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眼裡只有兒子

「王妃！！」

「娘親！！」

小燁兒哭喊，所有人都以為珂雨被行屍一巴掌拍成肉餅了。

不料，淡紫色的小身影從行屍的胳膊底下滑了出來，奇迹般繞到行屍背後，跳起來就要踹，但是她的力氣不夠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強大的內力灌進她後背，她順勢卯足勁兩腳一起踹在行屍的後背上。

行屍吼叫著朝沼澤栽了下去，濺起幾丈高的泥水。

她整個人就像踹在牆上似的，狠狠彈了開，力氣耗盡，閉上眼睛等著自己摔在地上。

然而，又有一股力量，似風似雲，將她接進寬廣而又溫熱的懷裡。

「殿，殿下…」

「不準死。」

「我我，我……」

好像還死不了。

可是躺在他懷裡，她覺著只有死了才有這種殊榮。

君天臨將她交給裴楓扶著，看見珂雨嘴角的血，他微微皺了下眉，然後他朝沼澤里掙扎的行屍躍了上去，凌空喚出珂雨見過的那柄長劍，銀光飛逝間，一劍削了行屍的腦袋。

黑色的屍毒毒霧井噴般往外冒，遮雲蔽日，地上的荒草不斷枯萎壞死，但他輕一拂衣袖，毒霧就被風吹散了，白葯的藥粉隨之灑進風裡，空氣清新起來，就像剛剛下過一場雨，神清氣爽。

那人那影一身白衣，清冷高華，偉岸挺拔，緩緩轉身的動作從容不驚，鏘一聲劍回鞘，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珂雨看呆了，他怎麼可以這麼從容？他究竟有多麼深厚的功力？抬手一拂袖便像撥雲見天，驅散了籠罩的陰雲。

他抱起了小包子，淡淡看了她一眼，問她道：「還能走嗎？」

「能…能。」

「回府。」

「是。」

阿蠻扶著她走，裴楓留下來處理殘屍。

張老闆等人半天才回過神來，跪地齊呼，「恭送承王殿下，恭送王妃，恭送小殿下。」

她架不住腿上一軟，怕他誤會，急忙要解釋，他又抱著小包子掠風而去，轉眼撇下她一大截，冷冰冰淡淡然，他眼裡只有兒子沒有她。

回到王府，珂雨洗完澡，強迫自己睡了一覺，睡到小包子搖醒她。

「娘親，該吃藥葯了。」

「什麼葯？」

「父王給娘親備的。」

小包子又把她當小寶寶，一勺一勺吹涼了舀著餵給她喝。

「娘親，葯葯不苦吧？」

「嗯。」

小燁兒很自豪，「只有父王能配甜甜的湯藥。」

珂雨也些搞不清楚狀況，「小包子，我為什麼要喝葯？」

「娘親受了傷，父王號過娘親的脈了。」

「一點小傷不要緊，挨幾天就會好。」

「不行，燁兒心疼。」

頓時，珂雨的心裡比碗里的葯還甜，捏了捏小包子的臉，「我們掙了兩千兩，高興嗎？」

小包子出乎她意料地搖了搖頭。

「為什麼不高興？」

「因為娘親差一點死了。」

「我命硬，沒那麼容易死，過段時間我們又去賣活屍。」

「好。」

珂雨三兩下把葯喝了，小包子一步不離開她，她要睡覺，小包子就窩在她懷裡，跟她一起睡。

書房裡。

裴楓忙完回來了，他將幾枚黑色的鐵釘呈到君天臨面前，「這是在行屍身上找到的，屍變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有沒有找人看過她煉的活屍？」

「找了，珂姑娘煉屍的手法並不熟練，但珂姑娘自己說過，她用的養屍粉是仿照楚道的，略有相同，活屍也有葯香。」

「繼續查。」

「是，派出去的暗衛還有十日才能到萬福觀，估計這月月底才會有消息傳回來。另外，這幾枚鐵釘如何處置？」

「送去給君九霄。」

「是。」

裴楓行禮告退。

君天臨靠近椅子里，揉了揉凝重的眉心。

君九霄，雲瑤的皇長子，他君天臨的皇長兄。

他一直攔著君九霄的太子之路，君九霄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找不到法子對付他就總想傷害他兒子，屍變一事是沖燁兒去的，他並不意外。

但是那個女人……

——

珂雨休息兩天，喝了兩天甜甜的葯，小臉有了一丟丟紅潤，眼眸越發亮晶晶的。

她圍著煉屍台忙，小包子化身十萬個為什麼。

「娘親，活屍為什麼會動呢？」

「因為人活著的時候有七經八脈，死了后也有，煉屍就是用絲線一類的，將屍體里的七經八脈重新連起來。」

「可是活屍為什麼會聽話呢？」

「因為有煉屍符啊。」

「煉屍符為什麼能煉屍呢？」

「因為煉屍符里有畫符人的道行，然後將煉屍符做成符水，把絲線放在符水裡浸泡，還會將符水灌給屍體喝下，再然後就是把屍體放進煉屍缸中，一邊加養屍粉養護，一邊繼續泡符水，直到屍體被符水浸透，就可以撈起來了。」

「可是撈起來的還不是活屍，這又是為什麼呢？」

「因為還差最後一道控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