺人啦!要殺人啦……」
夏知了走近花嬤嬤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我打的就是你這不長眼的蠢貨,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本小姐就是這相府的大小姐,換件衣裳你就不認識本小姐了,還敢以下犯上,對本小姐動手動腳,還敢轟本小姐出去,我看你是壽星公弔頸——嫌命長了!」
夏知了冷眼一瞪那些嚇得渾身發抖的婆子和丫環們,厲喝一聲,「你們還傻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給我拿布把她的嘴給堵上!」
兩個老婆子恐懼地看著眼冷如魔的夏知了,縮著身子,扯過一邊的抹桌布,趕緊走了上去,直接想將花嬤嬤的嘴給堵住。
可花嬤嬤的蠻力卻很大,折騰了一會也沒堵住,再仗著有那厲氏撐腰,猶自在那裡叫囂著,「老奴要告訴夫人,老奴不服!老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