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孤島
雲舒將手裡的水甩掉。
盯著溪水裡乾淨的臉龐,這張臉,總會讓人記起。不知該不該換一張臉繼續在這塵世中行走,嘆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料想天上的那些傢伙也不會注意到這。」
直起了身子,天空開始滴下了點點雨滴。
油紙傘突然出現在他的上方。
他側頭看去,是一個熟悉的人,正是他的小師妹。
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劉琳輕笑一聲。
「宗門裡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為什麼能夠做出那樣的事?即使他們當年對你不好,你也不應該就這樣殺了他們。」
雲舒無奈搖頭,「我說過別人給我一尺,我便還他一丈。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如今也不想再談起了,你出現在這裡。所為何事?」
劉林苦笑搖頭。
「你就這麼不想看見我嗎?」
雲舒微微搖頭。
「也不是,只是我覺得女人有些麻煩罷了。有什麼事兒就快說,我馬上就要走了。」
「你還真是一個絕情的男人。其實我也並不是放不下你,不過有一件事我還是決定和你說了吧。剛才和你談話的那個人是一個二流宗門的長老。而且他的手段十分狠辣,你自己小心。」
雲舒眼神之中露出了疑惑。
「所以你一直在我的身旁。你沒有離去,以你的修為怎麼可以做到讓我沒有絲毫察覺。你是什麼人?」
劉伶笑道:「我是什麼人很重要嗎?對你而言還不是一樣的,只是一個陌生人罷了。你覺得昊天會留下一個活口讓你認出來嗎?」
雲舒腦海之中飛快轉動,他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你的意思是剛剛那個人有問題?」
劉林輕輕搖頭。
「這就要看你自己怎麼想的,有沒有問題你拿到還能不知道。」
他嘴角勾起,眼中閃爍著光芒。
「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為什麼我能知道他有問題,他有沒有問題?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劉伶輕聲開口道:「如果我是你,我現在會立馬離開這裡,這裡很危險。」
雲叔從他的話中得到了很多的消息,他已經嗅到了一點危機。眉頭微皺,轉身離去。
他走的很決然,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多看他一眼。
劉玲望著他的背影,著實無奈,這個男人還是一如當年,那般桀驁不馴,那般目中無人。
喃喃自語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想起了我是誰,你的心中會不會?痛!」
撐著油紙傘,在雨中緩緩向前離去。他的背影是那般蕭瑟,那般孤獨,那般讓人望而生憐憫之心。
雨中的她緩緩消失,不見任何蹤影。
雲叔以飛快的速度逃離這片叢林之中,他已經想到了那人是誰,那人的眼光他記起來了,二流宗門是他現在無法招惹起的。
他的速度很快,用了短短數個呼吸。等已經離開了這個叢林之中,但是天下知道他好像並沒有什麼去處。如今還莫名其妙招惹了一人。
而且以他對那人的了解程度,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很有可能會尋找許多相同境界的強者,把雲叔的秘密全部說出。
想到此處,雲舒徹底迷茫。
可真是,天下如此之大,連一藏身之處都難覓。
晚風吹起了長發,雲叔再次抬頭看著漫天的星辰。希望這些星辰能夠給他一個方向,指引他前行的道路。
可是星辰並不會說話,雲舒也得不到任何的指引。
他站在這空曠的平原之上。沒有一個人沒有一處房,沒有一間屋。更是沒有任何方向。
直接躺在了草地之上。
大雨還在一直落入凡間。
滴落在他的臉上,在他的衣服上,很快整個人已經完全濕透。
他完全沒有動的意思。
緩緩閉合了雙眼,他現在心中是紛亂無比,這一刻,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是雲叔還是道玄。
是真是幻,是真是假?
感覺自己陷入了一桌龐大的棋局之中,而自己無力掙脫。
而且他感覺那一場大夢,昊天,動手了,動了一定的手腳。
他用雙手緊緊的抱住頭顱。
現在的他十分痛苦,他尋找不到自己尋找不到真我。他這一刻徹底的迷茫,他想知道他自己到底是誰,他存在的目的又是什麼,為什麼要活著,為什麼要存在這個世間。
數十個為什麼侵佔了他的腦海,他已經有些走火入魔的徵兆。
仰天發起了大笑之聲。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自以為是的將自己分做了玄天,到頭來不過是天地的一枚棋子罷了。誰又能說誰能真正的掌控這個世界?天道天道。玄而又玄。就算是我也不過是天道的一枚棋子吧,我的命運一直掌握在天的守著我成為一顆把握住自己的性命,為什麼人要如此的可悲,為什麼人都要在天地之間活著?有沒有人能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活著的意義究竟是什麼?愛恨情仇。可這,又有什麼呢?」
有的人活著,為了仇恨,有的人活著,為了愛情,有的人活著,為了權利,我活著。為了什麼?
而且現在的我又是誰?我到底是誰?我到底是誰?
到底什麼才是夢,什麼才是真,還是說我現在依舊處在一場大夢之中?還是說我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我只不過是別人夢裡的一個人。一個隨時都可以消失的人。
所經歷的痛,我所經歷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給別人做鋪墊一樣。蒼天,天道,天你能不能告訴我。告訴我,我現在是在夢中還是在真實的世界之中。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又是假的呢?
承認雲舒是我,道玄,也是我,可她們二人世間然不同的人物。
他們有著不同的性格,有著不同的人生。經歷完全不一樣,他們說愛的人所做的事,說做的一切都是不同的。可他們卻是一個人,還是說我根本就不是他們?我只是被一個人邊上輸入了記憶,讓我成為了他們,我只是我自己。
現在的雲叔已經開始徹底瘋魔,他被這真假,要給逼瘋了,是夢是真。到底哪一個才是夢,還是說現在她還在夢中,那他在誰的夢中到底是誰在一直操控著他?
雲舒伸手指向的天空大喊一聲。
「告訴我這裡是不是真實的世界。」
巨大的吼聲響徹了整個平原,可是什麼都沒有,只有淅淅瀝瀝的大雨還在下著。只有一個石頭的他其他什麼都沒沒有回答等不會有人在他的判說起答案。
雲舒低下了腦袋,他累了。此刻他覺得這裡也不是真的,一切都是那麼虛假。一切更像是一場夢。
手中的道玄劍出現,
他發出了大笑之神,他心中做好了一個決定。
舉起道玄劍,一劍插入了自己的眉心。
什麼都沒有,沒有鮮血。
雲舒露出一個笑容,這裡的世界開始崩塌,從天到地,一點一點地變為碎片。
一聲炸雷響起,躺在小舟上的雲書睜開了雙眼。
看向了晴朗的天空。
藍天白雲大海。
一隻又一隻的海燕從頭頂飛過。
用手撐著小舟。
站立起來,他的頭,此刻非常的疼。
夢中的事情他記得一清二楚。
一切都是那麼真實,他不禁望向了大離的方向。不知那裡已經如何。
雲舒柔了揉雙眼。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做這樣一個奇怪的夢?而且也太真實了吧,就像親身經歷了一樣。還是說那個說讓我後悔的姑娘,就是如是呢他是不是就在滄海國?」
想到此,雲舒的嘴角,露出了笑容,他太想念那個姑娘了,他的一切好事都是為了那個姑娘。報仇,他的仇已經報了。而,他現在活下去的動力只是為他。
「劉林,不錯的名字,很期待與你的見面。」
雲舒喃喃自語。
他的視野之中出現了一片大陸,在海上不知航行了多久多少年。那一場夢他不知道做了多久,總之現在的他終於看見了大陸。
是這片海域非常的危險,一般人是不會輕易踏出的。雲叔是一個性格海上真正的威脅,她並沒有遇到。一旦遇到他離不開這裡,他註定會死在這裡。
天運佔了七八,這就是他的不同之處。這也是李庄放心他一個人度過東海的原因。
雲舒凌空一躍跳上了陸地。
看到突然出現的人。幾個村民全都愣在了原地,這個風度翩翩的男子,為什麼是從海上的方向而來,那片海域是一片進取。是不會讓人踏足的地方。
有一個十分大膽的人,走到了雲叔的面前。
他絲毫不顧及什麼,說了一大堆。
可惜雲叔並不知曉這裡的語言。他,一句也聽不懂。
拍了拍頭,這,這個問題他給忽略了。
「大哥,你在說什麼?」
他詢問道。
是為了知曉這裡的人究竟會不會說官話。
那人聽到雲叔的語言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也一句都聽不懂。
別說看到他的表情就明白了這裡的語言和大離的語音。根本不相通。
他嘆了一口氣,準備離開。
只有遇到有修行的人,他才可以繼續交流。能了解這裡的情況。
可是這人並沒有要他離開的意識,對於突然出現的人,他們必須要阻攔。因為這個人可能會在沖著你帶來災難,帶來危險。
他伸手放在了雲舒的胸前,阻擋了雲舒的去路。
「嘰里呱啦,嘰嘰嘰嘰。」
他的話有時候不懂,也不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麼意思,總之現在他是不讓自己離開這裡。
雲舒也有些無奈,傷害這你的人,他還有些做不到。
他用手比劃著說,他並沒有什麼惡意。現在要離開這裡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可是這裡的人也並不明白他的動作是什麼意思,依舊迷茫的看著他。
於是雲舒無奈的摸了摸臉。
這樣下去也不是任何辦法,他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他可不想與這些聰明在這裡繼續糾纏什麼。
這裡的人看著這個人突然消失,全部瞪大了雙眼,紛紛跪在了地上,最終還不停地念叨著什麼。
讀書在空中看到了這一目,他心中有些不解,這些人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跪在地上磕頭,嘴裡好像還說著一些祈禱原諒的話。
他帶著不解繼續前行。
他希望遇到一個可以與他進行交流的人,畢竟了解這裡的情況是最重要的。不然他將寸步難行,或許還會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雲舒在空中飛行著,神識覆蓋了十萬多里。
可是他居然沒有發現一個擁有修為的人,全都是平民百姓。
他長嘆了一口氣,加快了速度,必須要擺脫這裡。
可是飛行了許久,他居然看不到人了,前面居然還是一片海域。有些茫然,難道這裡並不是什麼國度,而只是一個小島?
唉,空歡喜了一場。
一個人站在海域旁,想著接下來該去的方向,他現在只有一個目標,那便是滄海國。而去往那裡,他必須擁有海上所有的地圖。
一個人突然走到了他的身邊。
雲舒車側看去。剛剛在他的神識里並沒有看到這個人。
他很客氣的開口道:「你好,請問你能聽懂我的話嗎?」
這個人輕輕點頭。
「其實我也是大離得人。」
這一句話讓雲叔十分的驚訝,他沒想到在這個地方還能遇到。自己故鄉的人。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男子輕輕道:「與你一樣,想要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只是負了重傷,流落到了這個荒島。被這裡的人救了起來,便一直留在這了。為了保護這些人,幫他們驅趕一些海里的妖物。」
雲叔似乎明白了什麼,也知道了那些人為什麼要下跪。
來,這個人在這裡已經待了很久很久,也保護了許多許多人,所以才會受到這些人的憧憬,看到與他來世的人。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本來如此,只是你為什麼不選擇離開這裡呢?這裡並不是什麼好的地方。對你而言可以有更好的地方去突破自己的修為。」
男子輕笑一聲,微微搖頭。
「不破修為我已經沒有這方面的打算了,我的壽元也快要進了。我在這裡空了整整七千年。」
雲舒瞪大了眼睛,七千年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眼前這個人的修為究竟有多高,他已經無法推測。
「想您並不是被困在了這裡,而是不願意離去吧。」
男子輕笑一聲,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離不離開並不是很重要,我修行了這麼久,其實到頭來還是無法到達的仙界之上,無法得到隱身。與其如此,我還不如在這裡快活一生。我的仙人救了我,如今我保護著他們,而且與他們相處的十分融洽。已經夠了,也許這就是我活著的意義吧。」
雲舒對眼前的他,心中不自覺的肅然起敬,這樣的人是值得敬佩的,沒有人會為了保護一些人放棄自己的前程。
「前輩的想法還真是讓人敬佩,不過我想離開這裡。我想前往一個叫做滄海國的地方,前輩能否指引一下?」
男子的眼神之中突然出現了一絲恐懼。
「你為什麼要去那裡?那裡的人可都不是好惹的。他們並不歡迎別的國度的人,甚至說他們是不會讓其與國度的人進入他們的地盤。一旦發現他們會立馬殺了那人,而且他們在海上也是一大霸主。當年我別是被他們所害。」
聽到男子的話,雲舒也是微微一愣。
沒想到這個人真的知道蒼海國,可是從他的口中得到的消息可並不是一些好消息,如果金雲舒的修為並不是很高,所以他能否進入滄海國還是未知的。
眼神暗淡了下來。
「前輩真的是如此嗎?可是為何他們要這樣?」
「我沒有絲毫騙你的必要,那裡的人可並不是好相處的人。而且與大離具有完全不一樣的修鍊體質。與那裡相比。大離可以說是一塊凈土了!」
雲叔沉默了。
「前輩,無論如何我還是要前往那裡,如果您知道前往那裡的方向。煩請您告訴我。」
男子似乎對他的話並沒有感到意外,或許從雲舒的眼中,他已經看出了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當年我在海上行走的時候已是分神強者。」
雲舒輕輕點頭。
「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我必須要去往那裡。」
男子看著眼前這個執拗的年輕人,也不再勸說什麼。
「向著東一直前進,你就能看到一片新的大陸,那裡便是滄海國。」
雲舒抱拳對男子到了幾句感謝,便匆匆離去。
看著這個年輕人匆忙的背影,男子露出了無奈的笑容,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滄海國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踏入的地方,天絕遍地走,分神多如毛。
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是活不了多長時間了,看起來是一個天資卓越的年輕人,修行不過幾百整。可是偏偏喜歡找死,這樣的孩子十分的不解。
若是收了眼前這個年輕人做弟子,一定可以將自己的衣缽全部傳下去。
男子看著已經揚帆起航的雲舒,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年輕人一路走好,希望還可以見到你。」
雲舒面帶笑容望著岸上的男子,他其實心中還是十分感謝這位前輩的,因為沒有他的指點,自己或許永遠都到不了滄海國。
他輕輕揮手與這位男子告別。
男子在他的視線之中消失不見。
雲叔無奈聳了聳肩膀,「真是一個不解風情的人。」轉身向著遠方前行。
萬里的晴空。飛翔的海鳥。
前方似乎充滿了希望,殊不知威脅已經悄然來臨。
海上連續行了七天七夜的雲舒,突然出現了一座龐大的海船。
這一刻,雲舒想起了那位前輩所說的話。
這龐大的海船很有可能就是蒼海國的人。
他不僅謹慎了起來。就連島上的前輩都被打成重傷。自己在他們面前根本不算什麼,或許直接就被擊殺。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自己的小舟。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那時候龐大的海船已經發現了他,想著他慢慢逼近。
雲舒深吸了一口氣,如今逃已經是逃不走啦。
他凌空而起,一人面對著龐大的海船,臨危不亂,表情從容。
越大的海船之上有著數百萬的修飾,他們望著眼前這個男子。臉上全都出現了不屑輕蔑的笑容。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同樣凌空而起,與雲書,相對而立。
女子,只穿著一身透明的長裙,纖細白皙的腿,若隱若現。
身姿傲然,下方的人眼睛都直了。
雲舒也是有些疑惑,滄海國的民風如此的開放嗎?
「姑娘穿成這個樣子似乎並不是來打架的吧。」
女子露出魅惑的笑容。
「這位公子不會真的要與我們打架吧。看你年紀輕輕,相貌英俊,不如上了我們的海船水,隨我們回國吧。」
雲叔也不客氣,直接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也不是說不行,就是不如姑娘許配於我,我就與你們一同回國,只是是哪國?」
女子風情一笑,「這位公子還真是大膽,在我們昌海國都不敢有人這樣與我說話,算了,不與你兜圈子了。把東西都留下,當然,如果是你沒有東西,那你的人便留下吧。」
雲叔哈哈一笑。
「姑娘你還真是了解我,我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一個人。那我便留下吧,與姑娘一度春宵如何?」
此話可謂十分的露骨。
大方有的人已經無法忍耐,想要上前殺了這個小白臉,居然敢如此調戲他們的公主。
「小子,你大膽,你知道你面對的是誰嗎?你再這樣說話,信不信把你的舌頭給割了。」
雲叔看下了甲板之上大喊大叫的男人,是一名沒有鬍子的男人。
「喲,你這個男人說話怎麼如此尖銳啊?你是不是一個小太監哦。」
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太監,哪裡讓人如此羞辱過。
「小子,你,你徹底激怒我了,我要殺了你!」
雲舒輕輕搖頭,看向了,眼前的女子。
輕笑道:「主人還沒有說話,你這條狗在亂叫什麼呢?」